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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光复书院

丁原、何进都是出身寒微,这个问题的回答上,刘昭没有多少负担,若刘昭出身世族,反倒会令丁原和何进有诸多考虑。可就这么说自己孑然一身,也会令丁原觉得自己好拿捏。

丁原与刘昭在屋内谈了一个多时辰,张臶在屋外等了一个多时辰。张臶知道丁原要谈什么,张臶也早早就提醒过刘昭,张臶不担心刘昭应付不来,自己的这个主公,看似年轻,实则深藏不露,不到关键时刻,绝不露出锋芒,颇有贵人语迟之气度。

“吱呀”一声,刘昭和丁原出来了。

丁原看看门外的关信,转身对刘昭说道:“真乃虎将也。崇宣不必相送,速回屋内避风。”

说罢,便出门骑兵回去。

刘昭冲张臶笑了笑说道:“张师里面请。”

刘昭回身案前坐下,发现张臶引了两个人进来,刘昭疑惑之间,张臶说道:“主公,此乃北海管宁管幼安,这一位是平原王烈王彦方。二人皆是老夫故旧陈寔门生,途径平城,特来拜见。”

刘昭一听便明白了,这哪里是途经平城,分明是专门来试水的嘛。不过这管宁和王烈自己怎么没有印象呢?三国风云人物有这一号人物吗?

想归想,但不可失礼,二人刘昭没听过,陈寔刘昭还是知道的,陈寔的门生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打比方说荀爽、贾彪、李膺和韩融。

见过礼,几人坐定,王烈说道:“原来以为何方神圣令张子明屈膝委身,今日相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刘昭自谦道:“哪里哪里,志同道合而已。”

王烈追问道:“哦?不知同何志,合何道?”

刘昭心中一怔,这是开启了招募模式吗?难道自己有王霸之气?不过话说这文人聊天真是比武将都直接,没见刚才自己和丁原聊了半个时辰的家常才扯到重点上。

刘昭瞥了眼张臶,张臶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昏昏欲睡。看来是招募模式无疑了。

刘昭说道:“夫子游列国而欲安天下,昭虽无夫子之才,但有夫子之志,张师亦然,故志同而道合。”

管宁说道:“遥领朔方,不知将军欲何为?”

如果说王烈还算客气,那管宁说的话刘昭感受到了一种询问,刘昭很不习惯,也很不高兴,不过张臶引荐来的客人,刘昭怎么说也要顾及张臶的面子。

刘昭说道:“昭领并州别部司马月余,金戈铁马大小数战,虽得全胜,但却满心踌躇。并州苦寒,数万将士皆为一口饱饭方来从军,此其一;光复平城、马邑,闻者开颜,然并州人烟稀少,学先贤之言者愈少,空有两城,却无人治理,何其悲也,此其二;天子恩眷,令昭领朔方太守,然我大汉何止朔方一郡在外,当日我破平城,乡老痛哭流涕,献上前东部都尉的中军大纛,昭悬于此处,每日见此物,心如刀割,多少大汉百姓在外期盼我大汉旌旗,此其三;并州如此,幽州、冀州、凉州亦是如此,昭虽是遥领,此生定当光复朔方,奈何我大汉,辽辽千里,别处百姓,何人光复?岂不痛哉?”

刘昭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三人,自顾自往内屋走去,边走边说道:“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刘昭就这么进了内屋,把张臶和管宁、王烈晾在了堂上。

张臶听得出来刘昭是一番推心置腹、有感而发,却没想就这么走了。管宁和王烈对视一眼,突然放声大笑,王烈指着管宁说道:“幼安啊幼安,弄巧成拙了吧。哈哈……明日洛阳就该想传管幼安傲慢刘朔方啦……”

管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对王烈说道:“还笑!方才刘朔方所言句句肺腑啊,闻着悲恸。”

张臶对二人说道:“你们啊……我主乃真性情之人,今日此言对我都从未说起,真是动情了。如今弃我等不顾,如何是好?”

管宁说道:“子明勿扰,待我去去便回。”说罢,便往内屋而去。

刘昭躺着也在思谋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陈寔的门生自然有值得他们骄傲的傲气,何况都是士人,有一些傲气又何妨?但刘昭知道自己不适合和这些人打交道,方才所言刘昭是真的动情了。

刘昭感觉有人进来,也没有起身,继续闭目假寐。

管宁来到刘昭身前作了一揖说道:“管宁,拜见主公。今管宁知主公有难,特献一策,为主公解忧。”

刘昭没有说话,心里却翻江倒海,节奏不对啊!

管宁见刘昭没有说话,自顾自说道:“主公遥领朔方,丁原定然会牢牢把控平城、马邑两城的军政。如此一来,主公虽遥领太守,但束手束脚,不便行事。宁有一策,可令主公帐下武勇卓绝之人于校场授艺于士卒或是百姓,主公另可招识字之人为侍从,授以一县经略,人数若是不够,主公假节,大可征辟乡里有用之人,谁敢不从?待到明年春后,主公振臂一呼,以假节领诸事,必然应者众多。”

刘昭听到此处,翻身而起,握着管宁的手说道:“先生大才,昭有一事相托,先生断不可推辞。”

刘昭领管宁来到堂上,对张臶说道:“张师,幼安刚献一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我颇有启发,来,我们议一议。”

刘昭和几人坐定便开口说道:“幼安之策甚好,我欲稍加更改。在平城设书院一所,取名军政。选拔军中将领以及征辟乡里有用之人入学,教以军略、政略,明年开春尚有半载,我等届时,何愁无人可用?”

张臶几人一听,顿时就懵了,待刘昭详细将军政学院描述一番后,几人皆是拍手称赞,张臶说道:“请何人为师呢?”

刘昭说道:“军略嘛,分实战和经略,实战我军中宿将多矣,这经略,暂且我来吧。只是这政略就要你和幼安多多费心了。不过学生皆是定员,不须太多,如何?”

张臶点点头,管宁亦是点头说道:“主公之策,简直神来之笔。日后平城怕是人才辈出啊,宁不如也。”

王烈说道:“此策甚好,如此朔方光复,指日可待。不过这军政二字过于磅礴,恐遭人非议,不如改一改。”

管宁和张臶点头称是,张臶道:“军者,兵事也,国之凶器,北主凶。政者,施强而取正义也,德居中,主土,不如叫北中书院?”

张臶说罢,顿时遭到六个白眼。

管宁说道:“兵之主为人,政之主为义,军政即为仪;为朔方而设,叫方仪书院如何?”

管宁说罢,亦是六个白眼。

刘昭看几人煞费苦心的思谋名字,便说道:“我以为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为什么要做此事,我等因平城光复而设书院,又因光复朔方而需要书院,名为光复如何?”

三人皆是点头称是。

刘昭又说道:“要快,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时不我待啊。”

张臶说道:“主公今日与丁刺史……”

刘昭笑了笑说:“还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过丁原令高顺为雁门东部都尉,驻平城,张杨为雁门太守。”

管宁笑着说道:“丁原真是急不可待,将两城都尉都给他又何妨?”

刘昭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管宁说道:“主公,天使一到,主公即为假节太守。依制可有长史一名,都尉数人。主公可封诸将都尉,遥领朔方军事即可。主公常驻平城,丁原假节在晋阳,主公有何忧虑。”

刘昭听罢茅塞顿开,对张臶说道:“张师以为呢?”

张臶答道:“然也!”

刘昭又说道:“我虽为太守,亦属并州,丁原为何不把我看作并州部众?”

管宁又说道:“主公横空出世,更得天子明诏敕封,如今四海之内,怕是无人将主公看作部众了。”

刘昭还是不解,管宁便说道:“主公仕途已入朝堂,非一州刺史可左右,除天子之外,谁敢视主公为部属?”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政治就是复杂。这也就是说,刘昭今后可能没有大树好乘凉了,一切都要靠自己。

刘昭长舒了口气,说道:“既如此,我等更当披肝沥胆,守土开疆。告诉所有光复书院的学员,书院之内,无有官民,只有师生尔。去吧。”

张臶三人告退,走至府门外,王烈说道:“子明,‘书院之内,无有官民,只有师生’,三年之后,你主该叫刘并州了。你主书院之心不可小觑啊。回禀你主,王烈自知才浅,回冀州办学,若是有成,你主兵临冀州时,既是王烈归附之时。”

说罢,翻身上马,消失在马蹄飞溅起的雪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