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百亿大单背后:巅峰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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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暗斗(3)

“我想部里会同意这个方案的。好了,两个有情人重逢,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你们重续旧情吧。”莎丽朝张楠楠挤了挤眼,起身离开了。

点到为止,都是聪明人,多说无益。莎丽的心情无比畅快,她想起了一句广告词“一切尽在掌握”。

中国上海2008年12月11日上午9:00

王强一到公司,就火急火燎地将张天亮拉到一旁,将从杨红口中得知的信息一五一十告诉了张天亮。张天亮的脸色竟然没丝毫的变化,沉思了一会儿,说:“一会儿我与头商量一下,我们项目组开个会讨论。”

项目组的5位成员很快聚集在肖天华的办公室。肖天华照例给大家泡上了茶,看大家的脸色都比较严肃,项目进入了中期,明显都感到了压力和紧张。肖天华不愿意让这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每个人,故意跟大家开起了玩笑:“我今天发现了一个秘密,其实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一个个标点符号。王强是一脸的问号,你们看他的眉毛快与鼻子连起来了,嘴巴抿成一点,五官分明构成了两个大大的问号。”

大家都将眼神集中到王强的脸上,发觉还真有点像。

肖天华继续说:“你们看天亮的脸,上面是什么标点符号?”

吴美娜抢言道:“他的脸上就是一个个点,我看是省略号,一副高人的模样。”

吴美娜的话引来大家一阵笑声。张天亮报复地说道:“美娜的脸上永远都是破折号,你们看细细的眉毛画成线,小小的眼睛一线天,还有那张大嘴分明就是初一的月亮。”

张天亮的话更是引来一阵哄笑。吴美娜怒叱道:“我有你说得这么难看吗?那你说欧阳的脸上都是什么标点符号?”

张天亮不假思索地说:“欧阳的脸上是感叹号,她肯定在想: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开心!”

欧阳故意睁大眼睛说:“我正是这样想的,你怎么知道?”

又是一阵嬉笑声,郁结的气氛被一扫而空。士气在于鼓,而不能泄,作为领头人,善于调节属下的心情非常关键。肖天华说道:“我们言归正传,先请王强将刚了解到的情况向大家通报一下。”

王强第一次在项目组会议上公开发言,难免有点紧张。“我刚从仁和公司内部得知,该公司已经对各供应商进行了第一次评议。结果是:嘉禾公司排第一,新冒出的卓越公司排第二,我们排第三。卓越公司的情况,我在网上查询了一下,相关资料并不多。该公司老板杨嘉威,55岁,原某大学的老师,1995年辞职后留学美国,并加入美国籍。曾担任美国纽约华商会的会长,在美国注册了AMC公司。5年前在国内注册了卓越公司,主要代理美国三大知名动力设备公司的产品。据传闻,与仁和公司的老板罗京天关系密切,具体情况如何,还不得而知。”

看得出王强是精心作了准备,肖天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王强大有长进呀,在很短的时间里能收集到这么多信息,说明灵敏度较高,已在用脑子工作了。大家对这些结果怎么看?”

吴美娜吐了吐舌头,说:“情况好像不妙哦,我们的对手来势汹汹,还深不可测。”

肖天华看看张天亮,问道:“天亮,你的看法呢?”

张天亮胸有成竹地说:“嘉禾公司现在排名第一,这在预料之中,毕竟他们的工作做得比较早,而我们的关键牌还没打出来。最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卓越公司,我们从其背景资料来看,分明就是一个搅局者。这样的一家代理公司能在仁和公司那里排名第二,那说明他们暗中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具体做了什么,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一无所知,这是我们最大的失误。但对杭州湾这样的项目来讲,像卓越这样的公司最后胜出的可能性不大。它不是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只是平衡三方力量的一个重要棋子。对这个公司营销策略的排查,是我们下一步重点工作,容不得掉以轻心。”

肖天华点点头,说:“天亮分析得很好!从营销策略的角度来看,有进攻战、防御战、侧激战、阵地战和游击战,每种战法得综合起来灵活使用。我们先示弱于人未必是坏事,关键是对局势的把握必须清晰准确。在目前的情况之下,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储力,储备足够的力量给对手致命一击,手中的牌不到关键时刻不要使用。天亮你要加强对柳工的保护,他已经表明了支持我们的立场,也就暴露给了对方,最有可能成为对方策反的重点。李一冰的能力绝不下于你我!”

张天亮点点头,心里不以为意。

肖天华继续说:“我们不要只是关着门自己在谋划,更重要的是必须知道对手在谋划什么。料敌于先,才能制胜于人。王强,你这条线运行得不错,下一步继续盯紧。通过仁和公司内部来了解双方态势的变化,这对我们的每一步工作非常重要。美娜,你那条线也快到收竿的时候了,对卓越公司的一举一动的了解就交给你了。欧阳,招标方案的制定你得再加把劲,毕竟招标说明会就在眼前了。”

听到肖天华布置下的任务,各人都默默点点头。

肖天华问道:“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大家摇摇头。肖天华对大局的把控能力,老员工都非常清楚,每一步骤都娴熟在胸,在关键时刻有他排兵布阵,大家都变得信心满满。

今天听到肖天华的几次表扬,王强特别愉悦轻松,毕竟他的营销事业开始起航了。看着肖天华指挥若定,运筹帷幄,他心中特别羡慕,这才是大将风度,真希望将来也有这么一天。

王强感觉到背后有人拍他,转身一看是蒋兴权。

蒋兴权坏笑道:“你小子偷偷地在笑什么?是不是最近工作进展很顺利,一个人在偷着乐呢?”

“没什么,没什么。”王强竭力掩饰着。

蒋兴权神秘地说:“我有个重要信息,你想不想知道?”

王强一愣,脱口问道:“什么信息?”

蒋兴权轻声说道:“这个项目可能会‘黄’掉,上面有争议批不下来。”

王强松了口气,说:“这算什么重要信息,我们早就知道了,这种可能性不大。”

蒋兴权没感到惊讶,追问道:“哦,你们消息很灵通呀!为什么这么肯定?”

王强不假思索地说:“据我们分析……”

张天亮从后面拍了下王强,打断了王强的话语,责问道:“你不去工作,在这闲聊什么?”

王强这才悟了过来,尴尬地笑了笑走开了。

蒋兴权感到没趣,也讪讪走开了。

中国北京2008年12月11日下午3:00

莎丽回国快1个月了,孙天毅第一次与她面对面地坐在一起。罗京天几乎成了他的克星,几次与他较量都没讨到丝毫的便宜,还让他损失惨重,这让他有了很强的挫折感。尤其是莎丽竟也投入了罗京天的怀抱,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虽说他们已离婚多年,但毕竟也做了几年的夫妻。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曾经的妻子现在在为他的对手摇旗呐喊。每每想起这些,孙天毅就感到切肤之痛。

几年没见,莎丽越发娇艳妩媚,光彩照人。金发披肩,白净的脸蛋圆润光滑,一双秀眼明亮透彻,高耸的乳房犹如两座山丘在胸口隆起,修长的身材轮廓分明,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幸福的微笑。如果说20岁的女人是朵含苞欲放的玫瑰,30岁的女人就是个熟透了的苹果。玫瑰虽然芬芳艳丽,也只能是生活的点缀,红彤彤的苹果才让人垂涎欲滴。

孙天毅肆无忌惮的眼神让莎丽感到不自在,这眼神充满了欲望和占有,被这眼神包围其中,莎丽似乎觉得被剥去了衣裳,赤裸裸地站在他的面前。莎丽在孙天毅的对面坐定,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孙天毅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晃了晃脑袋,笑了笑说:“几年不见,越发有魅力了!”他竭力掩饰着自己不满的心情,在女人面前,男人讲究风度,尤其是曾经与自己上过床的女人。

“孙大老板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在你眼里我哪里还有魅力,早已是残花败柳了。”女人是永远记仇的,孙天毅曾经的背叛一直是莎丽心中的伤痕。即使已时空变幻,今非昔比,但看到孙天毅,莎丽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你还记仇了?已成过去了,你还念念不忘?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孙天毅不愿意纠缠过去的是是非非,他与莎丽都属于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他们两人或许能成为朋友,但成为夫妻是灾难性的。这本来就是政治联姻,分手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我的性格是眼睛里揉不进沙子,我说错了吗?”莎丽咄咄逼人,蕴藏在心中的那口气必须得发出来才会感到轻松。

“你没说错,是我的错,何必为过去耿耿于怀?”孙天毅可不是个轻易认错的人,只是他不愿意莎丽为以前那些事纠缠下去。女人纠缠于过去,总是没完没了。

“我是就事论事。我知道孙大老板约我来,不是缅怀过去的,有什么话,请直说!”莎丽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两眼直视着孙天毅。

“我就是奇怪,你怎么会认识那个姓罗的,你们怎么会走到了一起?”

“你消息还是蛮灵通的。这有什么奇怪的,有缘就相识了,不可以吗?”孙天毅的话让莎丽感到了不快,他的话里带着对罗京天的敌视。

“当然可以了,只是我想提醒你,那个罗京天不是盏省油的灯。网上的视频你看过吗?也是个风流情种,你与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他不过是在利用你。”

“网上的事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暗中操作的。这么多年了,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再说我与谁好,被不被人利用是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明白,你少操心!”孙天毅的话刺痛了她,罗京天是让她真正动心的男人,女人要是喜欢上一个人,是反感别人说他坏话的。莎丽刚平复的心情又激动起来。

“好心当成驴肝肺,算我没说!”孙天毅克制着心里的恼怒。再聪明的女人恋爱了,也会变成白痴,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无药可救了。

“那谢谢你的好心了。我劝你不要与京天斗下去了,这本来就是人家的项目,你何必去插一杠子?斗来斗去,吃亏的是你自己。”虽已是陌路人,毕竟做过几年的夫妻,莎丽不愿意看到孙天毅一次次失败。

“叫得那么亲热,看来关系是不一般。你高看那个罗京天了吧,现在这个项目部委里还充满着变数,鹿死谁手,现在下结论还早。你认识我也这么多年了,我想做的事什么时候退缩过?你不妨转告罗京天,让他不要一手遮天,有钱大家赚嘛,一个人吃独食当心噎死!”莎丽的话加深了孙天毅对罗京天的仇恨。这个世道真的变了,一介草根,一个暴发户,竟然想主导这个世界?

“你那自以为是的毛病,一辈子也改不了。你斗到现在,占到什么便宜了吗?再斗下去,有你苦头吃的!”

“到底谁自食其果,现在还很难说。你告诉你那个京天,我与他没完!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你帮他,就是与我为敌,我不希望我们成为仇人。”孙天毅已没有耐心与莎丽交谈下去了,这个女人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帮不帮是我的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莎丽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孙天毅看着匆匆离去的莎丽,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怒火。他得静下心来,在杭州湾项目上与罗京天争个高低。陈万友已向他透露了部里将就这个项目公开对外招标,参加招标的单位必须准备好该项目10%的保证金才有资格参加。招标会春节后的3月初开始,他必须在这之前筹集到这笔资金。只要有了这笔钱,凭借他的社会关系,拿下这个项目十拿九稳。孙天毅已在实施筹划已久的运作计划,只要这个计划顺利实施,保证金就不再是问题。

孙天毅阴沉着脸,破天荒早早回到了家。愤恨、屈辱、羞愧等各种情绪交杂淤积在他的胸口,使得他整个人快要爆炸了。孙天毅的家在市中心一幢48层高楼的顶层,他喜欢站在高处俯瞰天下,世间万物都在他的脚下。马路上来往的汽车成了爬动的甲壳虫,行走的人们更是游动的蝼蚁。每每站在窗前,孙天毅总能找到君临天下的感觉,这感觉能让他全身每一条毛细血管里都透着舒服和满足。而现在的孙天毅觉得自己成了条受伤的狗,躲在角落里舔着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孙天毅把包扔在茶几上,回到卧室,一头倒在床上。家里空无一人,与他同居了快1年的倩雯也不知道去哪里了,200多平方米的房子显得空旷寂寥。孙天毅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众星捧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家中有两个姐姐,就他一个男孩,因此深受父母的宠爱。进入商业圈虽有磕磕碰碰,但大多是顺风顺水,进退自如。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没有“失败”这个词,而今天孙天毅感觉到他人生的第一次失败。生意场里的得失他未必放在心上,今天在女人上的失败却让他刻骨铭心。莎丽虽早与他离了婚,只不过是他经历过的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可以投入别人的怀抱,但他不允许他拥有过的女人心灵的背叛。这种背叛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更何况是为了罗京天这个死敌而背叛他。与他上过床的女人至今有多少个,孙天毅已记不清了,但莎丽是他唯一有过夫妻关系的女人。莎丽的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和快乐,在清晰表达着对罗京天的依恋和爱意,这让他怒火中烧。

女人是什么?在孙天毅的眼里,漂亮的女人不过是桌上的花瓶、生活里的点缀、菜中的调料,让生活不那么淡而无味。男人只要能征服世界,就能拥有你心仪的女人。女人对孙天毅来说,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还没有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或者说是他的钱面前,说过一个“不”字,他孙天毅可不是个会受感情约束的人。

孙天毅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近来发生过的一件件事,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一段段闪过,郁闷的心情也慢慢平息下来。手机响了,孙天毅依然躺着没去理会。可手机铃声不依不饶,一遍遍响着。孙天毅恼怒地爬了起来,走到客厅,从包里掏出手机,恶狠狠地喊道:“哪位?”

“怎么了,孙大老板,谁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