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刘邦与樊哙慢腾腾地爬上了山坡。
樊哙满腹牢骚:“这皇帝老儿也太可恶了,又是筑长城,又是修驰道,又是建阿房宫,又是造骊山墓,害得我们疲于奔命。”
刘邦:“唉,光是疲于奔命也算不了什么,这兵荒马乱的,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一条命呢。”
樊哙:“真要是活不下去了,我们就反了!”
刘邦:“真要反了,我就把咸阳宫翻个底朝天,把那把龙椅夺了,我来坐。”
樊哙:“刘三哥,你要是真的当了皇帝,你说,给不给我娶老婆?”
刘邦:“那当然,后宫佳人三千,最漂亮的任你挑。我不仅要给你娶老婆,还要给你盖大房子,深宅大院,像皇宫一样。”
樊哙:“我不要。”
刘邦一怔:“你为什么不要?”
樊哙;“不要就是不要,哪有什么原因。一定要我说,就是大爷我看不上。”
刘邦笑了:“我明白了,你八成是看上破庙里萍水相逢的那个小妞了,这叫什么来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非巫山不是云。”
樊哙:“我只要娶个漂亮能干的女人做老婆,她能给我生儿子帮我杀狗就行了,大房子我看就更不要盖了。”
刘邦:“真没出息!为什么不要盖?”
樊哙:“你想想,打江山需要千军万马,就会有成千上百将军,还有许许多多地方官,你每人都给他们盖一座大房子,那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呀?我是怕天下老百姓又要吃苦头了。”
刘邦:“还是樊老弟替老百姓想得周到。我要是当了皇帝,还要废除暴秦的苛捐杂税与残酷刑罚,与老百姓约法三章……”
樊哙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行了,自从见了回秦始皇,一说到当皇帝,你又絮叨没完了。皇帝就那么好当?别做白日梦了!”
刘邦忽然感到一阵压抑,不觉悲从中来,便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樊哙:“三哥,你发什么神经?”
刘邦又叹了口气:“这里离P县还有多远?”
樊哙:“还有四、五十里吧。”
刘邦抬头看了看太阳:“都过饷了,快点走吧,或许前边能碰到村呀店呀什么的,也好混碗饭填饱肚子。”
樊哙:“刘三哥,这次秦宫要选美女,你可又有美差干了。”
刘邦:“什么美差呀,是作孽!”
樊哙:“哎,刘三哥,如果碰到真有漂亮的,我们就留下两个,自己当老婆,行不行?”
刘邦白了他一眼,嗔怪道:“这么快就将在山神庙中碰到的姑娘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你呀。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娶老婆,真没出息。”
樊哙:“就兴你想当皇帝,不兴别人想娶老婆?”
刘邦:“好,好,好,有缘千里来相会,一个堂堂七尺的大男人,还怕娶不到老婆?”
樊哙:“你答应了?刘三哥,你真好!回家后,我请你吃狗肉!”
刘邦:“好好好,快走吧。”
突然,樊哙站住了,他发现远处山道上烟尘飞扬,道:“刘三哥,你看。”
刘邦循声朝山道上望去。
山道上,一辆马车在奔跑着,车上坐着吕家逃难的一家四口人。
赶车的吕太公由于紧张越发显得笨手笨脚,吆喝着那匹已经十分疲惫的马,在山路上费力地行进着。
吕太公:“驾!驾!”
吕媪长叹一口气:“唉——总算又逃出了虎口。”
吕媭探出头来,贪婪地欣赏着两旁美丽的景色。
吕媭:“爹,我们歇一会儿吧,反正己经逃出来了。坐了大半天的车,骨头都颠酥了。”
吕太公:“不行,要是秦兵追上来,我们就没命了。”
吕雉:“官兵不知道我们是女扮男装逃出来的,一时不会追来,爹,你赶车也够累了,就歇一会儿吧。”
吕太公抬头看看天:“吁。”
马车停了。
在一棵大树下,有一块空旷的地方。
吕太公将马拴在树干上,吕媪从口袋里取出干粮,与两个女儿盘坐在草地上。
吕媭晃了晃装水的葫芦:“呀,水没了。”
吕媪:“早上装满的,咋就没了。”
吕媭:“都让我喝光了。”
吕媪:“啧啧啧,也不知道节省点。”
吕雉:“没关系,山中总会有小溪的。”
吕公:“今年天大旱,恐怕溪水早就干了。”
吕雉:“不会的,这深山老林里,总会找到甘泉的。”
吕雉从妹妹手中拿过葫芦,转身欲去取水:“爹,我去取水。”
吕太公:“娥姁,路上小心!”
吕雉:“知道了。”
吕雉离去。
吕媭噌地站起来:“姐姐,等等,我也要去。”
吕媪对吕媭:“就你不安分。”
吕媭:“等等我!”
吕媭蹦跳着追上去。
山涧,一股清泉在潺潺流淌。
吕雉与吕媭掬起清水来喝。
吕媭:“真爽,有点甜。”
吕雉:“少喝点,生水喝多了,拉肚子。”
吕雉灌了满满一壶清泉,转身往回走。
吕媭跟着,不时地去采路边的野花。
她们回到了大树下。
吕太公与吕媪喝了水。
吕媪抹了抹嘴:“真甜。”
在山坡上,红日当空,天高气爽。
吕雉:“爹,娘,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吕媪:“我累了,在这里看着车子,你们去玩吧。”
吕雉扶着吕太公来到一片高地,他们举目远眺,大自然的美景尽收眼底。
吕媭在山野里疯跑,见满山遍野的山花,喜不自禁地摘下一朵,戴在头上。
吕雉朝吕媭喊道:“妹妹,妹妹,吕媭——”
吕媭回应:“哎——姐姐,我在这儿呢。”
吕雉:“你过来。”
吕媭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姐姐,什么事呀?”
吕雉看了吕媭一眼:“你怎么能戴野花?”
吕媭噘嘴:“这又怎么了?”
吕雉四下里瞅瞅,上前将吕媭的野花摘下来扔掉。
吕媭:“姐姐,你这是干嘛!”
吕雉:“别忘了,你如今是公子。”
吕媭:“嗨,这四野里哪有什么人嘛。”
吕雉:“万一被人发现,岂不坏了大事?”
吕媭不服气地:“哼!”
吕雉将吕媭拉过来,爱怜地:“好妹妹,姐姐知道你爱美,放心,将来有俊死你美死你的时候!”
吕媭忽然又叫了起来:“姐,快看,小鸟,小鸟。”
不远的草地上,一只小鸟在徜徉,羽毛如锦,十分艳丽。
吕雉白了吕雉一眼:“喊什么你?尖声尖气的,不怕被人识破你?”
吕媭一伸舌头,禁住了声,四下瞧瞧,四野里空无一人。
吕媭不服气地噘着嘴,道:“你总喜欢教训人。”
远处,传来了隐隐的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