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畔,篝火旁边。
魏仁魏大少手上拿着一串考得金黄油腻的利齿鱼串,表情无比庄重:“何姑娘,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错都在我们一方,虽然我知道光是这样,并不能弥补我们刚刚所犯的过错,但是,至少,这么做后,我能发自真心得对你说上一句,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这话,魏仁不再犹豫,一口,就向着自己面前那串,布满了鲜红血迹且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恶心腥臭味道的利齿鱼块上咬去。
不过,还没等魏仁真的将鱼肉咬入口中,他身旁原本静静安坐的女孩,已然一把扑入他的胸膛。
而魏仁胸前的衣襟,更是在这一刻,被这个女孩那再次漫出的泪水,浸得温润一片:“不,魏公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都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其实,我这次来此处踏青,目的是为了能借此机会接近公子,讨好公子,借助公子的能力,帮助我们何家,渡过迫在眉睫的灭顶劫难!”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不会怨恨我喽?”
“公子说得哪里话,素素怎么可能会怨恨公子!刚才要不是公子出手相救,素素早就已经成为那护城河利齿鱼的食饵,哪里还能像现在这般……”
说到这里,何素素这才猛然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整个人都依偎在了魏仁魏大公子的胸膛上面。
虽说现在自己身上有魏公子赠与的一件外衣裹体,但是,其内部被利齿鱼咬得面目全非的薄丝衣裙,却又怎能在如此近距离的位置,帮自己将不慎露出的雪白全部遮蔽?
想到这些,满脸羞红的何素素赶忙直起身子,两只依旧残留有男性余温的芊芊玉手,更是紧张得不知该继续纠缠在面前男人身上,还是顺势收回自己怀中。
随手丢掉自己手上那串令人作呕的利齿鱼肉,被眼前女孩那甜蜜娇羞模样迷得一愣一愣的异世小宅男,二话不说,拉起何素素不知所措的小手就快步向着来时的马车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头也不回得吩咐道:“那谁谁谁是马夫来着,走,陪本公子去一趟何姑娘家,本公子重重有赏!”
“少爷!我会!少爷,您不用特意找马夫,小的会赶马车!” 虽然口中依旧满是腥臭的鱼肉,但是,眼见自己主子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一个,就自顾自向着马车边走去,后半生荣华富贵都寄托在魏府大少爷身上的魏全德哪还有心情继续品尝利齿鱼的美味,扔下被他啃得只剩一半的死鱼,三步并作两步,飞也是的向着魏仁所在的位置追去。
而至于魏大少的另外三只跟屁虫,牛马杨“平沙三杰”,此时却再也没有半分力气,跟着魏仁这个好坏不分的恶少,继续兴高采烈得玩耍了。
别说是跟他继续玩耍,此时此刻的“平沙三杰”,巴不得魏仁这个见色忘友的煞星能有多快走多快。这样一来,他们就不用再如此听话,继续啃食这些个连猪都不吃的腥臭鱼肉了!
他们单纯的脑海中,现在仅存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趁着魏煞星的兴趣不在自己身上,自己得赶快躲回自家豪宅之内,让豪宅内的俏丽丫鬟们,嘴对嘴,用香甜可口的葡萄美酒,将口中残留着的所有腥臭,全部一一冲洗干净,连一点点鱼渣也不能剩下,只有享受过如此这般的细心安抚,自己这颗饱受摧残的幼小心灵,方能从刚刚的噩梦之中,重新获得那种,身处人类上位者的骄傲与荣光。
而烤鱼摊中仅剩的唯一一位女性,拥有丰满妖娆身材的邵家胭脂铺大小姐邵敏敏,原本是想要死皮赖脸得跟着魏仁去何素素家的,可惜,当她不经意间瞟到魏仁那双射向她的冷漠鹰目后,她骇然得怔立在了原地,丝毫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起初,在魏仁救下何素素的时候,邵敏敏就已经从魏仁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从未体验过的冰冷,那是一种发自心灵深处的畏惧,仿佛,眼前的男人,与自己,根本就不是处在同一个世界一般。
而在烤鱼肉的时候,魏仁那不经意间丢给她的一丝冷笑,更是让她这个早就和魏仁有夫妻之实的女人,花容失色,胆战心惊!
可是,无论邵敏敏如何苦思冥想,她却怎么也无法找到,从来都是对魏仁魏大公子百依百顺的自己,有什么地方,会不经意间,得罪这位平沙镇的无冕帝王!
“或许,是这个死鬼喜新厌旧,真的看上了何素素这只小狐狸精了吧?等过几天把那只生涩的小狐狸精玩腻味了,这死鬼铁定还得屁颠屁颠来找我!”在没有看到魏仁上马车转身一瞥时,邵敏敏是如此这般宽慰自己的。
可是,当这位敏感的女人看到魏仁那双清澈见底却又冷漠至极的眼眸后,她明白了,她明白了一个自己不得不承认的现实:自己,从这一刻开始,已然不再是平沙镇帝王的女人,她只是一件被他随意丢弃的垃圾,一个,不合他心意的玩具。
平沙镇旁的绿洲,离何素素的家其实只有几公里的路程。
魏仁在马车上只来得及再次感受了一下“颠簸”一词的真谛,他们一行三人,便已然来到一户巨大的宅院门前。
不得不说,如果只是看何家的家宅,魏仁绝对无法相信,拥有几千平豪宅的大户,也会有朝一日面临不可挽回的经济危机。
不过,当他走进何府,看到人去楼空,萧索单调的何家内院后,他不得不承认,树倒猢狲散,即便是曾经富甲一方的商人,没有钱后的下场,也只能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父亲,这位就是平沙镇鼎鼎有名的魏仁魏大公子!”还未等端坐在太师椅上愁眉苦脸的何家商行总掌柜何满福开口询问,何素素就已然激动得向自己父亲介绍来人。
眼见自己女儿真的将平沙镇的土皇帝带上门来,而且,她原本那身有失体统的薄纱长裙,此时此刻不但东一块西一块被人撕裂扯烂不说,甚至,最外面还披着一件陌生男人的衣物,满心不是滋味的何满福只是暗自在心底轻叹了一声,便立刻摆出了他那副久经商场的嘴脸,满脸恭敬得抬手作揖道:“原来是魏府的魏大公子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还望魏公子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