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当代]教育与创造基本理论、原则、方法与文论选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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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计算机和创造性思维(1)

广泛地使用计算机或电子计算机来研究思维过程,是过去十年中的重大事件。其中包括启发式的程序设计方法得到了推广。这种方法的目的在于建立有效的心理模型。本来就存在着各种检验科学理论的方法。检验理论的真实性的标准之一,就是把所研究的现象在人工的条件下再造出来。为了检验阐明创造性思维的理论,这种检验方式迟早也应当被采用的。

由此可见,电子计算机中的思维模拟首先就是一种研究方法。

然而也产生了关于这种模拟的界限问题。有时候把问题表述得比较直率:机器究竟能不能思维?

现在“计算机”这个名称本身已经与这种装置的可能性不相符合了。电子计算机具有算法语言上的普适性(这个术语是由格卢什科夫引进的)。如果给机器充分提供必要的程序,那么,同样的机器就能把简单的文词从一种语言译成另一种语言,找到各种最合理的工艺过程规范,作出医学诊断,解出方程,证明定理,即完成工作。这种工作在完成的时候给人提供了思维的、甚至是创造性的工作。由此也就对机器思维进一步的可能性产生了争议。

对于这个尚未弄清的问题,现在还没有公认的意见。许多专家发现,机器思维包括创造性思维在原则上是可能的。要考虑到思维只是高等动物和人才有,并且它是借助于大脑的生理过程而实现的。但是,思维又不能归结为生理现象。机器智能的拥护者认为,思维的信息方面似乎是由非生理性质的过程所实现的。

其他不少权威作者则对此表示了异议。他们认为,神经系统中的信息过程与生理过程是不可分割的,不可能借助于电子装置而实现。在五十年代曾进行过一场激烈的论战,这场论战在六十年代初已平息。虽然争论的各方因为彼此没有说服而保留了自己的意见。1971年,开始了第二轮的争论。这场争论发端于美国工程师古德的论文。如果说以前的论证颇具哲学性质的话,那么,现在的论据就变得更为具体了。他们从计算技术、程序设计和人工智能的现实的成就出发,试图把机器思维反对者的理由分门别类地加以批判清理。

(1)物质发展的每个阶段都有一定的运动形式。思维只是社会性阶段所有的。要想在更低级水平上造成思维必定要失败的,因为这与自然规律背道而驰。

机器的不断的“智力扩张”首先表明反对这种理由。这些机器正侵入人类活动的各个领域。因而断言思维只是社会性阶段所固有的主张是不准确的。在社会性阶段上产生了意识,而思维则是生物阶段本身所具有的。当发展的过程是自发地进行时,情况就是这样。

而人类的干预本质上改变了它的进程。

(2)思维过程不能分解为机器所能达到的最简单的逻辑程序。

这个论证等于承认,存在了两千年的逻辑学没有建立逻辑思维的基本规律。这是没有根据的论点。思维的最复杂的逻辑过程,归根到底可以归结为:映象在记忆中的储存和概念的迁移、分类、组合;普遍性概念的提出,加工的结果在记忆中重新凝集,重新进行选择、分类、

组合,形成更高水平的普遍概念等等。所有这些都可以由机器的逻辑装置实现,而且其中最重要的逻辑过程实际上也已经实现了。

(3)人类的思维不能只归结为一种逻辑。建筑在形式逻辑程序基础上的思维机器固然可以达到,但这里说的是创造性思维,是辩证的,其中有渐进性的中断、飞跃。科学中的新东西不可能从前辈的知识中用形式逻辑的方法推出来。与创造新东西相联系的飞跃,即顿悟,是机器无法达到的。

不难看出这种推论的错误。首先,从没有思维过渡到墨守成规的思维,要比从墨守成规的思维过渡到创造性思维在原则上困难。但是,如果最困难的第一步已被作出,那么,下一步也将做到。

其次,飞跃本身并不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在导致发明的创造性思维中的飞跃,是大脑客观过程的结果。可以研究它们和对它们作模拟实验。因此,创造性规律的研究不仅不能从当前的议程中取消,而且具有很大的迫切性。

顺便说说,已有的程序不仅在逻辑上采用完善的演绎法和完全归纳法,而且还采用不完全归纳法和类比法。为了取得新成果,这在原则上是足够的。

(4)机器翻译吸引了争论各方的注意。一些人在这里得到了论据,它证明机器模拟智力活动具有极广泛的可能性。另一些人则在这里找到了相反的论据,证明了机器不可能作出复杂的智力过程演算的意见。

看来机器翻译不可克服的困难之一在于,机器不可能从多义词中正确地选择出所需要的意思。让我们引用两个英文句子:Penisinthebox和boxisinthepen。第一句很容易理解:笔放在盒子里。第二个句子对那些只知道Pen这个词的一种意思的人来说,似乎是没有意义的。但是这个词有第二个意思:被围上的地段、圈栏。如果分析了上下文,运用非单一的语言知识,人就可以按照其意思来确定,从两种词义中选取哪一种意思。但是,机器只能达到这样一种程度的翻译:它除了语言学知识之外,不需要别的知识。

确实,机器的翻译同具有高度技能的翻译人员所做的相比,有着根本的区别。但是,它又与没有高度技能的翻译有着惊人的相似。

这种翻译是由懂得一点点语言知识,或者在与所译原文有关的某种知识领域缺乏专门知识的人所完成的。

1963年,出现了由英文译成俄文的关于狄更斯的书。书中说,这位作家来到纽约以后,在一天晚上拜访了一些妓院。由于翻译者的过失,这位可尊敬的家庭的父亲就这样变成了烟花巷中的爱好者了。问题出在Publichouse这个词,在19世纪,其意思大约是俄文中的“小酒馆”。而机器只是按字面意思翻译了这个句子。于是,就充当了一个笨拙的翻译者。

1970年出版了《情感应力》文集的俄译本。在文集的第41页上给出了一个心理物理依存关系的公式:R=O(S-S。)n。很清楚,这里说的是幂的函数,英文是Powerfunction。但是,译者和科学编辑不懂得Power这个词在这里的意思是数学术语“幂”,把Powerfunction译为“力的机能”,得到了一个最没有意义的东西,并一点也不为此感到难为情。

这是只带有那样的过错,就象由人来完成的“机器的”翻译的明显例子。可见,在机器与人的翻译之间,只是在与缺乏熟练技能的翻译人员的比较下,才显示出一种类同。这是否意味着将始终这样呢?

机器翻译的困难非常巨大。这里需要有新的构造原理,但断言说机器翻译在原则上不可能,这至少是没有根据的。

(5)有时提出了这样的论据:机器不能思维,因为意识是社会发展的产物。这个理由混淆了“思维”和“意识”的概念。(在社会的联系和关系之外,意识甚至不可能在人身上产生)。

(6)从传统的伦理学的错误考虑出发,人们有时认为,机器的思维可能损害人的尊严。这种纯粹是情感上的论据,非常象反对达尔文主义时的不同意见(认为人起源于猿是有损尊严的)。

机器的创造比它的创造者更有才能,这并没有损害人的尊严,就象在力量和速度及其它方面超过人的机器并没有损害人的尊严一样。诚然,还有一点区别,这种区别使得现在的情境成了惟一无二的东西。鲍特维尼克指出了这种区别:“人们始终知道,在地球上他们不是最快的——许多动物跑得更快;但人们始终认为,他们最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