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当代]教育与创造基本理论、原则、方法与文论选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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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创造能力(3)

映象和概念之间的联想是一种具体的形式,在这种形式中,映象和概念储存在记忆之中。思维则运用着初步有组织和有次序的资料(在某种程度上还处在知觉过程中)。在和正在进行的知觉相互作用时,联想联系的性质制约、限制和预先决定着思维过程的步骤。

实验证实了这个初步的看法。实验是让受试者听录在录音机磁带上的句子。每个句子的每一个词都拌有杂音,因而不可能听一遍就辨别出每一个词,必须听5-6遍录音。试听用的句子分成二类:

合理的和荒谬的。第一类的例句是“光线从窗子外射进来”,第二类的例句是“河马躺在盘子里”。“窗子”和“河马”这两个词在录音时受到噪声的干扰,并且噪声程度一样。受试者需要反复听5-6次,才能排除噪声的干扰,分清“合理的”词。而要辨明“荒谬的”词,则需要反复听10-15次,也就是重听的次数要多花2-3倍。

在这样的实验里,还弄清楚了:在某些精神分裂症患者身上不存在合理的和荒谬的语句之间的差别,也就是让他们在干扰下听上述句子是同样困难的。

这些简单的实验指出了这样一个事实:在正常人的记忆中,词被类集为“一串”,这一串串的词也就是在知觉过程中乃至在思维过程中被运用的联想的储存。现成的联想模型想必“节省”了思维。同时这些模板又使思维不那么随意。缺乏这种储备,会导致思维的中断、意外,也就是导致思维过程发生严重紊乱。

我们所得的结果与И·М·费根别尔格研究的莎尔庞契错觉的实验结果完全一样。如果让一个人的右手和左手拿二个不同体积但同样重量的球,那么大的球觉得轻一些。大概,最初在视知觉的影响下,这个人作了下意识的推理,认为大的应该重些。因此,他手上的肌肉紧张起来,准备拿重的分量。但当两个手的负载一样的时候,则产生了错觉,觉得直径小的球比大球重。而在有精神分裂症毛病的患者那里,莎尔庞契错觉不会产生。

必定存在着联想联系强度的最适当的范围。如果朝一个方向超越这个范围,会导致思维守旧,考虑问题呆板(“刻板公式化”)。而朝另一个方向偏离,则又导致思维不连贯、病态的中断以及对思维本身的过程和内容失去控制。

在联想联系稳定性的最适当范围内,有些阶段是变化着的:联系在某种程度上是稳定的,又是在某种灵敏度上被激活的。这也正是思维所利用的资料。

思维过程有别于自由联想。首先在于思维是一种有明确方向的联想。于是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思维是用什么来定向的?

正如临床观察所指出的那样,目的是决定联想的方向并把联想变成思维的动因。那么自然要问:什么是目的呢?

在解比较简单的算术题时,目的就是解答习题提出的问题。例如,如果已知通过一条管子注入水池的水量和通过另一根管子注入水池的水量并且知道水池的容积。那么决定思维过程的方向和步骤的目的是这样一个问题:经过几分钟水灌满水池?那么,“水池——洗澡——游泳”等类型的直接联想将被制止住(存在着另一种情况:在这种情况下,被引起的正是那种“偶然的”联想,而在建立联想的过程中,问题不再起确定方向的作用。根据鲁利亚的资料,这在大脑额叶损伤的情况下经常发生)。

记忆的准备性

由于把记忆和思维能力对立起来,所以人们有时轻视地评价记忆问题,甚至举出记忆不好的人还有创造成果的例子。但是,“不好的记忆”这句话太含糊不清了。记忆本身包括识记、再认,迅速或完整地再现的能力。当一个人解决问题时,他可能考虑到的不过是这时知觉到的和能够从记忆中抽取出来的信息。

让我们来分析一个题目。一间空的房间:窗台上放着平咀钳,从天花板上悬下两根绳子。要求把这两根绳子的末端连结起来,但是每根绳子的长度都比固定绳子的两个点之间的距离短些。解决的办法是把平咀钳作为摆锤拴到其中一根绳子的末端上。

当被试者讲述他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时,解释被简化为逻辑推理:绳子太短,一根绳子的末端拿在手中不可能够到另一根。就是说,应该有一个人把它迎面递过来。但是,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怎么办呢?希望绳子本身迎面移动过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需要让绳子来回摆动。那么,应该在绳子的末端拴个重物,于是就利用平咀钳作为摆锤。

人们错误地把现成结果的连贯性叙述,认为是思维的正确步骤。

实际上,思维的步骤不一定是这样的。在解决这个问题时,认为“重新表达”的运演是主要的:一个人不再把平咀钳看作工具,只是把它作为摆的重锤。

可能还有其它假设。但是,采用任何处理方法,首先必须回忆起正在摆动的重锤的特性并且确定这些知识和问题的关系。在解决问题时,得到优势的不是那种读过许多书的人,而是迅速地从记忆中取出必要信息的人。在这种场合,人们常说灵敏性,在需要的时候提供必要信息的记忆的准备性乃是灵敏性的一个组成部分。

信息的处理还发生在知觉和识记过程中。记录的方式、分类、分档系统和寻觅系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让我们想象一台计算机,在这台计算机里,储存着一切可能有的样式、颜色、重量、气味、味道等不同东西的信息。要求弄清楚是否存在一种东西,它同时具有四种特性--圆的、重的、绿色的、甜的。如果存在的话,那么这是什么东西?可以逐次回忆所有圆的东西,按颜色特征审查它们,然后按照味道特征审查所有圆的和绿的东西。最后,按重量特征再审查所有圆、绿色、甜的东西,直至找出西瓜这个答案。

可以按另外一种方法进行:储存已经按特征结合而分类的信息,即具有哪些东西是既圆又甜的,哪些东西是既绿且重的参考资料。

但是,这种方案记录进入大脑的可能性少。最大的可能是联想网。

从在大脑中形成“西瓜”概念的时候起,西瓜就和“圆的”、“甜的”、“绿色的”等概念相联系了。

一瞬间直觉地解决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具有数目很大的联想联系,它保证有可能迅速地获得必须要的信息。

思维的灵活性

迅速并灵巧地从一类现象转到另一类内容相距甚远的现象的能力被称为思维的灵活性。缺少这种能力则被称为思维的惰性、僵化、顽固守旧甚至迟滞或停顿。但是何谓内容接近或者距离遥远呢?意义上的距离可以测定吗?大概是所谓人的功能的固定性在影响着这个可变量。美国心理学家K·顿凯尔论述了它,并在以下的实验中把它表现出来。

实验要求受试者把三根蜡烛固定在门上。可以使用的东西,其中有锤子、装在盘子里的钉子、平咀钳等等。解决这个问题是把盒子钉在门上并在里面安放蜡烛。按两种方式提出问题;在第一种情况下,盒子是空的;在第二种情况下,盒子里装满钉子。在解决第一种方式提出的问题时,所有被试者把盒子作为蜡烛托盘使用。在解决第二种方式提出的问题时,只有一半受试者领悟到,把盒子倒空并把它作为托盘。顿凯尔解释说:在第二种方式提问时,盒子被理解为装钉子的盒子。正是被试者固定了盒子的这种功能,因此在转到其它可能的功能时发生了困难。

克服功能固定性的能力是思维灵活性的一种表现。心理学家试图借助于测验测定这种能力。要求受试者对下列物品:如锤子、罐头盒、砖等列举出所有能够利用的方式。一些人很快地从一类现象转到另一类现象,指出砖可用作建筑材料,砸核桃时可垫在下面,可摆在窗台上以挡住窗子不让风把窗关上,可以用作投掷的弹子,可以把它捣成粉末擦净金属器皿,可以代替称砣和制作火炉等等。其他一些人企图先在某个方面某种功能上讲完砖的所有用途,然后才到其它方面去寻找。

可以预料,思维灵活性指数比较高的人,在解决任何实际问题时则有较多机会遇到正确的思想。

灵活性同样也存在于及时地放弃有损害的假设能力之中。在这里,需要特别强调“及时”这个词。如果过于长久地坚持吸引人但错误的观念将失去时间,而过早地放弃假设则又会导致失去解决问题的机会。

如果假设是自己独立思考出来的,经过自己思维的努力,那就特别难以放弃。这一点在解决下面的实验课题时会明显地表现出来。在一张桌子上放着四张卡片,卡片的一面写字母,另一面写数字。在第一张上写着元音字母,第二张是辅音字母,第三张是偶数,第四张是奇数。为了检验这样的断言:“如果卡片一面是元音字母,那么在反面则是偶数”,必须翻哪些卡片呢?

解决这个问题好象很简单:“把写有元音字母的一张卡片和写有偶数的一张卡片翻过来”,或者更简单:“把写有元音字母的一张卡片翻过来”。但是,这样的回答是错误的。实际上,应该把写有元音字母的一张卡片和奇数的一张卡片翻过来,因为只有这两种标记结合在一张卡片上,才能使上述假设成为虚假的。

假如对一个人叙述了题目的内容并且说明解决办法,那么就不会产生困难并很容易理解题目的实质。但是,假如要求一个人解决这个问题,而这个人如果解决得又不正确(恰恰常常是这样),那么再向他作解释就很困难。因为受试者坚持自己的错误认识,竭力地为自己辩解,甚至无视合乎逻辑的结论。他很难摆脱自己原先不正确猜想的压力。

可见,给自己划上一个假想的限制界线,然后又让自己困在界线内,这也是理智所固有的一个特征。而逾越这种无形但顽固的障碍的能力,正是思维灵活性的一种表现。

评价的能力

评价的能力,是从许多可供选择的方案中挑选一种方案并对它进行验证的能力。这种能力是非常重要的。评价活动不仅在研究结束时进行,而且在研究过程中多次进行;它们是创造性探索道路的关键,这些探索划分出创造过程的不同阶段和时期。应当指出,是棋手们最先注意到评价能力对其它类型能力的独立性的。

有人进行了显示这些能力的尝试。分发给科研机关实验室和各小组的领导人25份其他研究机构已完成的工作总结,要求他们用10级记分制进行评定。实验的意图在于评价“评价者”本身。结果发现:他们中一些人采用了完全的十级记分制评分,而且认为还不够,添用了“+”号和“-”号,譬如说,9+或者6-;而另一些人没有采用十个分数等级,仅用了几个分数,按他们的意见,好的工作定为10分,中等的定5分,不好的定1分。

第一种人是具有“高级分类水平的人”,而第二种人是“低级分类水平的人”。他们彼此之间的不同可能是评价能力的表达不同吧。有趣的是,具有低等评价能力的人,一般是不太好的领导者:他们不太了解自己的部下,没有考虑每个人的具体条件而分配任务。他们认为好的工作人员往往是不太好的,认为是平庸的人却是有才能的人。他们负责的小组或实验室成果不多。可见,评价能力是一个领导者所必需的,领导者本身没有从事研究的时间,而应该作出决定--从工作人员提出的不同方案中采纳怎样的方案,沿着怎样的途径前进。

除了逻辑上无矛盾性并符合以前积累的经验外,在评价的标准中间应该提出优美和简单的审美标准。

“联结”和“反联结”的能力

把知觉的刺激物结合起来的能力,以及把新的知识和原先的知识迅速联结起来的能力,是人们所固有的。没有这点,所接受的信息就不会转化为知识,也不会变成智力的一部分。

古代认识和描述星云时,明显地表现出了联结的趋向。在天文学发展初期,人们把星体联结成群体——星座。这时,一些星体列入了星座,还有一些未被列入。比如:猎户星座是长方形的,它的两个角是猎户星座β星(参宿七)和α星(参宿四),而其余的两个角是不太明亮的二等星。长方形内的其它星则被忽略了。

天狼星是距离最近的第一颗大星,没有把它列入星座之内,多半是因为这会破坏图形的简单化。

所得到的形式的简单(在某种情况下是几何图形)是联结所认识到的材料的一个原则。人们试图赋予“简单化”概念一个客观的涵义,这就是:用较少数目的参数描绘简单的图形。但简单化也可能是主观的:因为习惯的东西似乎会被看作是简单的。

当然,资料的结合以及它们的联结和分类的原则可能是非常多种多样的。把正在被认识的知识与以前熟悉的已经包括在知识系统中的知识重新结合的能力,以及在知觉过程中用某种方法把材料加以分类的能力是产生思想的前提和条件。

可见,“纯粹的”知觉在成年人那里是不存在的,因为在每次知觉过程中,都有判断的成分参与。让我们用思维实验阐明这一点。

如果想象有一个正忙于谈话的人,他突然在地平线上发现了一个无声的飞行点。由于他全神贯注于谈话,并没有想到去判定这是鸟还是人造的飞行器。他只是感知到天空中飘浮着一个物体。但是,过了几分钟,物体临近了,发现是一架滑翔机。这引起他的惊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就意味着,在感知物体时有判断存在:飞行点不是简单地被感知到,而是已估计到了是鸟或者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