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日已久,“久病入络”,可加用活血化瘀药,可使胃部病变组织微循环得以改善,药如乳香、没药、丹参、赤芍、桃仁、红花、九香虫、苏木、郁金、三棱、莪术、五灵脂、三七等,常用莪术,一般认为其破血祛瘀作用较峻,其实药性平和,含芳香挥发油,能直接兴奋胃肠道,有很好的健胃、化瘀消痞、止痛作用,对气虚血瘀之候,常伍黄芪,大有推陈致新、健脾运中之功。对病久伤络,导致出血者,常用白芨、仙鹤草、三七、阿胶珠、侧柏、地榆、槐花等。如参三七,张锡纯盛赞其功,认为其既能止血,又能活血,并有良好的止痛作用;白芨富有粘性,普遍用于胃肠出血,用白芨粉加水调成糊状内服,不仅能止血,且能改善胃脘胀痛、嘈杂等症状与炎症、溃疡病理变化,是当前胃病“护膜”的首选良药。
(二)温肾药
脾为后天之本,肾为先天之本,脾的健运,需借助肾阳温煦,诚如《本经逢源》中引许学士之言云:“补脾不若补肾,肾气虚弱则阳气衰劣,不能熏蒸脾胃,令人脾满少食,譬如釜底无火,虽终日不熟,阳衰则饮食不能消化。”故当脾肾阳虚时,需加用温补肾阳药物,如附子、肉桂、鹿角胶、补骨脂等。
(三)疏肝药
脾胃升降运化,有赖于肝气的疏泄,故当中焦气滞,无论有无肝失疏泄的表现,皆可加入疏肝解郁柔肝之品,以疏肝气,调畅中气。
药用:香附、柴胡、白芍、绿萼梅、八月札、佛手、元胡、川楝子等。如香附为气病之总司,能通十二经之气分,治诸种气痛,入肝解郁理气止痛,其味辛苦,能散能降。故疏肝理气止痛,制香附为必用之药,与苏梗相配,能行气和血,为疏肝解郁之妙品;白芍和阴柔肝缓急,在升提或和降药中,均可加入白芍以制肝木之旺,有很好的缓急止痛作用,配甘草为仲景之芍药甘草方,历代治腹中挛痛,只要掌握“痛而喜按”这一点,则必然有效。如对寒热错杂症,叶天士治肝胃病最常用黄连、吴茱萸、白芍,以能清能降,能散能养。
(四)制酸、消积药
对胃酸过多者,可选用煅瓦楞子、煅牡蛎、煅乌贼骨等;对食积者,可选用焦神曲、鸡内金、生谷麦芽、生大黄等去积滞,或可酌情应用麦谷二芽,因为二芽禀生发之气,能赞化中枢,熟腐水谷,开发脾胃,麦芽入脾,谷芽入胃,麦芽主升,谷芽主降,两者合投,相辅相成,能使脾胃枢机转活,升降有序,运化自如。
凡治病服药,必知时禁、经禁、病禁、药禁。夫时禁者,必本四时升降之理,汗、下、吐、利之宜。
——《脾胃论·卷上·用药宜禁论》
脾胃病常用药对研究
§§§第七章脾胃病常用药对研究
§§§第一节药对的概念与组成方式
中药在临床应用时,仅对一些病情比较单纯的病症选用单味针对性较强的药物治疗,但对于大多数病情复杂、病势较重的病症,往往需要同时使用两味或两味以上的药物。这样不仅能全面兼顾治疗的要求;还能借助于药物之间的配伍以减轻药物的毒副作用,避免发生不良反应;更能通过药物之间的协同作用,以增强药物的疗效。其中,两味药的配伍除具有上述优点外,还同时符合简便廉验的要求,因此,常作为药对单独或与它药配伍被广泛应用于临床。
一、药对的概念
药对是指两味中药的配对应用,是中药配伍应用中的最小单位。药对从文字记载立论,始见于《内经》半夏林米汤中半夏与秫米配伍治疗胃不和则卧不安症;首创于张仲景之《伤寒杂病论》,书中记载了147对药对。
中医临症既要辨证准确,还要用药精当,做到理、法、方、药的和谐统一,才能收到满意疗效。所以,正确掌握和运用中药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而出于经方或时方的“药对”是方剂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掌握好较多的“药对”是正确使用中药的基础功夫。临床处方除极少数是一味药组成外,大多数由二味以上配伍成方。而“药对”之所以常常相伍使用,正是由于如此配伍使用,有良好的协调作用或较好的制约作用,能更好地发挥药物的治病功效。
药对一般由两味中药组成,但不是两味药物的任意凑合,而是两味药物的有机组合,即以中医药基本理论为指导,针对一定的证候特点所采取相应的治法为前提,着重结合中药自身的性能及功用,选择性地将两味中药进行组合配对。本章所选的药对即是经过消化病的临床应用被证明确实行之有效、有一定的理论依据和一定组合法度的两种药物的配对。
二、药对的组成方式
药对既然是两味中药的有机组合,因此,药对的组成就涉及到中医药理论体系的各个方面,比如与汗、吐、下、和、温、清、消、补等治疗大法,与中药的四气五味、升降浮沉理论等都有密切的联系。药物的配对往往各有所侧重,有的从功效上进行配伍,有的从气味上进行配对,有的从引经或趋向上进行配对,有的从治法特点上进行配对,有的从消除毒副作用的角度进行配伍等。药对配伍后的意义也各不相同,有的可增进原有的疗效,有的可相互抵消或削弱原有的疗效,有的可降低或消除毒副作用,有的还可产生毒副作用等。然而,药对不外相辅相成和相反相成两大方面。
(一)相辅相成
药物共同配合,有并行相互为用,加强疗效的作用。包括同类相从和异类相使两种。
1.同类相从即把具有同类功能的药物相伍应用,疗效更强。即两味性能功效相类似药物的配对,可以明显增强原有单味药的疗效。一般来说,这两种药物的性味、归经、功效大体相同,麻黄与桂枝:麻黄辛、微苦、温,发汗而散表寒,偏入肺经气分;桂枝辛、甘、温,偏入心经血分,能解肌表而祛风。两药合用,能发表解肌,散风寒,治外感风寒发热无汗及风湿痹证等。用时麻黄用量应大于桂枝,发汗力量则大。
大黄与芒硝:大黄苦、寒,气味重浊,直降下行,走而不守,善于攻积通便,清热凉血,泻火解毒,行瘀通经,推陈致新;芒硝辛、咸、苦、寒,泻热软坚通便,外用清热消肿。两药相须为用,一去实,一软坚,泻火通便,力量增强,多用于燥热内结之症。如欲泻下力强,二药宜生用;如欲缓以润肠或微和胃气,则用炙大黄和元明粉。
女贞子与旱莲草:女贞子甘、苦、平,补肾滋阴,养肝明目,性质平和,为清补之品;旱莲草甘、酸、寒,入肾补精,能益下而荣上,强阴而乌须发,凉血止血。二药相须为用,名“二至丸”,滋补肝肾之力更强,能平肝降血压,治阴虚血热之失眠,头晕目眩,须发早白,腰膝酸软,尿血,月经淋漓等症。
2.异类相使两个功用不同的药物配伍,各取所长,或性、用兼取,或单取其性,或但取其用,或取其性用之某一部分,而使药效加强。
苍术与黄柏:苍术辛、苦、温,能燥湿运脾,祛风除湿,以燥湿为主;黄柏苦、寒,能泻肾火退虚热,苦寒坚阴,尤以除下焦湿热为长。二药合用,一燥一清,清热燥湿之力更强,治湿热下注,脚膝红肿作痛或痿软等症。
黄芪与当归:黄芪甘、温,补脾肺之气,以益生血之源;当归甘、辛、温,养心肝之血,以补血和营。二药相伍,益气生血,阳生阴长,增气血双补之效。治劳倦内伤,气虚发热,烦渴,脉虚大无力,及产后或大病久病,放化疗后血虚发热,气血不足诸证。又能补气摄血,用于气不摄血的紫癜,经漏等症。
柴胡与黄芩:柴胡苦、平,能透解半表半里之外邪;黄芩苦、寒,能清泄半表半里之里邪。二药相伍,一散一清,和解表里,能解少阳邪热,治外感寒邪,半表半里,寒热往来诸症。
(二)相反相成
两个性质、功能不同而相反的药物相伍,使其能取得同一作用,谓相反相成。
1.寒热并投药性相反,但在一起应用有统一性,有并行不悖的较好效果。如石膏与桂枝:生石膏辛、甘、大寒,属气分药,能清泄阳明火热;桂枝辛、甘、温,血分药,能通阳化气,温通经脉,祛风邪而解肌。二药合用,一寒一热,有清热通络之效(石膏用量一般大3倍于桂枝),凉而不滞,温而不燥,善治肌肉热痛,热痹关节红肿热痛又兼恶风者。
黄连与吴茱萸:黄连苦、寒,能泻心火而直折肝火上炎之势;吴茱萸辛、温,同类相求,引热下行,开郁散结,平肝制酸。二药合用,黄连多而吴茱萸少,辛开苦降,则可泻肝火郁结,使热从下达,治肝火犯胃之胁痛、呕吐吞酸等。
2.补泻兼施是针对患者素体亏虚或病程中正气已伤,但邪气尚存的情况,既用补又用泻而达扶正祛邪之功。其中又有补散、攻补、清补、消补等不同。
熟地与麻黄:熟地甘、微温,滋补肾阴;麻黄辛、甘、温,宣气通络,开发腠理,引邪外出,且能温肺暖肾。熟地得麻黄之辛温宣通,则补而不滞;麻黄得熟地之滋则宣发而不伤正,温阳而不偏亢。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可治肾虚寒饮喘咳,以及寒湿阻络之阴疽等症。
大黄与人参:大黄苦、寒,泻下攻邪;人参甘、平,大补元气。二药合用,扶正补虚,有助于驱邪外出。用于体虚实证和老年人实中有虚证。
3.开阖相济以扶正为主,祛邪为辅。
熟地与泽泻:熟地甘、微温,滋阴补肾,益髓填精,偏于守内;泽泻甘、咸、寒,利水通淋,清泻下焦湿热,偏于通利。二药合用,一补一泻,补多泻少,既能消除小便失调,相火妄动之症,又能防熟地之呆滞,更好地发挥熟地补肾的作用。
4.动静相随动药与静药相伍以增效。
滑石与甘草:滑石甘、寒,性滑,能降肺气而下通膀胱,祛暑止泻,除烦止渴,通窍利水,走而不守为动药;甘草甘、平,补中益气,缓急定痛,甘缓善守为静药,可缓滑石之寒滑太过。伍用可共奏清热祛暑,利水和中之效。
5.升降合用用于气机升降失常。
柴胡与前胡:柴胡苦、平,疏肝解郁而升清,偏于入肝而升举清阳;前胡苦、辛、微寒,宣散、祛痰而止咳,长于入肺降气化痰。二药相伍,一升一降,散风清热,调气止咳,用于风邪袭肺的咳喘。
6.反畏同用有些相反相畏的药同用,反而能增强疗效,如甘遂与甘草同用而逐水,半夏与生姜同用而和胃止呕等。
总之,“药对”之用有诸多方面的不同,常有相辅相成与相反相成二种。此外,尚有顾护胃气一项,也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如用矿石类或大苦大寒之药,适当伍以和胃之神曲、大枣、粳米等等,时时照顾脾胃,以促进药物吸收,更好地发挥药效。
§§§第二节脾胃病临证常用药对
1.桂枝与白芍
【主症】腹痛证,症属气血不调、脾虚中弱等。现多用于胃及十二指肠溃疡性胃脘痛、腹痛证属中虚里寒者,以及肠痉挛等。
【配伍分析】桂枝与白芍药对,出自张仲景《伤寒论》之桂枝汤。桂枝色赤,可入血分,善于温通经脉、振奋脾阳;白芍善走阴分,能缓急止痛、滋养胃阴。二药合用,一阳一阴,一温一寒,相互为用,可使温通血脉、缓急止痛、调和脾胃、振奋中阳之力倍增,若取芍药倍桂枝合用之,因芍药量大,桂枝则引而入里,故能使温脾散寒、和中缓急之功更著。常用于气血不调、脾虚中弱、腹中胀满时痛等。现多用于胃及十二指肠溃疡性胃脘痛、腹痛证属中虚里寒者,以及肠痉挛等症的治疗。
2.柴胡与白芍
【主症】肝气郁结,症见脘腹胀痛、两胁胀痛、痞满不舒。目前,常用于治疗急慢性肝炎、迁延性肝炎、胆囊炎以及胃炎、等属肝郁气滞者。
【配伍分析】柴胡与白芍药对,出自《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之逍遥散。柴胡轻清辛散,主入气分,能引清阳之气从左上升,以疏调少阳之气,尤善于调理肝脾、调畅肝胆;白芍酸柔收敛,主入血分,能敛阴液、滋营血,尤擅于养血柔肝、缓急止痛。另外,柴胡疏泄肝气而和肝用,白芍涵养肝血而补肝体。二药配对,疏柔相济,动静结合,体用兼顾。柴胡得白芍之柔,舒肝气而不致疏泄太过、耗肝之体,白芍得柴胡之散,补肝血而不致郁遏气机、碍肝之用,共奏疏肝解郁、调理肝脾、缓急止痛之功,成为治疗肝郁腹痛的常用药对。如《景岳全书》之柴胡疏肝散、《伤寒论》之四逆散等,均选用了此药对。目前,临床常将此药对用于急慢性肝炎、迁延性肝炎、胆囊炎以及胃炎等属肝气郁结的治疗。
3.白术与茯苓
【主症】脾虚湿盛之四肢困倦、脘腹胀闷、食欲不腹泻便溏等。
【配伍分析】白术与茯苓药对,出自《金匮要略》之苓桂术甘汤。二者均为健脾除湿药,然白术甘心益脾,苦温而又燥湿,功偏健脾燥湿;茯苓甘以扶脾,淡以利湿,功擅渗湿而益脾。二者相须配对,一燥一渗,运利结合,能使健脾除湿之功明显增强,成为治疗脾虚湿停的最常用药对。临床可用于脾虚气弱致生内湿,或外湿困中致脾虚不健而见的四肢困倦、脘腹胀闷、口淡不渴、食欲不振、泄泻便溏等。
4.柴胡与升麻
【主症】中气下陷之久泄脱肛、胃下垂等;以及清阳下陷引起的泄泻等。
【配伍分析】柴胡与升麻药对,出自《脾胃论》之补中益气汤。二药皆属气轻味薄之品,性主升,有透表清热、升举清阳的作用。然柴胡能引少阳之清气从左而上,升麻则引阳明之清气从右而上,二者相须合用,一左一右,共引清气行于阳道,从而具有较强的升阳举陷之功。但须与益气补中药合用,方能发挥其药力,正如《名医方论》所云:“补中之剂,得发表之品而中自安,益气之剂赖清气之品而气益倍增,此用药有相须之妙也。”如《脾胃论》之补中益气汤,即在大量益气健脾药之中,加用升、柴二药以振奋脾气、升举阳气,用于治疗中气不足、气虚下陷诸症。
5.陈皮与生姜
【主症】寒湿中阻,气机不畅,胃气上逆之呃逆、呕吐等。
【配伍分析】陈皮与生姜药对,出自《普济方》之橘姜饮。陈皮苦辛性温,功专健脾和中、行气止痛、燥湿化痰、理气和胃;生姜性温味辛,长于温胃散寒、降逆止呕。二者相使合用,相辅相助,陈皮得生姜之通阳散寒,则有助于理脾除湿;生姜得陈皮之和胃燥湿,则有助于降逆止呕。二药相伍,使降逆止呕、调中和胃之功明显增强,成为和胃止呕之良剂。临床可用于寒湿阻中、气机不畅、胃气上逆之呃逆、呕吐等。
6.黄连与半夏
【主症】湿热中阻,胃热壅聚或寒热互结之呕吐、脘痞。
【配伍分析】黄连与半夏药对,出自《伤寒论》之小陷胸汤。黄连苦寒降泄,善泻热降火、燥湿消痞、和胃止呕;半夏辛散苦燥温通,性质沉降,善健脾燥湿、化痰散结、降逆止呕。二药配对,辛开苦降,寒热并用,清热无碍祛湿,燥湿又无妨清热,有相使相辅之妙用,共奏泄热和胃、降逆止呕之功,成为清热和胃止呕的基本药对。临床既可用于湿热中阻、气机失畅所致的胸脘胀满、心下痞闷、按之作痛、呕逆欲吐、肠鸣泄泻、舌苔黄腻、脉濡数等;又可用于寒热互结、气机不调引起的胃脘痞闷、按之作痛;还可用于胃热呕吐、口臭干呕等。
7.柴胡与枳实
【主症】肝脾不和之脘腹胁肋诸痛。
【配伍分析】柴胡与枳实药对,出自《伤寒论》之四逆散。柴胡体质轻清,主升散,功专疏调气机、升发清阳;枳实辛行苦降,主降泄,功擅下气消痞,消积导滞。二者合用,相辅相成,升降并用,肝脾同调,疏肝有助于升脾气,导滞有助于肝气调达,共奏疏肝导滞、升清降浊之功。临床可用于肝脾不调、气机逆乱之脘腹胀痛、嗳气呃逆、两胁胀痛、泄利下重。
8.人参与莲子
【主症】脾虚气弱之食欲不振、消化不良、便溏久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