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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臣范(1)

公元前199年二月,刘邦抵达长安。萧何这时正主持营建未央宫,刘邦见到未央宫如此壮丽,十分愤怒,对萧何说:“天下纷乱,连年受战事劳苦,如今成败尚未可知,为什么要把宫室修筑得过分豪华呢!”萧何说:“正是因为天下尚未安定,所以才可趁势营造宫室啊。何况天子以四海为家,宫殿不壮丽就不足以加重威严,而且也不能让后世宫室的建筑规模超过它呀。”刘邦这才高兴起来。

刘邦称许贯高的为人,便派泄公去告诉他:“张敖已经放出去了。”同时赦免贯高。贯高高兴地问:“我的大王真的放出去了?”泄公说:“是的。”又告诉他:“皇上看重你,所以赦免了你。”贯高却说:“我之所以不死、被打得遍体鳞伤,就是为了表明赵王张敖没有谋反。现在赵王已经出去,我的责任也尽到了,可以死而无憾。况且,我作为臣子有谋害皇帝的罪名,又有什么脸再去侍奉皇上呢!即使皇上不杀我,我就不心中有愧吗!”于是掐断自己的颈脉,自杀了。

曹参继萧何为相国后,日夜饮酒,不理国政。惠帝十分焦急,便令曹参之子、中大夫曹窑回家劝说。结果曹参大怒,将曹窗打了200板子,还骂了一通。事后,惠帝责备曹参,曹参便说:“陛下说得太对了。刘邦与萧何平定天下,法令已经明确。如今陛下垂手治国,我们臣下恭谨守职,大家认真遵守不去违反旧时法令,不就够了吗!”惠帝终于明白了。

刘邦死后不久,萧何患病,惠帝前往探视,问他:“相国百岁后,谁可以代之?”萧何心中有数,却反问:“皇上比我更了解臣下。”惠帝又问:“曹参怎样?”萧何说:“皇上能用他,我死而无恨!”隔月,萧何就去世了,由曹参继任相国。萧、曹的关系曾有一个由近到疏的变化,但萧何却推荐关系早已疏远的曹参继承自己的职务,这主要因为他们的治国思想一致。那就是黄老政治。

张释之,字季,南阳堵阳(今河南方城东)人。他以捐献家财而得以成为骑兵禁卫官,张释之的职责为看守宫门,按规定,人乘车经过宫门必得下车。有一天,皇太子与梁王同车入朝,经过宫门时没有下车,张释之当场追上,不让太子、梁王入殿,并上书劾奏两人不敬。文帝亲自出来批评自己教子不严,太后颁下诏书赦免了太子和梁王的不敬之罪,此事才算过去。文帝由此对张释之十分看重,几次提拔,后为掌管司法的廷尉。

有一次,有人偷了高祖庙的玉环。文帝将此案发给张释之。张释之认为按法论当将盗贼杀头。文帝大怒:“小民胆大包天,竟然偷盗先帝的庙器,我想你该诛杀他的全族,你竟然好意思拿法律来顶撞我!”张释之道:“法律规定如此,我只能如此判决。如果现在加以族罪,那么万一有人盗刘邦墓,陛下又能用什么更重的刑罚?”文帝与太后商量,批准了廷尉的判决。

汉文帝时,石奋位高权重但不自傲,反而十分谦恭。退休后,每逢乘车过宫门,必下车鞠躬而过。遇到御驾,那怕只是空车,他也像皇帝在里面一样,马上鞠躬行礼。有时皇帝赐膳,便感激万分,双手不颤也装颤,抖抖索索拿起筷子,表示因受宠而心情激动,即使皇帝没看着,但旁人看着了,皇上也会知道的。景帝在位,因石奋太谦恭了,景帝看着很不舒服,把他外派藩属国去当宰相。石奋虽然做的太假了,但是有时候“有”就胜于“无”!

汉景帝七年(公元前150年),栗太子被废,太子的太傅魏其侯窦婴多次为栗太子争辩都没有效果。魏其侯窦婴就推说有病,隐居在蓝田县南山下好几个月,许多宾客、辩士都来劝说他,但没有人能说服他回到京城来。梁地人高遂于是来劝解魏其侯窦婴说:“自己托病引退,拥抱着歌姬美女,退隐闲居而不参加朝会。把这些情况互相比照起来看,这是您自己表明要张扬皇帝的过失。假如皇上和太后都要加害于您,那您的妻子儿女都会一个不剩地被杀害。”

景帝三年,周亚夫被以病免掉丞相职务。不久景帝在宫中召见周亚夫,赏赐食物与他。可亚夫的席上只有一块大肉,没有切好的碎肉,而且没有放筷子。周亚夫很不高兴,转头叫管酒席的官员取筷子。景帝于是笑着讥刺周亚夫说:“这难道还不够您满意吗?”亚夫觉出这顿饭不对头,于是免冠告罪请退,便快步走出去了。景帝目送着他离去,说:“瞧这个愤愤不平的人,将来能事奉少主吗?”

郅都担任中郎将,敢于直言进谏。他曾经跟随景帝进入上林苑,当贾姬去上厕所时,一头野猪突然闯人厕所。景帝用眼光示意郅都去救护贾姬,郅都站立不走;景帝打算自己拿着武器去救贾姬,郅都跪伏在景帝面前说:“失去了一个姬妾,又会有另一个姬妾进宫,天下所缺少的,难道是贾姬这一类的人吗!陛下纵然不爱惜自己,又如何对待宗庙和太后!”景帝就走了回来,野猪也离去了。太后听说了这件事,赏赐给郅都一百斤黄金,从此器重郅都。

临江王刘荣因为修建宫室侵占了太宗庙前空地上的围墙而犯了罪,景帝征他去中尉府接受审问。临江王想要写字用的刀笔,以写信向景帝谢罪,而中尉郅都禁止官吏提供刀笔。魏其侯派人把刀笔送给了临江王。临江王写完了向景帝谢罪的信之后,就自杀了。窦太后听说了这件事,很恼怒,后来就加以严重的罪名,把郅都杀死了。

大将军卫青入侍宫中,皇上曾蹲在厕所内接见他。丞相公孙弘平时有事求见,皇上有时连帽子也不戴。至于汲黯进见,皇上不戴好帽子是不会接见他的。皇上曾经坐在威严的武帐中,适逢汲黯前来启奏公事,皇上没戴帽,望见他就连忙躲避到帐内,派近侍代为批准他的奏议。汲黯被皇上尊敬礼遇到了这种程度。

张汤,西汉杜陵(今陕西西安东南)人。他的父亲曾任长安丞,出外,张汤作为儿子守护家舍。父亲回来后,发现家中的肉被老鼠偷吃了,父亲大怒、鞭笞张汤。张汤掘开老鼠洞,抓住了偷肉的老鼠,并找到了吃剩下的肉,然后立案拷掠审讯这只老鼠,传布文书再审,彻底追查,并把老鼠和吃剩下的肉都取来,罪名确定,将老鼠在堂下处以磔刑。他的父亲看见后,把他审问老鼠的文辞取来看过,如同办案多年的老狱吏,非常惊奇,于是让他书写治狱的文书。

汉武帝召见文学、儒生,号称要搞仁义等时,汲黯突然插嘴说:“陛下心中多私欲而表面上假装仁义,怎么可能像尧舜那般呢?”刘彻大怒罢朝。群臣皆替他恐惧担忧,汲黯说:“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是用来虚言阿谀、曲意逢迎,陷天子于不义么?既在其位,纵然爱惜自己的生命,也岂能使朝廷受辱!”武帝事后对近臣说:“太过分了,汲黯这个戆头戆脑的傻瓜!”

汲黯身体多病,病假将要接近三个月的限期了,武帝多次特许延长他休病假的时间,还是没有痊愈。最后病重时,庄助替他请假。武帝说:“汲黯这个人怎么样呢?”庄助说:“让汲黯任职当官,没有什么超越常人的才能;但要说到让他辅佐年幼的君主,会坚定不移地维护祖先基业,有人以利禄引诱他,他不会前去投靠,君主严辞苛责地驱赶他,他也不会离去,即使有人认为像孟贲、夏育那样勇猛无敌,也无法改变他的耿耿忠心!”武帝说:“说得对,古时有所谓的社稷之臣,说到汲黯,就很接近了!”

大将军卫青的姐姐卫子夫做了皇后,但是汲黯仍与他行平等之礼。有人劝汲黯说:“从天子那里就想让群臣居于大将军之下,大将军如今受到皇帝的尊敬和器重,地位更加显贵,你不可不行跪拜之礼。”汲黯答道:“因为大将军有拱手行礼的客人,就反倒使他不受敬重了吗?”大将军听到他这么说,更加认为汲黯贤良,多次向他请教国家与朝中的疑难之事,看待他胜过平素所结交的人。

江充得到武帝的喜爱。后来他被任命为直指绣衣使者,专门监察京师一带的官吏状况。那时许多皇亲贵戚高官大吏平时奢侈多逾礼制,江充一一举劾。连武帝之姑、也是武帝岳母的长公主违反专用规定,驾车在御用大道上行驶,江充也上前拦住,将随从车骑没收入宫。一次武帝出巡,太子派使者前去问候,使者驾车在御道上狂奔,被江充抓住下狱。

汉武帝时当过御史大夫的韩安国,曾经犯法坐牢。狱吏田甲侮辱他。韩说:“死灰真不能复燃么?”田甲对日:“如果复燃,我就用小便浇灭它。”没多久,朝廷派使者拜韩安国为官,田甲惧而出逃。韩扬言说:“田甲如果不回来,我就杀光他的宗族。”田甲无奈返回,袒露上身前往道歉。韩安国大笑说:“像公这一类人物,真值得严厉处理么?”仍然待他很好。

公孙弘出身贫苦家庭,青年时做过狱吏,获罪免职,只能靠放猪为生,40多岁才开始学《春秋》经,60岁被征为博士。谁知他出使匈奴,不合帝意,又被免职。到70岁,才吉星高照,因对策第一,“容貌甚丽”,被拜为博士,待诏金马门,也就是可以随时咨询的意思。4年后,迁御史大夫;75岁拜相。原来的丞相全由列侯担任,唯有公孙弘寸功未建,白身入相,汉武帝并且下诏封他为平津侯,创了后来丞相封侯的先例。

公孙弘身为高官,品性却至俭,每顿只有一个荤菜和极粗的粟米饭,所有的俸禄收入,他都供给故友宾客,家无所余。但是公孙弘毕竟也是人,他表面厚道,但外宽内忌,对得罪过他的人,表面和善,背地里却落井下石,主父偃被杀,董仲舒降职,都出自他的主意。

主父偃是汉武帝身边的红人,大臣们对他都非常害怕,所以争相向他行贿,他也毫不推辞,有人就劝告他说“不要太过分了,适可而止吧。”主交偃回答他说,“我很小就开始游学,游了四十多年,都不得志,父母兄弟都看不起我,穷困潦倒到如今,我活得太窝囊了。男子汉,大丈夫,活着的时候不吃五大碗饭,死了也要满汉全席的供我。我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我要倒行暴施!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啊!”

汉武帝的哥哥刘定国,是燕国国王,他无恶不作,臭名昭著。他先是霸占了父亲的小妾,生下一个儿子,接着又把弟弟的媳妇强行抢来,据为己有。主父偃正为如何报复燕王发愁之际,偏偏这时有人向朝廷告发了燕王的丑行。主父偃主动请缨,获准受理此案。他假公济私,不仅向武帝诉说此中实情,还加油添醋地编派了燕王其他“罪行”,终至迫使燕王自杀了事。

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桑弘羊为大农丞时,就开始试行均输法。均输法就是各郡国上交中央的贡品,一律按照当地的市价,折合成当地出产的产品,交纳国家后,由均输官统一调运到缺乏这些产品的地区出售。这样不但各郡国再也不用为了贡物而派人四出采购物品了,而中央政府却借货物的地区差价,从中获得了很大利润。显然,均输法对中央和地方政府都有利,也减轻了百姓的负担,打击了商人的暴利。

平准是桑弘羊在首都设立的一个机构,它通过国家掌握的由大农诸官和各地输进的货物以及工官制造的产品,在首都市场上贵卖贱买,以稳定首都的市场物价。中央各个机关采购物资,也就可以从平准官那里以平价购到所需的东西。所以平准法的创立,不但解决了均输官运到京师的多余货物的出售,也解决了政府一些部门对货物的采购,由于它沟通了政府各部门之间货物的供求,因而就减少于市场物价的波动,打击了投机倒把的商人。

西汉中早期,西域地区为匈奴所控制。汉武帝时期,派张骞出使大月氏以联合夹击匈奴。张骞在路上一度被匈奴扣押,并在匈奴娶妻,十余年后逃出,经大宛等国到大月氏,但未能取得夹击匈奴的答复。后来张骞东返,又被匈奴扣押。返回长安时只剩他和随从堂邑父三人,他的匈奴妻子也一并来到长安。

张欧被罢免,武帝想任命蓼侯孔臧继任御史大夫。iL臧辞谢说:“我家中世代以传习经学为业,请任命我担任太常,典掌我家世传的职业,与堂弟、侍中孔安国一道总结、归纳古人训诫,使儒学永传后世。“武帝就任命孔臧为太常,对他的礼仪赏赐如同三公一样。

金日殚,字翁叔。是驻牧武威的匈奴休屠王太子,因父亲被杀,无所依归,便和母亲阏氏、弟弟伦随浑邪王降汉,被安置在黄门署养马,时年仅十四岁。汉武帝因获休屠王祭天金人故赐其姓为金。汉武帝一次在宫中宴游欢乐之极,诏令阅马助兴。当他看到一个体形魁伟、容貌威严、目不斜视的青年牵着膘肥体壮的骏马从殿上走过时,感到很惊讶,就问起这个牵马人的情况。当他得知金日殚为休屠王之子后,就拜他为马监。

金日殚两子,武帝很喜爱,时常留在身边嬉戏,由于长子放荡不羁,和宫女嬉戏,被日碑亲手所杀,武帝对日殚敬重有加。一天,武帝出行到林光宫,日殚因小病卧床休息,马何罗窜人宫中向武帝行刺,早有警惕的日殚迅速上前抱住马何罗,大喊“马何罗反了!”侍卫们一拥而上,马何罗被擒,后治罪。从此,金日殚的忠诚笃敬和聪明才智闻名于朝野。

后元二年(公元前87年),武帝病重,托霍光与金日殚辅佐太子刘弗陵,并遗诏封秺(dú)侯。当昭帝宣布这个封号时,金日殚坚辞不受。一年后,金日殚卧病不起,在病床上接受了侯封号及印绶,次日逝世。汉昭帝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将其陪葬茂陵,谥号敬侯。

按照史籍记载,霍光为人沉静详审,资性端正。他为奉车都尉(管理御车),一直跟随侍奉皇帝,出入禁宫20余年,未尝有误,每次出入殿门,脚步都落在相同之处,人们在旁偷看,发现每次竟然不差分毫。武帝也正是默察霍光心性,认为可以嘱托大事。昭帝8岁即位,政事全决于霍光。

霍光辅佐昭帝13年,“百姓充实,匹夷宾服。”昭帝死时,由霍光选武帝之孙、昌邑王之子刘贺为帝。刘贺即位27日,即由霍光作主,由皇太后出面废黜。这是中国历史上极为少见的废帝而不改宗庙之事。事后霍光又立宣帝,6年后霍光病死,皇帝亲临其丧,下诏日“功比萧相国”。

颍川太守赵广汉被任命为京兆尹。颍川地区风俗,地方豪杰之人往往成帮结派。赵广汉设置了一个竹筒,接受官吏和百姓的举报控诉,鼓励人们彼此揭发。当地人因此相互结怨,不法帮派瓦解,盗贼不敢动作。据一些归降汉朝的匈奴人说,他们在匈奴时就都听说过赵广汉的名字,赵广汉因此被调入长安担任京兆尹。赵广汉担任京兆尹时期,长安地区政治清明,官吏百姓们赞不绝口。老辈人认为,自汉朝建立以来,没有一个京兆尹能比得上赵广汉。

勃海周围各郡遇到荒年,百姓饥馑,盗贼并起,二千石官员不能擒获制止。汉宣帝下令征选有能力治理的官员,丞相、御史举荐前昌邑国郎中令龚遂,于是汉宣帝任命龚遂为勃海太守。龚遂乘坐国家的驿车,来到勃海郡界,郡中官员听说新太守来到,派军队前往迎接。龚遂将军队全部遣还,并下达文书给所属各县,命令:“将所有负责缉捕盗贼的官吏一律撤销,凡是手持锄头、镰刀和其他农具的,一律视为良民百姓,地方官吏不得刁难,只有手持兵器的才算是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