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胜听张名远的吩咐进乾封县城置办货物,先到交引铺把银锭换零,这才发现大哥原来这么富有,心里更加佩服张名远,因为一两银子可以换一千八百个大钱,他换了十五两就装满整个布袋,其余的换成银锞子和滴珠。
还不到晌午,戴胜就置办了三大车酒菜和应用物品,按戴富的想法做了副‘云来客栈’的牌匾,还给五人购置了几套衣服,也雇佣了两个手艺不错的庖工(厨师)。天擦黑就回到了客栈,卸了货物,兄弟三人把牌匾挂在门口旗杆上,又商量如何把生意做旺,就等大哥回来拿定主意,可左等右等不见张名远,三人觉都没睡好。
天色大亮都没见张名远回客栈,三人坐不住了,决定由骑术最好的戴胜跑趟穆柯寨,如果不能劝他回来就跟在他身旁听使唤。大约五六十公里的路程,戴胜骑马不到半个多时辰就赶到寨门前,有的守门兵丁之前见过戴胜,认出他后并未拦阻,他轻易地来到客房跟前,几个屋都找不到张名远,就向家丁打听有没有见过张公子,他们都摇头,再问穆小姐在哪里,有人说小姐带着丫鬟和管家去百丈崖了。
谢过家丁后,戴胜牵着马出前寨门,问清了百丈崖位置拍马前往,离老远就听到抽泣声,还有丫鬟往悬崖抛撒纸钱,惊异地跑过去问。
穆瓜认出戴胜是张名远其中一个随从,走过来低声告诉他,张公子昨夜天黑赶路,误走百丈崖,失足坠崖,尸骨无存。他听完后‘噗通’一声跪倒,爬到崖边对着下面嚎啕大哭起来。
穆桂英本在轻声抽泣,看到这情景也过来劝戴胜,劝了很长时间他才止住悲声,低头牵着马往山下走去。穆桂英又扭头幽怨地瞪了一眼穆晓晓,转身回山寨;到房间后,不自觉拿起张名远送给她的那部手机,虽然还没搞懂这上古宝贝的妙用,却已经成了他唯一遗物,忍不住再生悲切,瞬间泪盈满眶。
戴胜回到客栈把事情哭着向戴富戴丰一学,那两个也痛哭失声,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失去最好的兄弟戴三儿,刚庆幸得了个大哥,转眼又撒手而去。
傍晚时分,客栈后面的一片荒草地上,起了座孤坟,坟头栽着木板刻的墓碑,繁体篆字:‘张公名远之墓’,土堆下面是戴富在张名远昨晚睡得床上找到几根头发,还有他睡过的被絮(被子),垫絮(床单),算是他们为张名远立的衣冠冢。
羽巍这天心绪不宁,打算亲自跑一趟西北大,手环连续几天都收到看不懂的短信,都是来自张名远的手环,转发给慕容娜后没有半点消息。
进入慕容娜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在桌子后面吃饼干,见羽巍进来赶忙起身让座:“怎么了?亲,电话都没打就跑来了,有急事儿吗?”
“唉,还不是为了短信的事儿?咦,你这大教授怎么啃饼干呀?”羽巍在沙发上坐下,才注意到慕容娜办公桌的一包打开的饼干。
“可不是,忙的,没时间吃早餐,哪像你钱赚够了想呆哪儿就呆哪儿!”慕容娜说着在羽巍旁边坐下,从茶几下面拿出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吐了一口烟看羽巍,“看把你愁的,几天没见都憔悴了!想吃啥?中午陪你吃!”
“吃啥都没有心情,你快帮我把字翻译了,让我请你吃啥都没问题!”羽巍没心思聊别的,昨晚到现在心里一阵阵莫名地难受,担心跟张名远有关,所以急着想知道那些文字究竟代表什么。
“我问过几个语言系的博士生导师,也联系过手机厂家,都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只有翁教授看出来一点点,他对这文字很有兴趣,可目前他人正在埃及研究课题,说过阵子回来再慢慢研究,等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你,你说好不好?亲!”慕容娜认真地看着羽巍的眼睛,知道她此时也非常认真。
“这可咋办?哎,亲,要不咱去埃及找这个翁教授吧?”羽巍忽然眼前一亮,好像看到了希望。
“呵呵呵,别逗了,就算你去了也没用,人家在研讨重要课题,哪有时间陪你疯!”慕容娜吃惊地看闺蜜,觉得她真有些为爱痴狂。
“我也知道打扰人家不合适,可明明有消息,却比没消息还着急,换你是不是也受不了?”羽巍无奈地低下头。
“也不是完全没消息呀!还是有一点,你来看,”慕容娜说着翻开笔记本电脑,找出与翁教授用MSN视频通话的记录,“亲,你看着,翁老师说破译了一点。”
“嗯,快放!”羽巍轻轻点头,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视频开始播放,一位戴眼镜的白发老人出现在镜头前,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拿起一张纸比划,上面拿手写的正是羽巍收到短信里的内容,翁教授在视频里说:“……慕容老师你看,我用笔圈住的部分,分别就是,想念,穆柯寨,遥远的姓名,宋代,肥牛山脉,其他的等我回去后再详细研究,这不是着急的事……”
视频里其他的话,是关于语言学的,羽巍没心情听,转身坐回沙发上。
慕容娜关了视频坐到羽巍身旁,悠悠地说:“亲,根据这几个词语,可以肯定遥远的姓名就是你的名远,肥牛山脉是座大山,穆柯寨可能是这座山里的村庄名字,假如连贯起来念,就是你的名远在肥牛山穆柯寨村想念你!对吧?亲!”
“这么说也对,快用你的电脑搜搜肥牛山在什么地方?我要过去找名远!”羽巍听完,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匆忙站起身,再次来到电脑跟前,点开百度搜索,输入肥牛山三个字。屏幕立刻显示出三千七百多条关联消息,仔细一看,大部分都是肥牛火锅的相关消息,个别还是卖牛肉的广告。羽巍失望地摇摇头,退后一步,再次输入穆柯寨三个字,居然跳出六十万条消息,大部分都是跟京剧或影视剧《穆桂英打破天门阵》有关联的。这里面有三个地名,都是跟穆桂英有关的,一个是BJ房山附近的穆柯寨,相传是穆桂英居住过的山寨,现在是十渡风景区;还有个SD枣庄穆柯寨,传说也是穆桂英占山为王的地方,现在还有残留的防御设施,寨墙、望楼、箭垛等;最后一个也在SD而且最为接近,肥城西北有座海拔五百多米牛山,穆柯寨就在山上,跟短信里的肥牛山完全吻合。
羽巍高兴的立即站了起来,看着慕容娜说:“亲爱的,有了!肥城西北有个牛山,也有穆柯寨,我要马上飞过去找他!”
“亲,别急!大部分资料还没翻译过来,万一有差错呢?”慕容娜并不赞成,“再说了,如果张名远真在SD为啥自己不买机票回来?”
“他可能出了什么事情,我必须马上去找他!”羽巍说着就到沙发跟前弯腰取挎包。
“先听我说完,就算他遇到麻烦,难道不会借个电话打回来吗?而最最重要的,我说了你不要难过,他明明被雷电击成焦炭,连车架都烧溶了,还有可能复生吗?”慕容娜本不想打击羽巍,可也不能任由她凭一时冲动乱找,如果再出个差错岂不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
“不,亲爱的,你别劝我,既然有一点希望,我绝不能放弃,必须过去找找!”羽巍说着不禁又黯然神伤,深邃的眼眸里蒙上一层薄雾。
“那好吧,不劝你,但是今天还不能走,今天星期二,等到星期五,咱俩一起去SD慕容娜说完过去关笔记本电源。
“可是,亲爱的,你这工作忙!”羽巍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找张名远是她自己的事情,而且希望很渺茫。
“那也没办法,谁让咱俩是最好的姐们儿呢?”慕容娜说着从身后柜子取出挎包,过来揽羽巍的胳膊,“走吧,亲,先好好请我吃一顿火锅,下午查查肥城最近的机场,把票订了。”
两人说着出办公室往出走,边走还边规划行程。
张名远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冰冷的石洞里面,微弱的光线可以证明这是白天,身下刺骨的冰冷却证明自己还活着。他试图坐起来,感觉浑身乏力,连胳膊抬一下的力量都没有。
“嗯,娃娃,尔总算是未死,”耳边有个苍老的声音,就感觉有人嘴巴贴在耳朵直接灌入耳洞,“如今尔尝试自行运功调息!”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铭刻肺腑!”张名远眼睛向上翻,看到一个白发如雪,横眉如霜的老人上半身,三绺胡须也是白的泛光,这才发觉肩膀上多两个消瘦的手掌,一股气流正从他掌心往身体里灌,顺着经脉四处游走,赶忙感谢,可费很大气力,说话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许多。
“勿要多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气运自在(丹田),顺着奇经八脉游走全——”老者沉稳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张名远大吃一惊,因为老者双目微闭,气息匀称,像睡着一样,嘴唇微微颤动,慌忙说:“老前辈,眼观鼻可以做到,鼻观口是怎么观法?口也能观看得到心吗?”
“哦?”老者忽然睁开眼睛,像一道闪电似的盯着张名远,然后收起双手,缓缓站到左侧,诧异地看着,“娃娃,尔竟不懂运气调息?何以自百丈悬崖落下而心脉未损?”
“老前辈,你说的晚辈真不懂!”张名远吃力地说,本想摇头却用不上力气。
“唔——罢了,老朽即刻运指力引导,尔只需聚气凝神,心无旁骛,尽量让气流跟老朽手指游走,如此运行几个小周天便可自行提气!”老者说着伸出左手食指,指着张名远肚脐下方两寸,距离他身体三寸的距离。
张名远就感觉一股热气冲入身体,接着身体里就有气流变化,他赶忙闭上眼睛,聚精会神地感觉气流在小腹凝聚,接着开始游动,他就认真体会气流从哪个部位经过,记住位置。
也不知道运气多长时间,张名远就感觉身体里气流越来越强,身下的冰冷感渐渐消失,浑身骨骼咯咯作响,人也有力气了。老者让他坐起来喝了些带着花香的水酒,然后盘膝而坐,开始引导他运行大周天,气流运行面积更广,感觉就像奔跑在大草原,畅通无阻,同样不知道运行了多长时间,因为他全神贯注,到最后只觉得身体飘飘欲起,像坐在棉花团上。
一束光线射在身边两尺远,凭感觉应该是初升的阳光,因为温度和亮度都比较弱,接着感觉有个飞虫向自己接近,飞虫身体直径不超过一点五厘米,翅膀厚度不到两毫米,张名远能听到飞虫翅膀扇动的频率,距离后脑距离大约四尺三寸。
“娃娃,收气散功!到这边来!”张名远听到老者在左侧五点三米距离说话,轻轻收气,睁开眼睛,缓缓下床,这是他第一次下床,下来后瞥了一眼,发觉竟是铁矿石,难怪最初那么冷,站起身向前看,一个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老人在五米开外一个石塌边站着,身材清瘦,精神奕奕,正侧身整理着石壁格子里的书籍,向左侧山洞口看,正是早上八点多的朝阳,阳光微黄照在身后石床上,一只灰色蛾子在阳光里跳舞。
张名远噌噌噌几步来到老者跟前,双膝跪倒,大声说:“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晚辈张名远没齿难忘!”
“起来,老朽就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老者说着长袖一挥,张名远就感觉一股强大的风把他整个人托了起来,只听老者说,“看尔衣着不似中原人士,来自吐蕃还是大食?”
“不瞒老前辈,晚辈来自2018年的西安,也就是古时候的长安城,”张名远再次躬身,眼睛不敢看老者。
“哦?呵呵,实乃缘分,老朽俗家姓陈,曾居长安东二百里华山五十余载,可谓半个乡党,”老者说着转身看着张名远笑,忽然又收起笑容,认真地说,“尔口中所言2018年,所指可是未来?尔乃千年后之宋人?”
“回老前辈,千年之后并非宋朝,宋朝分南北两朝共三百余年,被蒙古忽必烈所灭,自1910年起,华夏便没有了王朝,政权不再是皇帝说了算,平民也不再受奴役,最高领袖称之为主席,”张名远恭敬地说。
“竟会如此变化,匪夷所思!”老者说着,从身后石榻上拿起本发黄的书卷,“姑且不论其他,尔需谨记如下口诀,今后做任何事都不容间断运功调息,不禁可助尔提高气息修为,亦可强身添寿,好了,就地盘膝打坐,此功为内家修为,配合老夫独创之锁鼻术,事半功倍,睡觉亦可练功,双手子午相扣,右手拇指……”
张名远不再说话,认真按老者的说法运功调试,运行三十六个大周天后觉得精力愈加充沛。老者又说现在可以起身了,但内息不能停,让他现在就出去爬山,顺便采摘野果,野菜。
第一次走出山洞,空气格外清新,四外野草丛生,荆棘遍布,一条宽窄不足一米的小溪从旁边流过,溪水清澈见底,四下看看,根本找不到路可以向上走,抬头看天空阳光透过薄雾,能看到四面悬崖峭壁,开着各种鲜花,野果,看远处烟雾缭绕如同仙境。再扭回头看洞口,就在石壁最下方,像光滑的玻璃平面开出的拱形门洞,两侧石壁刻着一副对联,上联:咏嘲风月之清,下联:笑傲烟霞之表,横批:乐得随性,不由得感叹老人家必是隐居在此的世外高人。
四下里看了两圈,也找不到爬山的路,心想老前辈难道是考研我的恒心?让我拉着野草藤条爬绝壁吗?这不是拿生命开玩笑吗?哎,算了命都是人家救的,大不了摔死再救活呗!
抬头看右边石壁两米高位置有个绿藤,感觉跳起来应该差太多能抓住,就用力向上一跳,右胳膊向上伸,身子‘噌’一下就窜出去了,跳过了,脚掌距离绿藤下端都有三米往上,身子缓缓下沉,吓得他心里一哆嗦,心想完蛋,这下得把腿摔疼。忽然耳边又传来老者声音:“聚气凝神,元功莫散,左脚尖轻点右脚面,下一式互换脚!”
张名远赶紧照做,身子又窜起一丈开外,再换脚,身子再次升起,接近烟雾下方的野果,却够不着,再窜一次,却超过了,只好等身体下落多一些再窜起。接着又听到老者声音:“如此反复练习,方可掌握腾跃间距离,力度亦可恰到好处,控制自身与外界配合,此乃提纵术之重点!”
低头一看,看不见老者,张名远才明白老者凭耳力听着自己在石洞外的动作,又用气催动语言,第一眼见他就是这种功夫。同时也明白这种爬山方式就是练轻功,就认真地采摘起野果,两手抓满下来放地上,继续往上窜。
中午坐在石榻吃野果,下午练兵器,兵器就是一节细藤,将气运到藤条,当作各种兵刃,按照老者演习的招式练习,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样样得学。
晚上读各种兵书,阵法,武学典籍,有时候也跟老者学写书法,始终不间断驱动内气周游全身的大穴,睡觉也在调息,渐渐的觉得不再用鼻子呼吸,而且身体越来越轻,就像失去地心引力,一旦停止这种调息方法就恢复了重心。相处时间长了,他觉得老者性格很古怪,有时滔滔不绝,谈武功说修养论朝政;有时半个字都不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只好自己陪自己玩,一边调息一边听山谷中风吹树叶的方向,溪水冲刷岩石的力度。
羽巍和慕容娜从泰安机场出来,直接坐出租车到肥城,找酒店住下后向人打听穆柯寨的位置,几乎人人都知道,因为这是一个主要景点,来肥城的外地游客,大部分都是冲穆柯寨来的,两人随便吃些饭,回房间商量怎么找。
第二天早上,两人来到穆柯寨景点,前寨后寨的找,还刻意在偏僻地方找个遍,直到景点下班时候都一无所获。回酒店的路上,羽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出租司机有没有见过张名远,司机用SD话调侃着,说见是没可能,倒是听过几次,两人心情立刻亢奋,赶忙问司机在哪听过。
司机就把她们拉到LC区西南的戴家集,也是个景点,一个古香古韵的老镇,羽巍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张名远,可频频遭到白眼。在一家餐厅吃饭时,羽巍再次问餐厅伙计,伙计告诉二人,在这个镇问什么都行,就是别提张名远三个字。二人再三追问,餐厅老板过来告诉她们,整个镇大约有五万多本地人,十之八九的户主都是姓戴,所以镇名字才叫戴家集。而张名远这名字是镇上姓戴人的避讳,据说是他们的祖宗,至于为什么祖宗和后人不同姓就没人说得清楚了,但听人说镇中间那片树木旺盛的大土岗叫张公墓,相传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历代戴家集人都会在四月二十号前后进行公祭活动。
羽巍再次失望了,跑几千里过来就听了个故事,慕容娜安慰她,说这是巧合,等翁教授回来翻译完所有短信内容,再出来找,这次就当是散散心。
张名远在山洞里住一段时间,身上的气息运用自如了,提纵术运用的游刃有余,各种兵器也能随意挥舞。老者又带领张名远到石榻下面另一个石室。点着墙上的油灯,这里面是另一番景象,石室墙壁挖了二尺深浅高一米七左右的洞中洞,共十二个洞,每个洞口都有一副兵刃,一本兵器谱,洞的墙壁密密麻麻写满了正楷繁体字。石室中间有个条形石案,上面一字排开五个两尺半见方的盒子,所有东西都布了一层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人挪动过。
“娃娃,以尔今日修为足以自行参研各洞武学,自今日起每日午时进来参研,内气部分略过,钻研其招式之精妙,石壁刻字乃老朽亲书破解之道,尔一并演习,木箱暂且勿动,切记自身内息不可间断,以内气催动拳脚及兵器事半功倍,如遇难解之处问老朽,断不可妄自臆测!”老者并不向张名远介绍这些武功来历,也不等他提问,说完后径自离开。
“多谢前辈!”张名远知道这人怪,也不敢多问,躬身施礼。
等通道口关上以后,才慢慢向四处观看,这才发现石室一侧上端有几个通气口,被外面野草枝叶覆盖,不注意很难发现。来到左侧第一个洞口拿起兵器谱一看,封面写着:纯钧剑诀,仔细看了个遍,走到石室中间用右手食指当剑比划起来。
就这样日复一日,每天六点起床,出洞口透透气,开始爬山,绕着石壁到处窜,轻轻提劲就能升起两三丈,手指距离野果半尺远便能以气催断果梗而不伤果皮。午后准时进石室参研洞中洞的兵刃谱,每个小洞都是先徒手练习书上招式,再用真实兵刃掌握轻重,最后看墙上的字迹,反复思考和演练,完全掌握透彻才看下一个洞。晚上和老者对弈,谈论兵策,喝老者自己酿的酒百花酿,有时也说些现代的趣事给老者听,生活过的想当惬意。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张名远照例在绝壁上跳跃采果子,忽然听有东西自上而下慢慢飘下,还断断续续飘下不少,距离头顶越来越近,抬头一看,几十片圆形白纸,白纸中间有半寸见方小洞,正四散缓缓往下落,就向上纵身跃起,用左右两手食指当剑,把它们逐个串起来,一片都没遗留。好奇心作祟,就继续向上跳跃,十多个起落竟到了崖边,正是那一次坠落悬崖的地方,距边一米左右的高大松树还毅然挺立。他向四外看看,没有看到人影,心想:谁往崖下乱扔垃圾呢?真是没素质,要被西安的城管看到,非罚款不可!算了,不跟他计较,干脆用来连手劲。想着将气运到白纸,横着用力掷向松树干,竟然平直整齐地插进树干一寸半,左手也用同样的手法抛出去,也插进树干,仔细一看力度相差不大,觉得学完洞十二家武学,可以再学飞刀。
不由得轻轻一笑纵身跳下,让身子自由下落了几丈,忽然看到峭壁上长着各种菌类,隔空一掌,身子飘向菌类,仔细一看确实是野生猴头菇,杏鲍菇,居然想到吃火锅了。于是采了几朵,再飘身向别的地方,寻找各种食用菌,最后还真采摘不少,拿身上道袍包裹着拿回洞内,再返回来采野果顺便找了几棵野白菜,思来想去吃火锅不能全素食,又跃上悬崖,到树林捉了只小山鸡,杀好洗净拿到山洞口。
晚上练完功,张名远把不常用的砂锅拿到外面小溪洗净,盛了大半锅清水,用树叶当刀将鸡斩成小块,放了香叶、新姜当作调料,把木柴支在溪边,烧了起来,煮熟后放入盐巴,然后起身洗菌类和野白菜。
一切就绪,张名远进山洞叫老者吃东西,老者在石榻上盘膝打坐,听说吃饭笑着摇头,说他的养生方式接近于辟谷,五谷杂粮能免则免,更加不吃荤食。张名远笑着拿起一壶百花酒出去了,先打开手环上的音乐播放器,吃着火锅喝着酒,享受一顿久违的晚餐。
快吃完的时候,老者走到他身旁,问他声音从哪里来,他就开始向老者讲手环,讲MP3,讲手机,讲音乐,继而将羽巍。老者起初只是听他讲话,同时听音乐,后来尝试一下野白菜,再后来尝试猴头菇,接着羊肚菜,香菇,口蘑,草菇,杏鲍菇,就差没吃鸡肉,灯芯烧完再挑,两人一直聊到深夜,最后干脆在溪边促膝打坐,内息一直没有停止运转。
就这样过了段时日,张名远把石室里十二个洞的招式都熟练了,又跟老者学提纵术的最高一层,依附,俗称墙上挂画。张名远时不时出趟山,到山坡找些野菜,生姜、党参、野山椒、小茴香之类的调料,偶尔打个山鸡,野兔带回山洞,老者已经喜欢上吃火锅了,两人的话题也越来越多。张名远告诉老者,要是在弄些芝麻酱、果仁做蘸料,吃起来味道更美。
有一天,张名远洗漱过打算出去爬山,被老者叫住。两人来到石榻下面的石室,到石案跟着站住,老者让张名远打开第一个木箱,从木箱里面取出个帆布包,说:“娃娃,此剑乃老朽旧时密友之物,现赠予你,佩戴起来!”
“是,多谢老前辈!”张名远伸手接过帆布包,慢慢揭开,果然是一把盘在一起的软剑,剑柄镶嵌一块鸡蛋大小绿色美玉,剑鞘像是动物皮革做成,内侧有软布衬垫,两头带挂钩,剑柄拇指地方有个绷簧,他把剑带鞘围在腰间,扣好挂钩,系紧带子,右手推绷簧轻轻拔出长剑,石室里闪了一道寒光,心想:剑身泛着淡淡蓝光,果然是把好剑!
“娃娃,此剑名曰长虹,有一套剑法名曰暴雨长虹,经老朽反复推敲过,特意为你加以改善,全套共九招,每招分三式,三九二十有七,相互间可随意切换,不必墨守成规,以快打慢,临阵宜后发制人,来,老朽将招式演练一遍,尔需用心记住!”老者说完接过软剑,看了看张名远,走到石室中间空地。
张名远赶紧躬身说:“遵命!”接着向侧面走了几步,在左面墙中间位置站定,等着看老者舞剑。
老者双脚成丁字形站立,没有特定起剑式,后退微微弯曲,前脚尖点地,左手背后,右手剑直接刺出个剑花,身子向前纵,接着手腕一翻自下而上撩,一道寒光开始上下翻飞。
经过十几天的反复练习,张名远逐渐掌握了整套暴雨长虹剑法,在老者面前从容地演练,老者忽然朝张名远扬出一把谷子,张名远知道这是试探,使出一招气贯长虹,一招三式连贯运用,将整个身子笼罩在一片白光之内,接着收剑跳出圈外,谷子落在三米直径的圆外面。
老者微笑点头,叫他进石室再打开第二个箱子,从里面取出飞刀包袋,里面斜插着十六把三寸长的黑色飞刀,飞刀尖细如针,刃薄如纸,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老者说这是玄铁打造,是他睡的那张床的边角料,可以说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接着开始指点他如何发刀,如何催内气到刀尖,如何运气改变方向和收刀。张名远按老者的说法,认真地演练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打开后面三个箱子,分别见到了子母双环和鱼骨锥。子母双环直径两寸半,合在一起就像手镯,分开可以两环相扣,用于钩挂任何兵刃,也可以分开当暗器使,且一个打出容易收回;最大的好处在于舞动双环可以吸引任何铁质暗器,因为双环同样也是玄铁打造,内侧镶有磁铁。鱼骨锥,不是真正的鱼骨,而是鱼骨型的化石,坚硬无比,无论长短粗细都像一对象牙筷,两头略平,粗头有丝扣可以两根对接,连起来就像一跟细的马鞭杆,拿在手里可当刀、剑、棒、刺,分开则作为双锥、短刀、点穴针。老者自然也将运用方法向张名远详细说明,并亲自演练,看得他不住赞叹,用心记下每招每式。
最后一个箱子里是满满的金银珠宝,老者说大部分都是皇帝和贵族馈赠,本来想着国家有难时拿出来做军费,这段时间跟张名远相处,知道朝代更替是必然规律,且到最后连朝代都不复存在。就决定让他随身携带一部分,仗剑江湖时用来接济贫苦人家,用完再返回来取。
听老者说到这些,张名远觉得似乎到了分手的时候,心里逐渐地难过起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两人亦师亦友,谈古论今畅聊未来,怎么舍得把老人独自留在山洞,万一那天他荣登极乐,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