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辰以为会这样的在刑部大牢中呆上一辈子,可谁想到第二天早上,月辰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听到了狱卒的脚步声。
“啪啪啪”“啪啪啪”狱卒使劲的拍打着牢门,月辰本来就有些睡意朦胧的,月辰被这样一阵粗暴的声音惊醒,心里自然是非常的不爽了,于是没好气的说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么早就来敲门。”
“你以为你这是在哪里啊?到现在还这么嚣张,现在你可是在刑部的大牢中,给我放老实点。”一个狱卒见月辰身在牢房之中,还这么大的脾气,于是就没好气的说道。
月辰缓缓的睁开眼,看见两名狱卒正在使劲的拍打牢门,于是缓缓的站起身,懒洋洋的走了过去,问道:“这么找做什么?”
“你就要被流放到边疆去戍边了,想不到进入这里的人,还有机会到边关去戍边,不知道你是托了谁的福呢。”一个狱卒没好气的说道,因为原来的囚犯只要是到了这个牢房之中,不是死,就是永远的囚禁在这里,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出去的,而月辰却是特例,于是两名狱卒忍不住的对他刮目相看了,看这个人仪表堂堂,应该背后是有什么人在给他做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被关到这里来,真的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两名狱卒这样的想着,不过这些于他们无关,只是因为两人已经在这个地方守了二十年的囚犯,从厌烦到习惯再到麻木,他们已经见惯了死亡,已经见惯了这里的囚犯发疯发狂的样子,只是他们还不习惯来这的囚犯居然会在第二天被带出去戍边。
戍边,意思就是只要在边疆呆上几年,完了就可以回家了,原来所犯下的罪也一并的消失了。他们原本以为月辰听到这个消息会狂喜。可没想到的时候眼前这个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一场的平静。
“哦,我知道了。”月辰这样简单的回答让两位狱卒惊讶不已。
于是一个不由自主的问道:“难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你不高兴?”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呢?不过就是去戍边么?”月辰很平静的说道。
“难道你不知道只要进入这个闹房的人能在一次出去就是一个奇迹了,而你却只是派你到边疆去戍边,这对于你来说可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情啊?”
“哦,原来是这样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没什么,反正我在牢房里面也没什么,出去戍边也没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你这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呢,遇到这样的喜讯还这么平静。”那名狱卒说道。
月辰微微一笑,看着两位面色有些惊异的表情,说道:“两位这么早过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个消息么?”
“是的,现在我就要带着你去见宇文丞相的儿子宇文公子,想不到你这样一个小小的囚犯,却还要这样的大人物押解着你去戍边,想必是你会有什么后台吧?”那名狱卒边和月辰说话,边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月辰因为受伤带了铁索,走动也是叮当作响,而在他对面的那间牢房的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蓬头垢面的把脑袋伸在房门的夹缝中,脸上没有满是污垢,嘿嘿嘿的傻笑。看着月辰,两眼放光的说道:“嘿嘿,你要走了么?你不准走呢?你要陪着我?”
月辰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产生了一丝怜悯,只是因为这个人好久没有洗澡的原因,全身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月辰忍不住的扇了扇鼻子,对两位狱卒说道:“你们应该让他洗个澡了,看这个样子恐怕是有几年没有洗澡了吧?”
“这个疯子,已经疯了,每次叫他去洗澡的时候都不去洗,没办法,他就这个样子了。”说着,斜睨了一眼那个疯子,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两名狱卒一边说着,手中的工作并没有停下来,押解着月辰走出了牢房,只是后面那个疯子呜呜咽咽的声音低缓的传了过来,让人听后觉得无比的凄凉。
走了不到一会儿工夫,就走出了这刑部的牢房,虽然月辰的手中还带着手镣脚镣,但是在看到阳光的这一刻,呼吸到地面空气的这一刻,他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是美好的,终于体会到每天呆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的感受了。只有体会到这种感受的人才会知道自由的可贵。
月辰微微的眯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这地面上美好的一切,虽然手上还带着手镣脚镣,但是这一切对于他都不是那么的重要,只要上到地面上就好,只要能出来就好,而他就有机会想办法离开。
两名狱卒押解着月辰来到了宇文丞相的的府上,宇文冬一切已经准备停当,就等着把人犯月辰放入这牢笼中。其中一名狱卒打开了牢笼,另外一名狱卒则押着月辰走到了牢笼之中,把月辰放进了牢笼之中,吱呀一声,就把牢笼的门锁上了。
月辰站在牢笼中,感觉有些难受,但是也没有做多的反抗,反正现在已经出来了,只要到时候走出了京城,就有机会逃走。因为在这项国的京城,就算是侥幸的打开了牢笼,但是却也没有办法逃出京城,因为京城的守卫十分的严密,过关盘查的也是十分的仔细,因此,在没有完全的把握的时候,就先受一点憋屈也没有什么。
宇文冬看着月辰,有些惋惜的说道:“想不到一时之间名满京城的诸葛辰居然也有这么一天,哎,真是可悲可叹啊。”
月辰看着宇文冬那有些自鸣得意的表情,心里就有些来气的说道:“呵呵,我还曾有过名满京城的那一天,可是宇文公子,你连这一天都没有呢,我表示深深的同情啊。”
宇文冬听懂了月辰的言外之意,立马的拉下了脸,有些怒气的说道:“现在你已经是一个囚犯了还嚣张什么?再嚣张小心本爷给你一鞭。”说完,就抽出了腰间的马鞭,想吓吓月辰。
月辰看见她这装腔作势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挖苦的说道:“呵呵,宇文公子真的是好威风啊,听说在乾坤门比武和新月将军的爱子姜羽大战了三百个会合,可惜的是最后却还是宇文公子落败了,以至于没能进入神箭军营呢!”
月辰这一句话一出,就看见宇文冬手中的皮鞭就抡了起来,往月辰的脸上击去。月辰因为手中带着手镣脚镣的意思,因此这抡来的皮鞭,是万万也躲不掉的了。
月辰看来这轮过来的皮鞭夹杂着破空之声,直接往脸上扑来,心里一凛,暗叫了一声不好,如果被这一鞭击中,自己的脸不就被这宇文冬破了么?和迷倒众生的脸,怎么能被这厮给破相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事实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新月将军突然的走了过来,看了宇文冬真抡起皮鞭,要抽牢笼中的月辰,这还了得,万一这个月辰就是大王口中所说的沈月辰,这一鞭抡下去,把月辰破相了那还得了?
于是,新月将军眼疾手快的就抓住了宇文冬抡过去的鞭子,宇文冬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大力直接卸掉了她手中鞭子的力道,他拉扯了两下,却没能拉扯开。正准备开骂,抬眼一看就看见了新月将军。
宇文冬一看是新月将军,有些来气的说道:“哼,难道我鞭打犯人你也要管么?好像这并不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吧?”
新月将军只是呵呵一笑的说道:“宇文公子,这个犯人可不比一般的犯人,如果到时候他有什么闪失,只怕是你我担待不起啊?”
“不就是一个犯人了,有什么担待不起的?好像说的这个月辰是什么重要的人似的。”宇文冬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这其中的缘由不是你所能理解的。”新月将军这一句话说完,手中暗用内劲,直接就把宇文冬手中的鞭子夺了过来,宇文冬虽然也算是一个武功高手,可是在新月将军的面前就像是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宇文冬心中满是怒火,却没有地方撒,于是只好黑着脸,杵在了那里,眼眸中露出怨恨的目光,看着新月将军和月辰,心里却是想的是,哼,现在有新月将军这个老家伙护着你,没事,等他走后,看我到时候在路上怎么收拾你。一个囚犯,还在自己面前嚣张,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宇文公子,你要确保这个犯人不要出任何的事情,否则到时候大王怪罪下来,恐怕谁也救不了你,这可是大王吩咐过的。"新月将军说完,就把皮鞭扔给了宇文冬,宇文冬看见鞭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黑影,他伸手就抓过来了,虽然心里有很多的不满和埋怨,可嘴上还是说道:“哦,我知道了。”
然后,就翻身上马,在前面引路,带着月辰的囚车直接的往边关行去。月辰索性的闭着双眼,因为在牢中因为有那个疯子的叨扰,一直都没有睡好,现在虽然还是在囚车上,不过却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气了,所以这样站着睡,也是感觉无比的舒适的,因为毕竟有和煦的阳光照耀着身体,有微风吹拂的面颊,不时还会听到小鸟的歌声,而这些都能让人心情愉悦。
囚车的轱辘声伴随着人们的议论声,朦朦胧胧的传入了月尘的耳朵中。是呀,原本一夜之间名满京城的诸葛辰怎么在突然之间就成了阶下囚了呢?这本来就是一个热门的话题,况且这对于平日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项国京城百姓来说,可是一件新鲜事情。
因为已经有好就用好久在京城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所以这样的事情自然可以提起人们的兴趣,于是,他们站在京城的街道两旁,看着真睡意朦胧的月辰,窃窃私语。
“哎,不知道这个诸葛辰是怎么回事,惹怒了大王呢?”
“不是说他犯了欺君之罪么?听说他原来本来的名字叫月辰,而不是叫诸葛辰,所以大王一怒之下,就把他关入了刑部大牢。说真的,关入了刑部大牢还能被被押解到边关戍边的这还是第一次呢。”
“可惜了可惜了,这样一个冠绝京城的一位高手,却因为犯了欺君之罪,就被生生的押解到边关戍边,真是大材小用啊。”
“只是有些奇怪啊,为什么押解这样一位犯人却要出动宇文府上的宇文公子呢?这于情于理有些说不通啊!”
“可能是因为这诸葛辰,哦不悦辰武功过高,悄悄的逃脱了吧,所以才会拍宇文府上的宇文冬公子。”
“看来大王对这个犯人还是蛮重视的,我想大王派这月辰到边关戍边,恐怕也只是暂时的吧,以后说不定等戍边期完后,会再次的得到重用呢,毕竟这一次是因为犯了欺君之罪,一般人犯了欺君之罪,早就砍头了,那有机会向他一般的被流放到边关戍边?”
“说的也对,只是不知道这一流放会有多久,如果这个月辰留在京城可是会抢去姜羽不少人气呢,啊哈哈,其实我好想看看他们一起在项国京城行走的样子,一样的玉树临风,一样的风流倜傥,一样的武功盖世。只是可惜,现在他却成了阶下囚了。”
“哎,想不到我很崇拜的诸葛辰,现在居然会是这番境地,呜呜……”
“是呀,想当时他和姜羽比武的时候的曼妙身姿,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要喜欢上了他,他存放姜羽的位置给了他,只是没有想到现在他居然变成了阶下囚,要去边关戍守,哎,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他呢!”
“刚刚不是有人说么,也许只是因为他触怒了龙颜,想必是没什么大碍,说不定假以时日,还会受到大王的重用的呢,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啊。”
月辰虽然处于一种朦胧的状态,可是却也能隐约的听到这些人的话语,这其中=有些是崇拜他的人,有些纯粹就是图热闹。月辰也不想去在意这些,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毕竟他也不可能管住别人的嘴。
突然,一首悠扬的琴声传了过来,这琴声是那么的熟悉,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的静了下来,一起往京城最大的翠玉坊望去。
月辰听到这琴音,立马的张开了双眼,抬眼,顺着人群的目光望向了翠玉坊,这琴声是从翠玉坊传出来的。这琴声就像是流水一般的倾泻而来,月辰在一瞬间仿佛置身于了青山绿水,而自己仿佛就是那穿梭其间的一直蹁跹小鸟,一会儿在这个树枝上歇歇脚,一会儿又展开了翅膀在碧波荡漾的水面轻啄,等待着波纹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特别的惬意和舒心。可是突然之间,那琴声就变了,变的有些凄婉伤感了,声音有些呜呜咽咽的,好像是一个少女在述说着惆怅,也好像一个怨妇在哭诉对曾经美好年华的怀恋,又想是挚友送别时的挽留挚爱之声。
月辰知道,这弹琴的是谁。她是薛文慧,就是那个那夜和她谈心的女子,就是那个暴露了自己身份的人。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她还会为她弹起一首送别的曲子。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薛文慧却没有丝毫的恨意,在此刻,他反而觉得心里一暖。
想不到在京城,想不到在这翠玉坊,还有一个人为他送行。而这就因为那一晚的邂逅,认识了她,虽然她是在利用她,可是此刻,她的感情是真挚的,她的的琴音是真挚的。
也许,也许她做这一切不过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真的是龙丹王子逼着她的。月辰突然之间好想见一见薛文慧,就算是看一眼也好,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也许永远在也没有机会来到京城了,虽然师父交代的任务失败了,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心里突然有些悲凉,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整个京城,她唯一留恋的就是这有时候悠扬,有时候凄婉的琴音。而这琴音就像是他的心境,有时候开心,有时候伤心,可是开心的时候总是那么的少,而伤心的事情总是那么的多。
到现在他对自己的身世都还是一片茫然,虽然知道这玉蝴蝶,可是却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看到沈白衣看自己的表情是那么的奇怪,难道自己和他还有些什么渊源?
月辰不想去想这些问题,一想这些问题就会头痛。
囚车的离缓缓的从翠玉坊经过,而这个时候的琴音却突然的停止了,然后,就看见了一个身穿浅黄色花裙,头挽飞仙髻,肤色白皙胜雪的女子,盈盈的走了出来,只见她双手间拿着一个方形的包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个少女的后面有一个丫头,手中抱着一坛酒。
两人一前一后的就走到了囚车的前面,宇文冬曾经听说过这翠玉坊有一个薛歌姬,张的是艳丽无比,冠绝天下。原来没有见过,可是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身如弱风扶柳,而肌肤胜过上好脂玉,行走间,那曼妙的身子就像是就像是仙子飘身而来。宇文冬忍不住的呆住了,圆瞪着双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绝色的女子。
想不到比传闻中的还要美上几分,他不忍心移开眼眸,只想静静的就这么的盯上几分钟,看见她盈盈的往囚车这边走古来,心里有些暗喜,难道说是这个薛歌姬知道我宇文冬在京城的大名,于是是来给我践行的?
宇文冬于是忍不住的呵呵的笑了起来,嘿嘿,看来我宇文冬还是有喜欢自己的人嘛,而且喜欢自己的都不是一般人,这不,这薛歌姬就来给自己送行来了。
可是,结果却让他有些生气也有些嫉妒,薛文慧根本就不是给他饯行,而是给月辰饯行。
只见薛文慧和后面那个丫头直接的走到了囚车面前,看着囚车中的月辰柔声的说道:“那件事情,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个样子,而且你是知道我是在为谁做事,其实有很多的时候我是没有办法的。”
“其实从刚刚你给你的琴音我就知道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现在已经不怪你,我承认原来我是有些不理解你,因为我把你当做知己,所以我才会给你讲那么多的知心话,因为我把你当我我可以信任的人。”
“我知道,我一切都是知道的,其实我也一样,那晚是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我们相互的探讨琴技,我们相互的讲着各自的故事,只是也许我那时候心中有些私心,可是几天,我时时不在想着那个有些盈盈月光的夜晚,想着你给我苦诉愁肠的样子,这一切,已经全部的镌刻在我的脑海中了,也许,你觉得我这会儿又在骗你,但是,我这一次全都是说的是真的。”
“其实一切都过去了,也不在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在我被押解离开京城的时候,你还专门的跑出来看我,这也就够了。”
“谢谢你能明白我,也谢谢你能静静的聆听我的琴音,你这一走,我这琴音又只能弹奏一些我自己都无比厌恶的靡靡之音了。”
“姑娘,其实只要你心底善良,气质高雅,就算是你手中弹的是靡靡之音,但是心中若玄月明镜,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有时候是自己的心性来控制着自己的意境,而不是琴音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谢谢公子的提点,在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小女子给你备上了一坛薄酒以及上好的牛肉干,这样遥远的路途,期间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我只是希望我的酒能让你驱寒暖心。”薛文慧说完这句话,脸上写满了悲伤,也许此时此刻,才是她真情流露时的样子罢!
她把那用牛皮纸包裹的牛肉干塞到了月辰的手中,又伸手把她后面那丫头端着的酒放在了囚车上。
此时,宇文冬看着薛文慧居然给囚车中的小子送酒和吃的,心里很是生气,于是大声的呵斥。“这是犯人,我允许送吃的了么?我允许送酒了么?快快拿回去,否者小爷就把你们二人也抓了。”
薛文慧忍不住的笑了,这笑容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她走到了宇文冬的马前,有些讥笑的说道:“如果你把我们抓了,只怕是龙丹王子会要了你的小命,还有我告诉你哟,如果让我知道你虐待囚车中的人,或者是把我送给他的东西你们瓜分了,就有你好看的,我到时候叫龙丹王子把你阉了,去做一个三宝太监。”
“你是龙丹王子的人?”宇文冬有些暗暗吃惊,因为他想不到一个歌姬却会是龙丹王子的部下,所以才有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