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匆匆忙忙赶回办公室,一头冲进塔台控制室,询问情况。
管制员阳光向他简单介绍了事情的经过:一架本来应该飞往天津降落的民航客机,因为报告机上有冒烟,担心有火灾隐患,所以特地申请备降本场。
这架民航客机从出发地机场起飞后,航线高度8900米,晚上9点10分,进入本管制区域,由于受到气流影响造成飞机轻到中度颠簸,机组申请下降至8100米保持。
9点21分,正在客舱第19排(客舱共21排座椅)提供服务的乘务员听到客舱后部“嘭”的一声闷响,同时看到一名旅客从客舱后部右侧卫生间走出,便问:“你在卫生间干什么?”旅客回答:“没干什么,就按了冲水马桶。”
乘务员检查卫生间,发现有浓烟冒出,随即向前舱乘务员报告后舱失火。然后通过乘务员4号座椅上方的电话向驾驶舱报告,电话中听到“喂”的应答声后便失去语音信号,无法通话。
同时,乘务员发现烟雾从R2门机身侧壁与厕所后壁板连接处上半部溢出,并闻到异味。客舱后部旅客受此影响而站起,乘务组喊话要求旅客原位就坐。
在公务舱服务的乘务长听到后舱报告的同时,也观察到后客舱有烟雾,立即指令安全员拿灭火器和前舱乘务员一起到后舱帮助灭火。
9点28分,驾驶舱内后货舱烟雾红色警告灯亮,并伴有声响警告,ECAM提示尽快着陆,同时出现了RUD TRV LMT 2(方向航行程限制2)、CAB PR SYS 2(客舱增压2)、CRG HEAT FAULT(货舱加温)、CRG VENT FAULT(货舱通风控制器短路)等ECAM故障信息。机组分工由机长操纵飞机,副驾驶执行ECAM程序。
9点29分,右侧卫生间烟雾告警灯亮,驾驶舱厕所烟雾(LAVATORY SMOKE)警告也在1分钟内被触发。
9点30分,乘务长进驾驶舱报告客舱尾部失火,机长指令乘务组灭火。
乘务长从驾驶舱返回客舱后,组织乘务员对客舱广播,安抚旅客,控制客舱秩序;继续组织乘务员灭火。当时,厕所内白色烟雾很浓,不能分辨厕所内的物体。乘务员在厕所内查找火源时,又听到同第一声相似的闷响,但是声音较小;安全员确认浓烟是从厕所底部冒出后,拿出灭火瓶实施灭火。约10秒左右,烟雾很快散去。灭火期间未看到明火。乘务员打开厕所垃圾桶盖板发现水池的灭火瓶没有释放,垃圾桶是空的,厕所内未有过火痕迹。
在实施厕所灭火后,后客舱有旅客喊:“烟起来了,这边着火了。”此时,白色烟雾从20F座位处的地板和侧壁板的结合处冒出,并伴有高度约7厘米的桔黄色火苗。在乘务员转移附近旅客的同时,安全员对20F座位处实施灭火。
第19排旅客反映侧壁板发烫,安全员和乘务员检查第19、第20排地板和壁板均感觉烫手,在第18排之前的壁板和壁板温度正常。乘务员使用矿泉水向第19、第20排座位处地板和壁板浇水降温。水遇到地板后,冒出蒸汽。随后,客舱烟雾消失。灭火过程持续约5分钟。期间,共使用了4个灭火瓶。
紧接着,机组向管制员阳光报告飞机客舱后部失火,申请下降高度并决定备降备降。考虑到情况紧急,阳光同意该民航客机备降本场。
21:33:26,自动驾驶仪AP2断开,由机长重新接通AP1。
21:33:52,副驾驶按压后货舱灭火按钮,但琥珀色释放灯没有燃亮。
塔台管制室内,恰在这时候,石坚冲了进来。在简单了解了情况后,石坚让管制员阳光立即与飞行机组建立联系,证实情况后,通知了首都机场启动应急救援程序。
从程序的角度来说,几乎每天,管制员们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特殊情况,每当出现各种不同的特殊情况,他们都会按照事先熟悉的各类管制程序,进行应急处理。
通知机组,一步一步按照程序来,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但是,程序毕竟是没有生命和感情的,管制员们心里清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机毁人亡。飞机上,可是实实在在的生命啊!
就拿正在准备备降的这架客机来说,谁能保证客舱不失火?一旦失火,谁能保证不与燃油发生爆炸?谁能保证机组能够正常操控飞机?谁能保证机上的乘客都安全落地?
也正因如此,每次的特殊情况才显得惊心动魄。因为管制员们担心每架航班的安全,所以才显得紧张。
但他们心里清楚,越是在紧张时刻,越要从容应对,否则只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