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毒血狼王的血盆大口离自己的肩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那根好巧不巧刚好卡在它两颚之间的烧火棍,更是像承受不住重压的老房梁一般,“吱呀吱呀”脆响个没完没了,万念俱灰的魏仁,再也顾不上魏大少的形象问题,大声向着身后依旧尘土飞扬的峡道,鬼哭狼嚎:“我的小姑奶奶!你倒是快来救命啊!要是你再不出现,你可就要守活寡了!”
“呦,我说魏大少爷,您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呐!居然和一条野兽都能相处得勾肩搭背、其乐融融!”
听到这一声熟悉且亲切的嘲讽,原本心如死灰的魏仁,顿时精神一震:“我的小姑奶奶,你终于赶来救我了吗?快!快来帮我一把!要是你再晚来一分钟,你家主人可就真成毒血狼王的便便了!”
哪知,魏仁这边都快要和毒血狼王四唇相交了,魏奴娇却依旧像个没事人一般,无聊得一边用玉指蜷曲着自己的青丝,一边随意观赏着血魂峡谷的独有风景:“你说包爷爷想要的并蒂紫血兰会生长在哪里呢?我刚刚四下找了一圈,怎么都没能找到它呢!”
“你丫脑袋秀逗了啊?我说怎么过去这么长时间,你还没赶过来和我汇合,原来,你个不称职的小丫鬟居然放任自己主子的生命安全不顾,居然脑残得先去帮一个外人寻找一株野草?”
当然了,这些话,魏仁自然是不敢随便说出口的。
毕竟,自己的小命,现在可还眼巴巴得等着对方伸出援手呢!
不过,经此一事,魏仁心中对于魏奴娇的那口怨气,算是真正达到了顶点。
“你丫给我等着!本大少可是穿越者!穿越者是什么意思,你丫一个边城小丫鬟懂吗?不出五年,不,最多三年,本大少就有绝对的信心,能将你这个隔三差五欺负我的小妮子狠狠踩在脚下!等到真到了那个时候,本大少发誓,一定先将你那啥,然后再那啥,然后再在那啥那啥!哼!本大少可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睚眦必报!你现在想求饶已经晚了!”
眼见与恶狼肉搏的魏仁,间歇之余居然用看杀父仇人般的眼神看向自己这边,魏奴娇非但不惧,原本阳光明媚的容颜,反而迎着狼狈大少的凶恶目光,微笑得越发灿烂夺目:“我尊敬的魏仁魏大少爷,刚才不是您自己说的,要让我守活寡吗?身为您的贴身丫鬟,奴婢自然是要满足您的一切愿望了!”
“至于柳夫人那边,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她当作亲生母亲一般悉心照料、养老尽孝的!”
“而且,我觉得,失去你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懒儿子,多出我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儿,柳夫人一定会很快就从悲伤中重新打起精神来的!所以,您就安心变成毒血狼王的便便吧!”
“我安心你个仙人板板!”
心中再次腹诽,不过,对于奴娇小姑娘吃软不吃硬的刁蛮任性性格,相处这么多日,魏仁显然已经是略知一二:“我的小姑奶奶,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你明知道我这人口无遮拦,你干嘛还每句话都要听得那么清楚明白啊!你这样跟我怄气,气坏得,可是你自己的身子啊!你不觉得,这买卖,你吃亏吃大发了吗?”
“要不是柳夫人要我时时刻刻护你周全,我堂堂侠客盟牲畜道第三席,‘九命猫妖阮奴娇’,有必要理睬你这个花拳绣腿、欺软怕硬的纨绔子弟吗?”
心中虽然忿忿不平,不过,一想到魏家大夫人柳苏梅那信任与希冀的目光,魏奴娇顿时像蔫了的茄子般意兴阑珊。
无奈得撇了撇小嘴,眼见自家主子魏仁确实快要顶不住了,魏奴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声提醒道:“笨蛋!你猪脑啊!你虽然人被扑倒了,两只手也正撑着铁棍,可是,你不是还有两条腿吗?你不会抬膝盖顶血狼的下……你们雄性动物最脆弱的地方啊!”
“诶!我怎么没想到!是啊!攻敌要害,围魏救赵啊!”
不得不说,魏仁魏大帅,骨子里,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魏奴娇只说到“下”字,后面的提示还说出口呢,魏仁就已然明白了小姑娘话中的意思。
而他坚硬的膝盖,更是在同一时间,如同一颗出镗的炮弹一般,直击毒血狼王两腿之间!
“哎呦!”
“啊呜啊呜!”
一人一狼两声凄惨的鸣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
魏仁之所以惨叫,那是因为,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身体,就算是比较坚硬的大腿膝盖骨,也依旧脆弱得不堪胜任“武器”一职。
而毒血狼王之所以哀嚎,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除非你不是雄性动物,否则,那蛋碎的滋味,就算是盖世豪杰,也势必得落泪三升。
如果毒血狼王此时此刻能够口吐人言,这会魏仁的祖宗十八代,估计早就已经被这位身受重伤的狼族王者给齐齐问候了个遍。
可惜,毒血狼王只是低阶魔兽,并不能口吐人言。
所以,此时此刻的它,只能紧缩着一根如同钢鞭般的紫红狼尾,颤抖着两条无处借力的粗壮后肢,满眼怨毒,一步一步,缓缓远离。
远离不远处那个,卑鄙无耻的人族败类!
眼见刚才还威风不可一世的毒血狼王,吃了自己一记魏氏撩阴腿后,居然神奇得眨眼间变成了一只胆小懦弱的邻家土狗,魏仁顿时乐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小样,知道怕了吧!想跑?做梦!呔!孽畜,哪里走,吃你魏家大少爷的‘圣裁三连击’吧!”
说时迟那时快,毒血狼王刚刚露出退意,再次站直身体的魏仁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先一锤子向着毒血狼王的脑门砸去。
毒血狼王怎么说也是血狼之王,如此朴实无华的一击,要是换作平时,狼王根本是连正眼都懒得瞧上一眼。
但是,那毕竟是平时,而不是蛋碎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