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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长长的巴士车队驶到雪浪乡的时候,另外几辆巴士往镇中主街道上一拐,驶向镇上的停车场。可是,1号巴士和3号巴士并没有驶入停车场,而是穿过镇区,驶向镇郊的迎鹿峰。车中有的同学发现这个情况了,纷纷出言询问,这时郭庆站起身,对同学们拍了拍手说:“同学们请注意,大家听我说,你们现在一定很奇怪,为何你们三班和一班的车子会离开其它班级,单独开到山区来呢?这里我代表校方告诉大家,我们准备籍着这次郊游的机会,给你们这两个班的所有同学做一个有关于体力、心理方面的全面测试,大家请记住,这次测试的成绩将直接记录到你们的心理健康课成绩里去。”

九颗牙站起来提问:“郭老师,这个测试难不难哪?要是太难就不公平了,明明今天是出来玩的,还搞什么测试,为何别的几个班级不搞啊?”

郭庆做手势要他坐下,然后说:“别的班级也要做测试,只是测试的题目不同罢了。你放心,今天你们的测试没理论考试那么恐怖,最多就象体育测验那样,在体力上多消耗一点点了。”

女生们纷纷提出抗议,在她们认为:理论考试和体育测验相比,当然是体育测验更恐怖一些,你郭老师长得身强体壮不怕体育测验,可我们都是弱质芊芊,命如桃花的少女耶!

河马妹尖着嗓子问:“郭老师,你会跟我们一起参加测试吗?”

现在郭庆对河马妹算是服帖到骨子里去了,她每问一个问题,郭庆就得仔细想想,问题后面是否有什么阴谋,所以干瞪着两眼,以沉默是金为原则,不到迫不得已,绝不回答。

麻大花在一边对别的女生说:“最好郭老师能参加测试,到时我就装晕,让他背我回去。”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卑鄙啊!”旁边的几个女生纷纷指责:“这个主意明明是我先想到的,到时要晕也是我先晕,你排后面。”

“不许你晕,敢抢我的创意,你还有没有一点做学生的职业道德。”

“干脆到时一起晕,看他来背谁,谁就中大奖。”

现代都市的女中学生不仅已经敢说敢想了,而且敢作敢当,青春期的困惑对于她们来说,已经不会再象早年那样窝在心里头自己恐慌了,而是挂在嘴边大家分享。高一三班的几个色女是经不起男色诱惑的,这跟家教无关,而是本质问题,按河马妹的理论来说,就是人类的野性迟早会战胜理性,与其以后痛苦地患精神分裂症,不如现在就恢复野性。

巴士在驶离雪浪乡后没多久,在太湖边停了下来,郭庆从一班和三班各抽出三名学生组成了第一组测试队员,发给他们每人一只遮阳帽,一只戴在手腕上的腕表,还有一张地形图,在地形图上有两个很显眼的“X”标志,郭庆对第一组的学生们说:“你们按图索骥,在有标志的地方找到一本红色的本子,这本本子能证明你们到过图上标示的地点,记住,两本本子各算四十分,找到这两本本子后你们六个人必须同时到雪浪乡镇中心的‘光华大酒店’报到,时间是下午三点钟前,过了三点钟就算你们不及格了。”

有一女生问:“郭老师,这只腕表好土啊!我能不能不戴它?”

“不行,这只腕表是记录你们心率和血压的,这一路上你们不许取下来。”

六名学生下车,按照图纸上所标示的地点开始了他们今天的旅程。

巴士继续前行,每行一公里郭庆便放一组学生下车,发给他们同样的三件套,每组六名学生。方便面和河马妹是第九组下车的,九颗牙、风小吟、雨心逸、冯凌虹是安排在第十二组。当第十四组学生下车后,车内只剩下驾驶员和郭庆两个人了,班主任老师早在第八组的时候就陪学生一起下车了。

巴士在崎岖的山路上拐了几个大弯后,在一片山谷里停了下来。

山谷前有一片空地,一泓清泉边上搭着一只军用帐篷,郭庆走下巴士,走进军用帐篷里,张警官和白涛博士都坐在里面的一张简易工作台前紧张地操作着电脑,旁边还有两名穿特警制服的警官在帮忙。

张警官对走进来的郭庆点点头说:“都安排好了?”

“是的,高一一班41名学生,高一三班43名,共计84人,我把他们分成14个小组,每个人都给他们发了一只腕表和遮阳帽。”

旁边的白涛博士“嗯”了一声说:“这两个班产生基因变异的学生最多,32名变异学生里他们两班占了18名,你是怎么安排这十八名学生的?”

郭庆取出一张名单说:“我把这十八名学生分成三个组,分别是第九组、第十二组和第十四组。所以我们重点就放在这三组学生身上,其他学生不用去关注他们,这一带地形并不复杂,其他学生的任务也很简单,没有什么危险性,只要让安排在各个标示着‘X’地点的武警同志对他们的安全稍加注意就行了。至于说另外三组产生基因变异的学生,我给他们安排的路线就比较艰险了,希望这样能促使他们把体力发挥到极限。”

白涛博士点点头说:“对,只有让他们体力发挥到极限的时候,才能看出基因变异是否对他们的体质产生什么影响。腕表是用来全程记录他们心率和血压等基本生命指数的,而遮阳帽中装了一个微型芯片,是用来记录他们脑电波活动情况的,希望我们能够通过这次测试,看出基因变异对这些学生产生的影响。”

张警官接过名单看了一眼说:“我和特警部队的特警们联系一下,请他们做些准备配合行动。这次行动属于秘密行动,学生和老师们没看出什么异样吧?”

“没有,”郭庆肯定道:“学校方面除了校长外,没人知道这次行动的具体目的。这两个班的班主任老师也是事先接到校长方面的通知,所以并没有提出疑问,而学生们只当作是什么寻宝游戏,更没疑义了。”

“这样就好。”白涛博士说:“通过这次测试,如果能确定基因变异并没有给这些可怜的学生造成什么特别大的影响的话,我们还是尽量不要把这种事情告诉他们,以免影响到他们以后的成长,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以后我们只要稍加关注和定期做些跟踪调查就行了,用不着花那么多的资源和精力来关注他们的生活。”

“是啊!”张警官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说:“在确定这些学生没什么危险后,我们警方和你们安全局就可以撤离‘设桥中学’,咱们还是把精力都投放到对付‘极峰会’上去。现在这个组织的活动越来越猖狂了,听说最近这个组织还派出高层成员与境外的地下军火商秘密联系,再这样发展下去,无锡市非成一个爆炸筒不可。”

在距离郭庆所呆的军用帐篷四公里以外的一座山峰的陡峭山坡上,由风小吟、九颗牙、雨心逸、冯凌虹、麻大花以及高一三班另外一名叫钱健的男生组成的第十二组队员正艰难地向山上攀爬着。

高一一班的学生都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其中冯凌虹更是以注重生活品质著称,小小年纪已经挤入高档奢侈消费者行列,以穿着时尚的顶级奢侈名牌来上课而闻名全校了。此时她穿着一双TOD’S高筒羊皮软靴,要她攀爬这么陡峭的山坡,简直就如同超级名模穿着10厘米高跟鞋爬黄山一样惊心动魄。她一路爬坡一路惨叫着,倒是同班的钱健很忠实地在旁边搀扶着她,而她心中的王子雨心逸,则远远走在前面紧紧陪着风小吟。这让冯凌虹心里又是滴血又是嫉恨,她索性一屁股坐在斜坡上,也不顾那一身价值九千多元的D&G麻制复古外套是否沾上泥土了,她苦恼地踢着脚底生泡的双脚尖声大喊:“不爬了,不爬了,现在是什么年代来,还玩红军万里长征爬雪山那一套,还要不要人活下去啊!”

走在前面的九颗牙正陪着麻大花一起爬,闻言停下脚步,回身对她说:“你这个比喻打错了,别人红军长征爬山叫做脚下走泥丸,你爬山叫做登天梯,两方的乐观程度不在一个档次上。喂,麻大花,咱们也歇歇吧,等等冯大小姐气消了再走。”其实九颗牙的体力此时充沛着呢,可是他心里恼火着雨心逸跑在他前面抢到照顾风小吟的美差,所以故意停下脚步,想等冯凌虹歇完后一起上前去找雨心逸的晦气。

第十二组离开巴士时,六个成员正好是三男三女,当时风小吟背着背包站在最前面,回身向九颗牙看了一眼。九颗牙正想走向前与她并肩走,哪知这时雨心逸从麻大花背上抢下背包一把塞到九颗牙怀里说:“麻大花是你们班的同学,由你负责照顾,冯凌虹是我们班的同学,由我们班的钱健负责。至于你们班的风小吟,就由我来负责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向风小吟挎在肩上的背包,可是风小吟轻轻一闪躲开了。

九颗牙和冯凌虹同声提出抗议,雨心逸回身望着九颗牙反问道:“难道你不想照顾你们班的麻大花?”

“呃……这……”九颗牙为难地看看麻大花,只见她两眼炯视着他,一副很容易受伤的样子,只好暂时把“不乐意”这三个字咽回嗓子里去了。

冯凌虹却没那么多顾忌,她疾步抢到雨心逸身边说:“让钱健去照顾风小吟,你跟我一起走。”

“对不起,”雨心逸温文尔雅地笑道:“今天是集体活动,我们得考虑到集体的利益,都得在大家心甘情愿的前提下共同行动,所以你和我都不能自私,也得尊重一下钱健的意见,你说是不是?”说着他回头看着慢吞吞跟在后面的钱健问:“钱健,风小吟和冯凌虹你愿意照顾哪个啊?”

钱健看看走在最前面的风小吟的背影,再看看雨心逸逼视着他的眼睛,心里暗叹一声,违杵着自己的心意说:“我想照顾冯凌虹。”风小吟是全校最美的校花,哪个怀春的男孩不想照顾她一生一世啊!可是钱健更不想得罪雨心逸,不仅因为他本身魅力超越自己,更因为他身后所属的那个家族是无锡市最富权势的家族之一。

“看见没有?”雨心逸嘻嘻笑着对冯凌虹摊着双手说:“你是咱们班的班花,别人争着想照顾你哩。”

冯凌虹嘟着嘴唇撒娇道:“我才不稀罕钱健呢。”

雨心逸摔下一句:“既然你不稀罕,那你就自己照顾自己吧。”说完,紧追几步追上已经爬上山坡的风小吟。

冯凌虹气得直跺脚,她想追上风小吟和雨心逸,可是前面两人脚步如风般轻灵,自己脚下那双价值不菲的靴子到了这种坑洼不平的山地上反倒成了累赘,怎么追也追不上他们两个,反而越落越远。眼见得前方那对男女的背影风姿翩翩,在阳光的披晒下就像镀了一层金般美丽,般配得如同童话中的王子公主一般,心里真是又气又恨又无奈。

心里比冯凌虹更不是滋味的是九颗牙,他明明看到风小吟曾对他使了一个跟上的眼神,可是临头来还是被雨心逸给抢了个先。他也想追上风小吟的脚步与他们保持并肩行走,可是麻大花故意磨蹭着放慢脚步,再加上雨心逸身上那一股凌人的气势让他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无形间又拖滞住了他的脚步。于是这一组人很快拉成三个段落,风小吟和雨心逸遥遥领先轻松地爬在高点,九颗牙和麻大花不情不愿别扭地跟在中间,冯凌虹和钱健筋疲力尽地拖在最后。

这座山峰的中段有一条盘山公路如蛇般蜿蜒而过,风小吟和雨心逸齐肩爬到盘山公路上,雨心逸取出郭庆发的地图看了看,指着公路以北的方向说:“从这里往前走五百米左右,就能找到第一个红本子了。”说着他又想伸手去取风小吟肩上的背包,但是风小吟还是坚持要自己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