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他们跑到这条山路的最顶端,夜莺谷呈现在他们眼前。
出乎他们意料,夜莺谷面积很小,仅是一个呈不规则的圆形小狭谷,狭谷中央是一片绿草如茵的平地,平地正中有一块圆形的黑曜石矮基石,基石的上端平面十分光滑,平面与地面呈南高北低的60°倾斜角,在基石平面的正中央有一个圆洞。夜莺谷四周是高耸削立的悬崖,在这些悬崖上,三名伙伴看到了大小相同,并排而列的十二扇石门,十二扇石门上画着各不相同的图案和花纹,还有一些难以辨识的远古象形文字和图腾。在这十二扇石门上,唯一能让他们看懂的是一些数字,每扇门的正中央显示着一组数字,分别是:“1”、“2”、“233”、“89”、“5”、“34”、“144”、“21”、“3”、“8”、“55”、“13”。
“上帝,有十二扇石门,该走哪一扇啊?”杰生环绕着那些石门转着圈子,苦着脸对希瑞说,“即使我们三个人各挑一扇门进去,也只有四分之一通关的机会,更何况门后面还有可怕的地下生物。”
“我觉得门上的数字似乎在提示着我们一些什么?”希瑞高声读着那些数字,隐约间觉得这些数字寓示着内容,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正站在平地正中央看着那块黑曜石基石的尤索夫听到希瑞念了那一串数字后脱口而出,“斐波那契数列。”
“什么?”杰生和希瑞不解地看向他。
“这是意大利数学家列昂纳多·斐波那契(1170年——1240年)以兔子的繁殖为例子而引出的一个著名的数列,所以又被人们称为‘兔子数列’,他提出:兔子在出生两个月后,就有繁殖能力,一对兔子每个月能生出一对小兔子来。如果所有兔子都不死,那么一年以后可以繁殖多少对兔子? 他拿新出生的一对小兔子打了个比方, 第一个月小兔子没有繁殖能力,所以还是一对; 两个月后,生下一对小兔,此时就有了两对; 三个月以后,老兔子又生下一对,因为小兔子还没有繁殖能力,所以一共是三对;依次类推就可以计算出一串很有趣的数字——1,1,2,3,5,8,13,21,34,55,89,144,233。这就是著名的斐波那契数列,这个数列有个十分明显的特点,就是:前面相邻两项之和,构成了后一项;另外,前一项与后一项之比正好是0.618……世上最美丽的数字PHI(黄金分割公式)即源于斐波那契数列。”
“可是,我看不出这个数列和我们要挑选哪扇门进去有何关联。”希瑞嘀咕道。
“肯定有关联的,”尤索夫绕着那座黑曜石基石打着转,忽然向伙伴们扬着手说,“你们看这块黑曜石基石象什么?”
希瑞和杰生聚到他的身边,两人盯视着那块基石,过了半分钟,杰生说道,“我看象个墓碑,就差当中刻上我们的名字了。”
希瑞被他给逗笑了。
尤索夫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们不觉得这块基石更象一个日晷吗?”
“日晷?”希瑞摇着头,“我看不出它哪里象。”
尤索夫指着围绕在四周的十二扇石门说,“这是一种意象形的表示,世界上最早的日晷诞生在六千年前的古巴比伦,在中国的远古时代就有了用太阳阴影计时的日晷,欧洲也于公元前1000年左右发明了日晷。古代中国在晷面的正反两面刻划出12个大格,每个大格代表两个小时。我觉得这十二扇门与日晷面上的12格是相对应的。”
“中国古日晷的形状我曾经在博物馆中见过,”杰生边拍着他酸痛的大腿边说,“通常在日晷圆面的中心还会有一根铜制的指针,可是这个黑曜石面上并没有指针哪?”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尤索夫说道,“在十二扇门上排列出来的‘斐波那契数列’并不完整,其中还少了一个数字,那就是列在第一位的‘1’字,你们再看这个日晷上,”他指着晷面中心的那个圆洞说,“这个晷面上正好少了一根指针,而一根笔直的指针正好就代表‘1’字。”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圆洞就是开启正确入口的钥匙孔?”希瑞将信将疑地做了个贴切的比喻。
“对,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一把适当的钥匙打开它。”尤索夫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长矛,把木柄塞进那个圆洞,粗细正合适,可是,反观那十二扇门,并没有丝毫的动静。
希瑞微微的叹了一声,“我看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你没听索菲·卡蒙说过吗?来到这里想找到入口的人有很多,但从没有听说谁能找到正确入口的,如果你仅凭一根木棒就能打开入口的大门,这里的机关早就被别人给破解了。”
尤索夫顽固地说,“我敢肯定这个圆洞就是钥匙孔,现在我们在四周找找,也许钥匙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
“附近并没有特别显眼的象‘1’的东西,”希瑞说道,“我刚才推了一下那十二扇大门,似乎有点松动,如果用力推,应该推得开,会不会钥匙就在这些门后面?”
“只怕时间不允许我们再在这里瞎磨蹭了。”尤索夫忧郁地皱着眉头。
“嗨,我记得日晷上的指针多是铜制的,”杰生扬着自己手中的玛吉斯法杖说,“我这根法杖的杖柄正好是铜制的,插进去试试看。”“她”想到做到,果真把魔杖柄塞进圆洞中,三人紧张地盯视着那十二扇石门,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任何动静。
“唉——”三人同声叹息。
忽然,他们脚下一阵颤抖,如同地震般剧烈晃动起来,三人毫无提防,被震得跌倒在地,紧接着,他们身边的黑曜石基石开始缓缓向旁边移动起来,露出一个一米圆径的地洞。
三人错愕地看着那个冒出的地洞,然后小心翼翼地聚拢到地洞旁向下探视,底下黑漆漆的看不真切,杰生探手拔出魔杖,籍着魔杖上发出的光亮术看清洞里的情景,洞口是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向无底的地下深处,一股难闻的湿臭气扑面而来。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入口?”杰生紧蹙眉头疑惑道,“而那十二扇石门都是假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理解了。”尤索夫判断道,“怪不得没有人找到真正的入口,如果只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十二扇石门上,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入口。”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就赌上这一次了。”希瑞果断地下定决心,她第一个跳入入口,杰生和尤索夫咬紧牙关对视了一眼,紧随着她跳进洞口,黑曜石基石在他们进入洞口后数分钟,自动恢复到原样,对于这三人来说,此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时间:7:46 A.M.
张杰静坐在“格尔卡火山”山口边的一块黑褐色的火山岩上,身边,是深深凹陷下去的火山坑口,从深褐色岩缝中冒出腾腾的白气,使得山口的温度比别的地方更高一些,他透过云蒸雾绕的白气眺望着东方,臆测着同伴们此刻是否安全抵达夜莺谷,甚至更进一步,已经找到了入口。
身后的斜坡上发出一阵火山灰岩滚动的声音,不用回头,来者一定是黑女巫布莱尔和她的走狗白衣侍灵。张杰嘴角挂着冷笑转过头去,正好看见,布莱尔用惊异的目光睃视着他和旁边的火山口。
“这……这就是夜莺谷?不对呀!”女巫皱紧眉头,疑惑地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同伴呢?”
“兵荒马乱的,我们失散了。”张杰撒了个谎,他扬了扬眉毛说,“你想从我身上得到金色竖琴已经不可能,我把它交还给索菲·卡蒙了。”
“我知道,你们还给索菲·卡蒙金色竖琴,作为交换,她给你们指引夜莺谷的位置。”布莱尔向他逼近两步,咬牙切齿地嘶吼道,“你们这几个顽固的家伙,害得我没能完成毁灭之神交给我的任务,你们应该下地狱去。”
“所以你开始动夜莺谷的脑筋,想逃到另一个时空去,是不是?”张杰从布莱尔错愕的表情中判断出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因为你知道毁灭之神绝不会让你这个失败者再过上好日子了。”
布莱尔呆怔了片刻,阴声笑道,“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那就老老实实带我去夜莺谷,省得吃皮肉之苦。”
“对不起,我自己也不知道夜莺谷在哪里?”张杰貌似无所谓地耸耸肩。
老奸巨滑的布莱尔从他的讥讽口气中意识到自己施在他身上的魔法已经被识破,自己是被对方故意引到这个地方来的,很快,她就对这名牧师失去了兴趣,她桀桀怪笑数声说,“既然如此,你已经没有用了。”她向身边的两个白衣侍灵施了个眼色,两条雪白色的怪影向张杰漂浮而去,兜帽下的黑洞发出蛇般的嘶嘶声。
“我等你们那么久,就是盼着这一刻的到来。”张杰豪气顿发,倏地站起,身上的银色长链哗啦啦抖展开来,这个地方地势开阔,没有任何羁绊,再加上火山口冒出的热气可以抵消一部分白衣侍灵带来的刺骨寒气,他坚信,在这里绝不会象两个小时前那么狼狈了。
当张杰再次施展开那一套九节鞭法时,所有的恐惧和孤独感都在心底彻底消失了,银链在他身周披开一圈滴水不漏的银网,嗤嗤倏闪的蓝色静电在氤氲的白雾中忽隐若现,他那矫健的身姿不停地在两道雪白色的身影间闪转腾移,银链卷起银色匹练,不断地抽扫在两个白衣侍灵身上……
布莱尔见他忽然变得神勇无比,两个白衣侍灵短时间里居然奈何不了他,心中暗恼,口中喃喃吟唱着悠扬的咒词。
张杰越战越勇,忽然,一股浓浓的睡意向他袭来,他瞪目向女巫布莱尔看去,知道她又在用“催眠术”,潜意识里明白自己一旦睡下去,就再也不会醒来了,而布莱尔还会带着两名白衣侍灵继续去寻找夜莺谷的伙伴们,但是,他确实感觉到自己很累,想马上趴到地上睡去……
就在他即将倒下之际,脑际里蓦然想起白衣侍灵最怕强光和巨热,而自己的战神祭司术法中,正好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术法——“自爆术”,即令自己的身体爆炸,以此产生极为强烈的光和热来消灭身边所有的生物。
张杰哈哈长笑数声,猛地甩开手里的银链,四肢大张着,瞋目瞪着女巫布莱尔,一团胜过天上烈日的眩目白光从他的身体里遽然迸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