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解密汉朝宫廷:汉宫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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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浪淘尽风流人物——王公将相篇(5)

这次胜利,汉武帝龙颜大悦,给霍去病立为首功,加封5800户采邑,并且让霍去病与卫青同为大司马,俸禄与卫青一样。跟随霍去病出兵的人,从将领到士卒也纷纷论功行赏。霍去病在军中的势力大长,已经和他的舅舅卫青并驾齐驱了。年仅22岁的霍去病达到了他人生的顶点,成为一代战神。

李广利为何会投奔匈奴

汉武帝后期,公元90年正月,因为塞北出现大范围降雪,牲畜死亡严重,匈奴人只好进犯中原,攻占了五原和酒泉两座城池,杀死了守卫城池的都尉和数千士卒。一时间,京城震动。汉武帝派贰师将军李广利领7万人,出五原抗击匈奴。李广利出五原之后,匈奴人得到了消息,于是,匈奴王派右大都尉和丁零王卫律,带领5000骑兵在夫羊句山口拦截汉军。

李广利离开京城时,丞相刘屈髦为李广利饯行。李广利的女儿是刘屈髦的儿媳,两人是儿女亲家。恰好此时太子刘据被人诬陷而自杀,而又未立新太子。于是李广利便想乘机让他妹妹李夫人所生的儿子昌邑王立为太子,自己就将是国舅爷,地位将更尊贵,权势也更大。而刘屈髦不仅身为丞相,又是武帝的侄儿,颇得武帝的信任。李广利于饯行告别时,对刘屈髦说:“希望你在皇上面前建议,立昌邑王为太子。昌邑王能够被立为太子,将来做皇帝,你的相位也就可长保无忧了。”在这个问题上,二人利益完全一致,刘屈髦自然满口应承,答应寻找机会,向武帝建言。李广利率领7万大军从五原出发,向匈奴挺进。另外汉武帝命御史大夫商丘成率3万余人从西河出发,莽通率骑兵4万人从酒泉出发,同时向匈奴挺进,作为李广利的左右翼,从东西两面进行策应。

匈奴君长单于得知汉朝派出大军进袭,便将所有辎重撤至郅居水(今蒙古国色楞格河)沿岸囤积,将当地居民迁至余吾水(今蒙古国流经乌兰巴托的土拉河)以北安置。单于本人则率精兵在姑且水(蒙古国乌兰巴托西南)列阵以待。李广利率大军出塞,进入匈奴境内。匈奴派5000骑兵进行阻击。李广利派2000骑兵接战。大败匈奴兵,杀死数百人。李广利挥军乘胜追击。匈奴兵不敢抵抗,四散逃奔。汉军直追到范夫人城。

正在这时,京城长安发生了一件事。汉武帝年老,特别怕死,又很迷信,身体有病,便认为是有人受了巫师的指使,埋下了象征他的木人,在祈祷神灵,诅咒他早死,以致魔鬼附身,在索他的命,这被称为巫蛊。武帝为此专门派人查访,若有发现,必遭斩首。太子刘据就是江充借巫蛊之事而遭人陷害自杀的。此后,宫廷中的宫人及大臣们相互之间如有嫌隙怨仇,就彼此以巫蛊进行密告,陷害对方。武帝自然不可能件件去清查个明白,只是交给官员去严办。内者令郭穰密告丞相刘屈髦的妻子因为刘屈髦曾多次遭皇上责备,便对皇上不满,因而请巫祈祷神灵,诅诅皇上早死。同时密告刘屈髦与李广利共同向神祝祷,希望昌邑王刘髆将来做皇帝。武帝便下令主管司法的廷尉查办,认为刘屈髦大逆不道,处以腰斩,并用车装着尸体在街上游行示众。将刘屈髦的妻儿在长安华阳街斩首,将李广利的妻儿们逮捕囚禁。

远在塞外的李广利得知消息之后,又愁又怕,想马上回家。但是他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部将胡亚夫说,将军的家属被抓,您要是回去,只能和他们一样坐牢,这个时候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李广利思虑再三,觉得没有退路,只有用战功来为自己赎罪。

狩猎具

汉军初战,锐气正盛,加上兵马数量占绝对的优势,激战之下,匈奴人寡不敌众,大败而逃,汉军乘胜追击,一路北进,一直来到了内蒙古的色楞格河一带。这个时候,匈奴的士兵也在色楞格河一带展开,李广利带了2万人,刚过河,就遇到了匈奴的左贤王和左大将带领的2万人,两军混战了一整天,匈奴的左大将被杀,双方的伤亡都很大——这样不计伤亡的搏命式的攻击,影响了军心。李广利的参谋长辉渠侯看到李广利为了自己的战功而孤军深入险境、不管军士的死活,于是阴谋拘捕李广利。此事后来被李广利发现了,他斩了长史,继续领兵北进,一直来到了燕然山——现在蒙古国境内的杭爱山。李广利需要更重大的胜利。

汉军经过长途跋涉,一路兵马疲劳,已成强弩之末。匈奴单于知道汉军这时已经很疲劳了,于是亲自率领5万人马拦截汉军。经过一天的激战,双方的伤亡都很大。李广利原想冒进,立功赎罪,却遭此大败,心情自然更沉重,又忧虑着家中老少的生命安全,而且本来指挥才能就平庸,因此完全失去了两军对垒中最必要的警觉。匈奴趁汉军不备,于夜间在汉军营前悄悄挖掘了一条濠沟,有几尺深,而后于清晨从后面对汉军发起突然的袭击。汉军遭匈奴军袭击,想出营列阵抵敌,却发现军营前有一条深沟,进退不得,军心大乱,丧失斗志,再加疲劳,完全失去了抵抗力。遭到惨败的李广利最终投降匈奴,7万汉家儿郎就这样全部葬送。这是李广利对汉家父老犯下的最大的罪。

李广利投降匈奴虽换来一时的富贵,但也好景不长。有一个卫律,本是匈奴人,生长在汉朝,并在朝廷做官与李广利兄弟交情颇好,因此李延年曾在汉武帝面前举荐卫律,出使匈奴。李延年因前面所说的巫蛊之事被捕,卫律怕被株连,便投降匈奴。卫律见李广利投降在自己之后,而受到的尊宠却在自己之上,心生嫉妒,欲加害李广利。卫律趁单于母亲生病,遂买通巫师,让巫师谎称病因是由于去世的单于在发怒。因去世的单于过去出兵攻伐汉时,曾发誓一定要捉住贰师将军李广利用来祭神,现在李广利已在匈奴,为何不杀了祭神,先单于正发怒责问此事。单于对巫师的话信以为真,便将李广利杀掉,用以祭神。李广利原以为用屈膝投降可以换一条命,屈辱偷生,苟安于世,结果却遭到如此可悲可耻的下场。

李陵为何感到羞愧

苏武出使后,久不见归,汉武帝派人暗自打听,方知匈奴变卦,扣押了苏武等人,十分震怒,派李广利率兵3万出击匈奴,右贤王应战,汉军得胜而归。第二年,汉武帝派李陵带兵5000,与匈奴作战,被匈奴3万骑兵包围,李陵指挥有方,军队撤出。不料右贤王率7万人马,李陵佯装让敌人觉得有伏兵的样子撤退,且斩杀敌兵数千,匈奴军队大惊,不敢再追击,这时有个叫管敢的部下被俘,报称汉朝并无后援,只有5000人马,匈奴大军这才快速追击,李陵寡不敌众,被匈奴擒获,最后投降匈奴,被封为右校王。由于单于知道李陵与苏武是好朋友,就派李陵来北海劝降苏武。李陵怀着复杂的心情,硬着头皮,带上酒食,来到北海。

李陵为苏武安排了酒宴和歌舞。李陵趁机对苏武说:“单于听说我与你交情一向深厚,所以派我来劝说足下,愿谦诚地相待你。你终究不能回归本朝了,白白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受苦,你对汉廷的信义又怎能有所表现呢?以前你的大哥苏嘉做奉车都尉,跟随皇上到雍的棫宫,扶着皇帝的车驾下殿阶,碰到柱子,折断了车辕,被定为大不敬的罪,用剑自杀了,只不过赐钱二百万用以下葬。你弟弟苏贤跟随皇上去祭祀河东土神,骑着马的宦官与驸马争船,把驸马推下去掉到河中淹死了。骑着马的宦官逃走了。皇上命令孺卿去追捕,他抓不到,因害怕而服毒自杀。我离开长安的时候,你的母亲已去世,我送葬到阳陵。你的夫人年纪还轻,听说已改嫁了,家中只有两个妹妹、两个女儿和一个男孩,如今又过了十多年,生死不知。人生像早晨的露水,何必长久地像这样折磨自己!我刚投降时,终日若有所失,几乎要发狂,自己痛心对不起汉廷,加上老母拘禁在保宫,你不想投降的心情,怎能超过当时我李陵呢!并且皇上年纪大了,法令随时变更,大臣无罪而全家被杀的有十几家,安危不可预料。你还打算为谁守节呢?希望你听从我的劝告,不要再说什么了!”

苏武说:“我苏武父子无功劳和恩德,都是皇帝栽培提拔起来的,官职升到列将,爵位封为通侯,兄弟三人都是皇帝的亲近之臣,常常愿意为朝廷牺牲一切。现在得到牺牲自己以效忠国家的机会,即使受到斧钺和汤镬这样的极刑,我也心甘情愿。大臣效忠君王,就像儿子效忠父亲,儿子为父亲而死,没有什么可憾,希望你不要再说了!”

李陵与苏武共饮了几天,又说:“你一定要听从我的话。”苏武说:“我料定自己已经是死去的人了!单于一定要逼迫我投降,那么就请结束今天的欢乐,让我死在你的面前!”李陵见苏武对汉朝廷如此真诚,慨然长叹道:“啊,义士!我李陵与卫律的罪恶,上能达天!”说着眼泪直流,浸湿了衣襟,告别了苏武。面对苏武的赤胆忠心,李陵感到羞愧不已。他想亲自送礼物给苏武,却不好意思,就让自己的妻子赐给苏武几十头牛羊。

后来李陵又到北海,对苏武说:“边界上抓住了云中郡的一个俘虏,说太守以下的官吏百姓都穿白的丧服,说是皇上死了。”苏武听到这个消息,面向南放声大哭,吐血,每天早晚哭吊不休,一连几个月。

时光伴着痛苦一日一日地熬过,岁月在苏武的额头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他须眉尽白,一个人在异地他乡,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故土和亲人,每当大雁南归时,他望断南飞雁,忍不住泪流满面。他把自己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出使时带来的符节上,多年了,这杆符节毛旄已脱落,这杆符节给他增添了克服困难坚持生存的勇气。他期望有朝一日,手持符节,回到长安。

苏武归汉之谜

北海牧羊近20年的苏武,后来终于返回了故土。那么,严守秘密的匈奴,是如何被汉使知道苏武依然存活,并且不得不放归苏武的呢?

后元二年(前87年)汉武帝死,昭帝即位。又过了几年,匈奴内部发生叛乱,新单于知国力减弱,无力南侵,又派使者去汉朝议和。昭帝派人到匈奴去,要求放还苏武,单于说:“苏武已经病死很久了。”后来,汉朝又派使者到匈奴来,副使常惠知道了消息,偷偷去见汉使,把详细情况告诉了汉使,并告诉汉使索要苏武的办法。第二天,汉使去见匈奴单于,仍然索要苏武,单于仍说:“苏武病死很久了。”汉使立刻变了脸色说:“单于别再欺瞒了,如今既与汉朝交好,为何还不守诚信?我们天子不久前在上林苑打猎,射落一只大雁,足上系有一封书信,乃是苏武的亲笔,说他被流放到北海放牧公羊。”这一席话,使单于吃惊,面露愧色,说:“苏武忠节,竟感动了鸟兽了!”赶忙向汉使道歉,答应放苏武等人回去。他还以为真的是苏武的忠义感动了飞鸟,连大雁也替他送消息呢。他向使者道歉说:“苏武确实是活着,我们把他放回去就是了。”

于是,李陵奉单于之命到北海召还苏武,说:“今天你还归,在匈奴中扬名,在汉皇族中功绩显赫。即使古代史书所记载的事迹,图画所绘的人物,怎能超过你!我李陵虽然无能和胆怯,假如汉廷姑且宽恕我的罪过,不杀我的老母,使我能实现在奇耻大辱下积蓄已久的志愿,这就同曹沫在柯邑订盟可能差不多,这是以前所一直不能忘记的!逮捕杀戮我的全家,成为当世的奇耻大辱,我还再顾念什么呢?算了吧,让你了解我的心罢了!我已成异国之人,这一别就永远隔绝了!”李陵起舞,唱道:“走过万里行程啊穿过了沙漠,为君王带兵啊奋战匈奴。归路断绝啊刀箭毁坏,兵士们全部死亡啊我的名声已败坏。老母已经死去,虽想报恩啊何处归!”李陵泪涕纵横,于是同苏武永别。单于召集苏武的部下,除了以前已经投降和死亡的,总共跟随苏武回来的有9人。

苏武出使的时候,才40岁。在匈奴受了19年的折磨,胡须、头发全白了。回到长安的那天,长安的人民都出来迎接。他们瞧见白胡须、白头发的苏武手里拿着光杆子的旌节,没有一个不受感动的,说他真是个有气节的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