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黄老板让人测了地形标高图给郑朝辉,郑朝辉和张阳搞了了几个户型平面,根据前期沟通的意见,布置了总图,做完鸟瞰效果图,就过去给黄老板做了一次汇报。令人意外的是黄老板并不是纯粹的开发商,准确的说他就不是商人,而是松岗一个镇的镇长。那次汇报是周末,整个办公大楼没几个人,汇报地点就黄镇长办公室。办公室是个套间,面积肯定超一百平米,靠窗还摆了一套高尔夫室内练习设备。张阳看着郑朝辉,满脸疑惑,这他妈也行?这儿不是他家菜园子吧?郑朝晖咧咧嘴,就这样,别奇怪了。黄镇长那边有七八位,都是这个项目的股东,他们都叫黄镇长为老板。后来张阳了解到,这几个股东中有下面村的村支书,是黄镇长的发小,也是村的实业公司的董事长。张阳一声哀叹,没救了,全他妈一条船上的!
黄镇长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一般他先不说,等你讲完,他再陈述和意见调整,告诉你的方案和我想要的东西差别在哪儿。你可以保留意见,但他总可说服你,不是强压,是沟通和引导,最终会顺着他的思路下去。这需要技巧,也需要丰富的阅历和人格魅力,这个很厉害。
经过几轮反复,方案设计基本定型,张阳把每栋别墅的结构平面都布置出来,郑朝辉去建模,搞了个很详细很漂亮的方案文本,各种总平鸟瞰、灯光效果和细节展示,炫得不行,黄镇长很满意,一帮股东赞不绝口,前期费用很快给到郑朝辉。郑朝辉打电话给张阳,说晚上一起吃饭,分赃!
张阳下班就打车直奔蛇口新时代广场。上到二楼,见郑朝辉坐那正点菜,完了递过来,说看看还要加点什么。张阳接着一瞧,差点哭出来,除了半打生蚝,其他就是清炒莲藕,蒜蓉空心菜之类。这不是你的风格啊!转性了?要吃这些咱们来这干嘛,找一湘菜馆就成了!郑朝辉说清淡点好,前段时间头晕,检查说血压高血脂高,油腻的东西不能吃太多,要不给你加个小炒肉?张阳说不了,够吃,你这境界我需仰视得见!别看菜素,关键是有好酒!郑朝辉弹了弹手边的红酒,拉菲古堡正牌,今晚不干完不撤。
郑朝辉说费用收到,刨去开销,你四我六,怎样?张阳说我只配合你,没必要那么多,给个加班费就行,或者下次带我吃点好的就得了,别这么素!一码归一码,做了工作钱还是要给的,你三我七,占你点便宜,张阳你是个实在小伙,咱们后面还会有合作机会。中间郑朝辉说那边别墅施工都是给当地村子里面的游击队做的,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我可去争取一下,把这个施工接下来,我们一起做了,利润很丰厚。张阳说我搬不动砖!谁要你卷袖子上啊,施工队我有,你技术支持,还有前期垫资,我们按比例出资,最后按比例分成。张阳说这倒是条好路,但刚买房真没什么钱,顶多给你做个技术顾问。郑朝辉说也行,反正有这么个事,你要是想做我们一起合伙。画图可画不出自己的别墅,有时得剑走偏锋,说不定会有大收获,来,喝酒!
国庆节前赶完一个项目的出图,大家都松了口气,纷纷安排假期行程,张阳准备带秦岚回HB秦岚说回不了,她妈妈去香港要过深圳,要招待一下。要我一起吗?你说呢?张阳说丑女婿迟早要见丈母娘,跪迎接驾吧。电话给张爹张妈,说有事,只能过年再回了。张妈说可惜,你弟弟国庆节要带女朋友回家,你要是能跟女朋友一起回来,那就是双喜临门再好不过。张勤带女朋友回家?出息了这小子!张妈说就是啊,你当哥的还不急!张阳心中一阵一酸,想着好久没跟张勤联系,平时也只偶尔发个短信问候,不觉间那个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瘦小屁孩已长大成人。张阳小学时有一次把他架在自行车前杠在大路上鬼哭狼嚎的狂飙,刹车不住冲进麦田,张勤脸擦破流血,吓得不会哭,张阳以为摔坏了,抱着弟弟又内疚又伤心的哇哇哭。有大人过来把他们扯起来,擦干净张勤看没事,问张阳是不是摔伤了哪儿疼?张阳摸摸张勤的头和脸,咧嘴笑了,鼻涕眼泪满面,发誓再也不让弟弟受伤。大家多久没打架了?多久没搂着睡觉了?一南一北,相隔千里,两人越长大,越客气,感情越疏远,张阳感到有些东西已经流逝,阻挡不了,又无可挽回,心中不禁哀伤。
秦岚妈妈和姑姑一起到来,准备到香港呆两天,先过深圳,看看秦岚。张阳有点紧张,问秦岚大家见面该说些什么,秦岚想了半天,说随机应变吧,少说多做错不了。十一中午秦岚和张阳到宝安机场接机,人多的不得了,出发的很多延误,到站的都准点。秦岚妈妈看起来年轻,眼睛和鼻子跟秦岚一样。秦岚给妈妈和姑姑介绍,说这是张阳,张阳说欢迎阿姨来深圳,就要上前握手,秦岚踢了他一脚,一手牵一个前面走了,张阳赶紧拖了行李赶上去。
到酒店安顿好,稍作休息,张阳带大家下楼吃午饭,粤菜清淡,比较适合秦岚妈妈和姑姑的胃口,大家兴致还可以,张阳心中才算松口气。末了秦岚妈妈让服务员过来买单,张阳说阿姨我已买过了。秦岚妈妈正色道哪有让小辈买单的道理?张阳傻了,看向秦岚,有这规矩?秦岚说妈你就别执着了,这顿他要不请,这个假期都过不好的!张阳拼命点头。
回到酒店,秦岚要陪伴妈妈,张阳坐了一会儿就先回去了。到家发短信问秦岚,二位阿姨对咱怎么个意见?秦岚说还行,大家觉得虽然人长得一般,但比较实在,后期继续观察。评价不低,替我谢谢咱妈!秦岚说你一边去!
秦岚妈妈让她一起去香港,秦岚实在无兴趣,加之天气热,人又多,不去了,在这边等你们凯旋。张阳嘴都笑歪了,搂着秦岚说你不是留下陪我的吧?秦岚顶了顶他额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自信的风格,走,带本姑娘逛街!张阳说难道不热吗?秦岚说难道你不给撑伞吗?
晚上混到很晚,张阳把秦岚拖回家,两人都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张阳说秦岚今晚你别回去了,要不明天还要来回跑,麻烦对不对?秦岚眯着眼盯着他,张阳举手,天地良心,你睡我的床,我睡艳哥的,绝不耍流氓!艳哥呢?艳哥带着小女朋友出游了。你保证不胡来?保证!你不相信我的定力,但得相信我的人品!
秦岚否定了张阳善意的帮忙提议,明确表示不是半身不遂,洗澡这事完全可自己搞定,冲他妩媚一笑,先去洗簌。听着哗哗的水声,张阳心中小猫乱抓,不停在门外走来走去,问秦岚你需要洗发水吗?有!需要毛巾吗?有!需要牙刷牙膏吗?有!需要睡衣吗?秦岚说靠,需要!张阳大喜,中奖一般,冲进卧室翻出自己的大T衫,跳着就过来了。浴室门打开,秦岚手遮在胸前,但好身材一览无余,头发湿漉漉,肩头水珠亮晶晶,张阳眼睛不会动了。虽然大家纯粹的肌肤之亲多次,但如此近距离细致的看见是第一次。秦岚一把夺过衣服,看不够吗?张阳摇头,抬步要进去,秦岚啪的把门关上,门停在张阳的鼻尖前一公分。
秦岚洗完出来,穿着张阳宽大的衣服,仍然凹凸有致。张阳让她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沙发边,拿出吹风机给她吹干头发。秦岚头发柔顺,跟之前的感觉一样,张阳说我一直清楚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在西边体育馆新生扫盲舞会,你教我跳舞,扎着马尾,头发也像这样长这么柔顺,那样一甩一甩,我都晕了,呼吸不过来,踩了你好几脚,最后还拉着你狂奔出逃,记得吗?秦岚没说话,已然睡着。张阳抱她到床上,调好空调,轻轻关门出来。秦岚翻个身,抱着枕头,嘴角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