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小叫低呼一声,腰身猛地用力左旋,身体连同她屁股下坐的那张靠背椅一起飞速逆时针旋转起来,一元钢镚贴着她的鼻尖擦飞而过,射向对面的墙面上去了。可是这枚钢镚射到墙面上后,“叮”地一声轻吟,又如弹簧般倒射回来,射点十分精准地落向正在旋转的简小叫中盘位置。简小叫蓦地停住旋转站起身来,粘在她屁股下的凳子霍然飞起挡在她身前,射向她的钢镚“乓”地射在凳板上被弹开了。
叶继香站起身来,脸上神色变得凝重了,“移花接木,这招使得蛮精巧的嘛。”
简小叫脚尖一点,正在落地的凳子稳稳地落在她的脚尖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得意地扬扬眉毛说:“弹花射雪,你这招也很赞,只不过劲道欠缺了点。”
“劲道欠缺那是因为我怕伤到你,所以只用了三分手劲,”叶继香咧咧嘴唇,“既然你的口气这么大,那再接我这招流星赶月试试。”说着她手一伸抓起电脑边的一盒回形针,手指飞弹,三枚回形针呈品字型射向简小叫上盘。
简小叫轻哼一声,脚尖微挺,凳子直飞而起挡在她身前,三枚回形针“咚咚咚”地射在椅背上,又被弹开了。可是这次叶继香还有后招,只见她又抓起一把回形针呈扇形撒手一挥,五枚回形针向右,五枚回形针向左,分从两旁滑着华丽的弧线包抄向简小叫。
简小叫左手内环护住自己胸口要害,右手绕在头顶旋转一圈,那只凳子犹如有条看不见的线被她牵着一般凌空环飞一圈,十枚盘旋飞射向她的回形针悉数被凳子给挡了下来,“叮叮咚咚”地落了一地。
坐在一旁的韩庆拍着手掌大声呼“好”,也不知他在为谁喝彩。正在里间办公的郝青松也被门外的打斗给吸引了,他放下手里的电话,站在玻璃门边看着门外打斗的两个时髦女人。
“你这是什么招?”叶继香惊异地瞪着那只正落地的凳子,想从凳子身上找出简小叫操控它的奥秘来,可是凳身上没有任何牵连到简小叫身上的连线,哪怕连根头发丝都没有,就好像简小叫能遥控这只凳子似的,这种武功真让叶继香感到大惑不解了。
韩庆对简小叫竖起大拇指说:“挺高明的,以后找个机会,咱们切磋切磋。”
“好啊,没问题。”简小叫开始有点自满了。
“以后?我看没有以后了,”叶继香看着简小叫,刻意用一种很惋惜的口气说道:“对不起,我觉得你不适合我们这里的工作。”
“什么?”简小叫倒抽一口气,眼睛里有点冒出火星了。
这时里间的郝青松敲敲玻璃门,对外面的几个人喊了声:“你们快进来,有事要谈。”
叶继香和韩庆站起身来往里间走,郝青松对呆站在外间的简小叫也招招手说:“你也进来。”
“什么?”叶继香和简小叫同时惊疑地喊道。
简小叫还呆着发愣,脑子里没反应,叶继香挡在郝青松身前说:“老板,这女孩子恐怕不适合我们这里。”
郝青松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外面的简小叫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是这女孩在说谎。”叶继香坚持道。
简小叫听见这句话后很不高兴,她站起身来质问:“你凭什么说我说谎?我哪里说谎了?”
叶继香冷笑一声:“上海交大的毕业生不到那些世界五百强的外企去任职,却到我们这种小公司来应聘一个小职员,这种事发生的概率会有多大?显然比地球撞上哈雷彗星的概率还要低。还有,我看她虽然一身名牌,但面露憔悴,衣服看上去也穿了好多天没洗了,明显很落魄的样子,她若不是出身豪门,怎会穿得这么奢华?可她又显得一副很落魄的样子,我觉得这个女生有问题。”
简小叫尖着嗓子瞎扯道:“我家破产了好不好?我没钱吃饭了好不好?我要是真饿死在马路边,这个后果就是你造成的。”
“你死了关我什么事?”
“因为你存心刁难我。”
郝青松见两个女人红着脖子尖着嗓子如同斗鸡般越吼越急,只好一把拉开叶继香说:“好了好了,对新人你得多照应一点,有什么事情多指教指教她,前辈就要有点前辈的样子,别没大没小的,姿态放高点。”接着他又转身对简小叫说:“我决定聘用你,但事先申明,是试用,试用期是三个月。”
总算有工作了,简小叫对眼前这个老板感动得快掉眼泪了,在她广州之行遭到N次求职失败后,终于有个老板这么爽快地就接受她了,而且还是这么英俊优秀的男人。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老板,工资多少?”
“试用期是每月两千五百元,三个月试用期满后,转正可再加百分之二十。”
“试用期只有两千五百元呀?”简小叫失望地扳着手指说:“我一个月的房租就要八百五十元,扣除房租和水电有线电视费,我就没剩几个钱了,说不定连吃饭都不够。”
叶继香冷笑着说:“你都潦倒到那个程度了,干嘛还在市中心租房子?你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是你活该。”
简小叫面色一变,又要嚷起来,郝青松见状颇有不快地皱起眉头教训道:“你是新来的,我看你的脾气得改改,别老端着你那大小姐的作风放不下身架,毕竟你现在是在职场里上班,就得学会职场里的那套规矩,对前辈尊重点。”
简小叫敢对自己家族最权威的男人吼嗓子,偏偏对郝青松,心下里说不出的感动涕零,她闭紧嘴巴“嗯”了一声,脸色一下子绯红了。
叶继香对这个结果显然很不满意,她狠狠瞪了简小叫一眼,走到里间的长沙发边,重重地坐在沙发边的扶手上。郝青松待简小叫和韩庆依次坐下后,他站在办公桌前,伸手打开面前的连接电脑的液晶电视屏,屏幕上显示出一颗美丽的蓝色宝石。
“这颗宝石名叫‘南海之星’,”郝青松对三个手下介绍道:“是这次‘广州国际珠宝交易展示会’上的最名贵的一件展品,可是就在昨天夜里,这件展品却被人从‘VIP展室’盗窃了。刚才我接到这届展会主办方‘天方珠宝联合会’的总经理华利先生打来的电话,他开价20万元雇佣咱们侦探所帮他们寻找这颗失窃的宝石。”
“二十万元,”叶继香脸露喜色,“这可是不小的一笔佣金啊,这笔生意咱们无论如何也得接下了。”
“可是,老板,”韩庆提问道:“这件珠宝失窃案警方知道了吗?”
“警方已经知道,事实上案发现场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了。”郝青松关上液晶屏,“窃案发生在今天凌晨两点钟,当时蓝宝石‘南海之星’就放在‘天方大厦’楼上专供VIP尊贵客户参观的小型展厅里,窃贼居然在‘天方大厦’的屋顶位置引发了一场不小的爆炸,导致大面积的玻璃幕墙被炸碎。”
“玻璃幕墙被炸碎了?”叶继香嘟哝道:“居然采用这么野蛮的手法,这不能说是偷,纯粹是抢匪行径了,看来下手的应该不会是职业盗贼。”
“具体情况咱们得到现场勘察过才能下结论,”郝青松说:“但是据华利先生说,爆炸是在保安发现‘南海之星’失窃并拉响警报后发生的,这就是这件案件最离奇的地方,盗贼为何要在宝石已经得手后引发爆炸呢?难道他们是想用爆炸来毁灭现场痕迹吗?”
韩庆两手十指互相交击着沉吟道:“既然警方已经介入这件案件,那展会主办方为何还要出高价雇佣咱们?他们完全可以等警方破这个案子。”
郝青松把手插在裤腰带里说:“听华利先生的口气,他们好像对警方的能力并不是很有把握。更主要的是他们没有为这颗‘南海之星’向保险公司投保,这就意味如果找不回这颗蓝宝石,他们的损失就大了。所以他们宁愿花钱请咱们帮他们找宝石,如果能找到,对他们来说还是划算的。”
叶继香兴奋地问:“那么老板接下这笔生意没有?”
“那当然,”郝青松耸着眉毛说:“20万可不是小数目,如果能成功,这将是我们这个侦探社开张以来最大的一单生意了,而且对提升我们侦探社的名声有好处。所以我们现在就到现场去,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叶继香站起身来,“可是警方现在在现场调查,恐怕不会让我们进去。”
郝青松很有把握地说:“我刚才已经和市警局犯罪调查科的朱勤警官通过电话,正巧她现在正在现场勘察,我以前在警局里工作时和她的关系还不错,待会儿我来和她交涉,说不定还能在她口里掏出一点消息来。”
叶继香酸溜溜地咕哝道:“老板对女人总是很有一套啊!”
郝青松微微笑了笑,没有接话,转身跟在韩庆后面向门口方向走去,简小叫跟在他身旁问:“老板,那我干什么?”
“你跟我们一起去现场。”
“去现场?”简小叫有点不乐意了,“可我是助理,不是跑外勤的啊!我该在这里接接电话整理整理文档才是。”
郝青松说:“我们这是小公司,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这单生意是笔大生意,我们必须全力以赴,用上所有的资源。你呢,也能从中学到一点工作经验,所以到现场后你得用心跟着我们几个学,尽量不要拖后腿。”
简小叫只好答应了,她跟着前辈们走出侦探所,边走还在和郝青松打商量:“老板,这个月能不能给我预付工资?”
“预付工资?恐怕我这里没这规矩。”
“求求老板了,我已经山穷水尽没钱吃饭了,你总不希望手下饿着肚皮上班吧。”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拜托,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