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败的约会
（一）
要不是陈芳急着给女儿打电话问见面的结果，肖童绯可能早早地就到家了。可偏偏陈芳忍不住，心里跟猫抓得似的非要问一句。这也难怪她，她生怕刘凤琴很快就会打来电话，而自己一问三不知。
电话是打了，肖童绯却偏不说见面的结果，而说她要去商场买衣服，买完了再回去。再打，肖童绯就不接了。
肖童绯当然不是真的去买衣服，她只是想晚一点回家，好暂时躱过母亲的盘问和唠叨。正好公共汽车换乘站就在秦美扬家门口，肖童绯一点没犹豫，迈腿就进了秦美扬家。
秦美扬是二药的财务科长，因为工作的原因到肖国华家里
去过几回，有时间就和肖童绯聊上几句，聊来聊去，从肖童绯毕业的大学说到自己的同学，秦美扬居然是肖童绯一个室友的表姐，俩人的感情一下子就拉近了。从此肖童绯就管秦美扬叫美扬姐了。
秦美扬比肖童绯只大几岁，但已经是一个七岁男孩的妈妈了。比肖童绯当然也就成熟了许多，这也就是肖童绯愿意把自己的一些情感问题向她倾诉的原因。不过今天她并没有把自己是因为父母的关系而不得不去见刘磊的事全盘托出。因为秦美扬怎么说也算是老爸一个单位的同事。逗着秦美扬的儿子玩了一会儿，又和秦美扬聊了一会儿，肖童绯见时间不早了，就告辞回去了。
到了自家楼下，肖童绯向上张望了一会，看灯好像已经都熄了，这才放了心。上了楼，肖童绯轻轻地拉开家门，悄悄地钻了进去，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正准备溜回自己的房间，沙发旁的落地灯突然亮了，陈芳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肖童绯吓得捂住了胸口。
“妈，你吓死我了！”
“你还吓死我了呢！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不告诉您了吗，我买衣服去了。”
“衣服呢？”
“没合适的，我就没买。”
“那么大一个市场就没一件合适你的？你怎么那么能挑啊？”
“那我也不能见一件就买一件吧？那样您能同意吗？”
“那也得看是什么时候。挑多了你就不怕挑花了眼？”
“跟我说说今天你们面见得怎么样？”
：“妈，今天太晚了，我回头再把见面的情况都告诉您好不好？”肖
童绯还是想能拖就拖。可陈芳坚持要她现在说。
：“别回头，今晚就告诉我！”
陈芳之所以这么晚了还睡不着，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给肖童绯打电话的时候少问了一句话。肖童绯说去买衣服，她应该追问一句：你是自己去还是和刘磊一起去？如果是一起去，这事应该就有门儿了；如果肖童绯说她是自己去，那就基本上可以断定没戏了。可她偏偏就忘了问。过了很久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但这时候再问已经为时已晚了。她睡不着，只好爬起来等女儿。女儿终于回来了，再说什么明天告诉自己，那不是让她一晚上都别睡了吗？
没办法，童绯只好把刘磊突出的缺点简单描述了一番，当然，她没敢说自己最讨厌刘磊的就是他动不动就把他姑父挂在嘴边。
“这么快你就走了？”陈芳问。
“是啊。”童绯点点头。
“还是呢！看人十分钟，看衣服三钟头，孰重孰轻你懂吗？”
“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肖童绯摇了摇头，她可不想把林风和刘磊之间发生的事说给妈妈听。
陈芳问：“你们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就感觉不行了？就完了？”
肖童绯说：“那还要说多少？”
陈芳觉得女儿有点轻率：“可我怎么没听出来他说得话有多大的毛病呀？”
肖童绯说：“妈，我是找对象，我得喜欢他！”
陈芳说：“我知道，你不就是嫌他长得老吗。他真的一点优点都没有吗？”
肖童绯说：“除了会喝酒。”
陈芳说：“算了吧，自己能搞起一家企业，那本事就不算小，你看
不出来，说不定他还真是大智若愚呢。“
肖童绯说：“对，对，他大智，我愚，行了吧。”
陈芳觉得自己已经尽了力了，于是叹了口气问：“你真的一点再了解的意思也没有了？”
肖童绯摇摇头说：“没有。”
陈芳原以为知道了结果可以睡个踏实觉，没想到知道结果更放不下心了，因为现在她又在想，不知道刘磊回去是怎么向他姑姑描述他和童绯见面经过的，而刘凤琴听了他的话又是怎么看自己和自己的丈夫老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