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雪隐寻踪——厕所的历史经济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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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奢华与简陋共存——当代公厕(2)

2002年秋,天堂杭州出现了一种方便、整洁舒适的新式流动厕所,是国内同类型流动公厕中设施最完善的。该流动公厕外观如一辆中巴车,容量很大,其中蓄水容量近3吨,蓄粪容量为4吨。本身没有动力装置,需要外力牵引。流动公厕所需用电都由蓄电池供应,一般可维持3至6个月。车厢有一后一侧两个上下式组合的门。门一打开,下半扇门便成了台阶,上半扇门俨然是天然的遮阳雨篷。车内用的是高密度板,板外表涂上了防火材料。车内备有梳妆镜、洗手池、洗洁精。男士从侧门进,女士从后门上,可供6位男士和4位女士同时使用。为使车内保持清新空气,设计者专门在每一格中安置了通风管道,车顶还有自然通风系统。车内还有一个非常独特的设计:方便完后,不需要用手去拉闸,只要用脚踩一下冲水装置,水箱中的水就哗哗地流出来了。此外,从你进门那一刻起,就可以听到车厢内回荡着广播声或音乐声。但由于管理、服务、心理等一系列问题的影响,似乎效果并不理想。问题:往昔的与当下的

就总体评价而言,中国的城市公共厕所仍然处于一个非常低下的水平。大部分城市尤其是落后地区的中小城市,公共厕所的问题尤其严重,这些问题主要表现为五个方面:一是少,二是简,三是脏,四是露,五是乱(标志乱、布局乱)。 1.少是数量少 不论大中小城市,也不论经济落后与发达,几乎所有的城市在这个问题t都达不到最低要求。走到哪个城市,都有如厕难的问题。走上几十分钟,憋得心急火燎还找不到厕所的事相信大多数人都碰到过。所以,打出租车找厕所的情况也就不是天方夜谭式的笑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厕所,厕所外面还排着一个长队。笔者今年在中原一个县城,找遍了主要街道,就是没有看见一个厕所,只是在城乡结合部发现过厕所。这可能与当地的经济条件闭塞的环境有关,不然,当地人容易解决问题,外来人员就苦不堪言了。20世纪80年代初,北京的和平门至崇文门一带,虽然高楼林立,沿途不少商店和饭庄,路人川流不息,而且以外地人为多。可是,这条长达五华里的大街竟没有一座公共厕所。相反,沿途不少单位的大门上,居然写着醒目的五个大字:院内无厕所。可见向这些单位打听厕所或请求救急的人肯定不少。一些过路人憋不住时,光天化日之下找个行人少的角落就解手了,晚上有人只好在楼道随地大小便。

有一年去东北,在边境城市丹东的大街小巷绕来绕去,发现厕所就是少得很,就有点奇怪,怀疑是否因为对当地风情不了解,这里的厕所隐蔽性伪装性特别强才没有找到。有些不服气,找到专业人士一打听,包括边缘地带,五六十万人口的丹东全市共有公厕24个!这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么大一个城市,就这么几个厕所,人们是怎么对付过来的,不知道。后来跑了另外几个城市,也就明白少见多怪的道理了。比丹东大得多的抚顺,公共厕所也仅仅只有几十个;偌大一个名城鞍山,固定人口一百多万,公共厕所只有八十多个,据说楞是达不到90个。

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1984年,市区有公厕739座(不包括公园、影剧场、商场内的),共有坑位10392个。据当时统计,每天上厕所的人约有140万人次,平均男厕每个坑位一天有74人次使用,女厕坑位有170人次使用。闹市地段的每座公厕,每天约有万余人次进入,使用率最高的一座,平时2万人次以上,逢节似日竞达五六万人次。上海市区人口居全国第一位,但公厕总数为天津市的二分之一,北京市的九分之一。而去北京的人还在为找不到厕所发急。按城市每2500人至3000人应拥有一座公厕的规定标准,古城南京目前尚缺厕所200多座。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实是,一边是厕所严重短缺,一边却是厕所越建越少。1994年前后,南京有公厕1500多座。近年来,随着大规模的城市拆迁.小区出新、道路改造等,公厕的数量急剧减少,2004年,南京只剩公厕800多座,数量较以前减少了几乎一半。市中心的玄武区以前最多时有公厕150多座,而现在只有75座。据统汁,在中国的城市,平均1.2万人才拥有一座公厕。

2.简是简易、简单、简陋

中国的公厕不仅数量少,而且档次低。所有的城市不管大小,公厕基本为沟槽形蹲坑式结构。这种公厕占地面积大,坑位少,投资多,脏臭难忍,污染严重,管理难度大。这个问题恐怕不仅仅与经济条件有关,还与对厕所的观念态度有关。相当长一段时问,人们认为厕所是一个等而下之的地方,站在那儿能尿出来,蹲在那儿能拉出来就行。至于厕所还要讲究环境优美,那简直就是笑谈。于是,认识上的偏差就留下了现实的遗憾。很多地方的公共厕所就是一个粪坑,几个蹲位,一个小便槽,外面罩一问低矮的小房子。北方一些城市的厕所甚至连小便池也省了,里面就是几个凹凸不平的蹲坑。有的厕所装有水龙头,但那是为环卫工人准备的,上面的开关在环卫工人的兜里随身带着,对如厕暂来说,那就是个摆设。当然,很多厕所连这个摆设也没有、国家环境卫生部门把公厕按标准分为四类:一类二类要求订独立的便器,洗手池,整容镜,全天保洁,专人管理;三类四类为沟槽式,坑位之间有隔挡的为三类,无隔挡的为四类。目前,即使在省会一级的城市中,能达到一二类标准的公共厕所也非常稀罕:北京、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可能多一些,怕也达不到五分之一,而且大都分布在繁华街道和旅游景点。占统治地位的还是三类四类极为简陋的公厕。在首都北京这样的地方,直到本世纪初还有几十处极其简陋的厕所,分布在四合院里,或者狭窄的小胡同里,不仅不通下水道,甚至抽运粪便的清洁车也开不进去。粪坑满了,只能靠环卫工人一勺一勺往外掏,一桶一桶地往外背,辛苦程度不说,它也有碍观瞻。这样原始落后的状况即使在其他中小城市也非常罕见,它也严重地损害了首都的形象。所以,前几年北京市政府下大决心,用大气力,花大投资,才最终使这种厕所从北京的版图上绝迹。 3.脏到叫、跳、笑、哭 脏就用不着解释了。公厕不仅设施简陋,而且管理不善,又脏又臭,恐怕每一个中国人对此都有深切的感受,而且已经修炼到波澜不惊的境界。只是许多初来乍到的外国人对此有些大惊小怪,戏称“在中国可以用鼻子去找厕所,鼻子就是通往公厕的路”。据说一些老外还总结了使用中国厕所的四部曲:一叫、二跳、三笑、四哭。一叫是说如厕者一步跨进厕所,被里面的肮脏程度吓住了:空中是苍蝇乱飞,地上是便液横流,四处蠕动的大尾蛆令人胆战心惊,因而失声尖叫。二跳是指厕所里脏得不堪忍受,东一堆西一堆的大便,满地流淌的小便,根本没有立脚处,没办法正常走路。好在这样的厕所里地上一般都会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砖头,方便者可以瞅准了方位,一个个砖头跳过去。三笑是说厕所里相互之间无遮无挡,蹲在无隔挡的坑位上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又素不相识无话可说,只好尴尬地相互傻笑。四哭是说在厕所里蹲上一会儿后,会被浓烈呛人的氨气骚气臭气熏得眼泪汪汪,状如痛哭。根据国际通行的卫生标准,厕所臭气的强度分为六等:零度无臭;一度稍稍感觉有臭味存在;二度感觉到恶臭存在;三度确认恶臭存在;四度恶臭明显存在;五度恶臭强烈存在;六度恶臭几乎令人窒息。日本规定其厕所的标准为二点五度,空气中的氨含量为百万分之一,硫化氢为百万分之零点零二,超过标准的原则不准使用,而中国公厕的氨与硫化氢的含量普遍比日本的极限含量高出很多。据北京市环卫局科研所1981年对几十座普通公共厕所抽样调查,一至四月,臭气强度为三至四度,五至十月,臭气强度为四至五度。一至十月,氨含量是百万分之一点六至十九点一,硫化氢含量是百万分之零点一四至九点三。氨和硫化氢的平均含最分别比日本的极限含量高九倍和二百三十倍。一位外国朋友说:“中国的美味佳肴享誉全球,而公共厕所却臭名远扬。”

还有一种脏就是脏话,很多厕所里的墙壁上或是厕门上都被人用各种书写工具写上了脏话、下流话、黄段子或是淫秽顺口溜,有的画着不堪入目的淫秽图像。甚至高等学府里的厕所也不能免俗。 4.露是走光、暴露 是指厕所的隐蔽性、遮挡性、隔离性不好。很多厕所的围墙高度不够,或者厕门的位置不对,容易让如厕者走光。一个日本人把中国厕所叫做“你好厕所”,意思是厕所都敞着门,里面外面的人都能相互看见,可以打招呼说“你好”。厕所里面则是一马平川,一览无余。大便池与小便池之间,大便池的两个蹲坑之问,都没有任何隔板可以遮挡视线,整个厕所风光尽收眼底,毫无隐私可言,实在是有伤大雅。不少厕所的男厕与女厕之间的隔墙太矮,给偷窥者留下了可乘之机。而且,男女厕所之间的墙壁根本没有隔音功能,许多“美妙的”声音肆无忌惮地钻进隔壁人的耳中。还看到过一种厕所,可以称为应急厕所,就是路边一个小便池,傍在某栋房子或某个院子的墙上,其他什么遮挡设备也没有。如厕者事实上是对着墙脚在小便,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组成的川流不息的人流就在他身后——大家都视而不见,都有一份良好的心态。这种厕所也就与随地小便有一点点区别而已。就是今天,在南方的某些城市甚至是省会城市,还能看到三面围墙,一门洞开的小便池,确实有碍观瞻。 5.乱在布局与标志 首先是布局乱。已经少得让人上火的公共厕所在布局上又是杂乱无章,规划不到位,合理性不足。即以首善之区的北京而言,密集的地方,一条胡同里有四五个厕所;稀疏的地方,一条大街走几里路看不到一个厕所。北京人可以凭着经验和感觉也许可以很快找到方便处,外地人就麻烦了,而北京应该是全国人民的北京,应该多为外地人设想才对。还有一个反常现象,本来在闹市区人口稠密,人流量大,厕所应该相应增加才对。但由于这些地方同时也是商业中心,地皮房租可谓寸土寸金,生理需求不得不让位于财富需求,因此,无论哪个城市,闹市区想要找厕所都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据北京市1993年底的统计,闹市区和主要街道、景区仅有200余座公共厕所,平均1.5万流动人口一座。像西单、前门、王府井这样的地方,流动人口十万人以上才有一座。1.5公里长的西单北大街上仅有一座,中午时分,5秒钟就有一人出入,门口还排着长长的队伍。幸亏这些年闹市区挤进了一些洋快餐,他们店堂里的洗手间可以一解国人的燃眉之急。再以南京为例,按照《南京市城市公厕管理办法》规定,繁华街道和新建居民区的距离为300至500米,一般街道距离为700至1000米,未改造的老居民区为100至150米之间,就必须要建有一座公厕,而实际上很多的小区和新建的居民区离这样的标准还有很大的距离。新建小区、街道以及城郊接合部,公厕严重缺乏。据统计,南京有43条新(拓)建的道路两侧全线无公厕,如3.5公里长的光牌路、人流量较大的中山路以及新街口至建邺路等,也没有一座公厕。

其次是标志乱。这个乱就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了不仅各个城市之间各行其是,标志各异,同一个城市里也是奇形怿状,花样百出。语言文字乱:汉语、英文、汉语拼音,偶尔还有个把日语;有单标一种文字的,有几种文字一起上的;有正楷,有行书,有繁体,有简笔。图画标志乱:有标男女头像的,有标帽子衣服的,有标香烟口红的,有抽象,有写意,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标志处所乱:有直接写在厕所墙上的,有在墒上钉块牌子的,有在街口路边立块牌子的,有把牌子挂在树上或电线杆子上的,有的干脆在附近的墙上写两个字再打上一个箭头标志的……其实,公共厕所,又:怎一个乱字了得!

当然,随着人们对公共卫生事业观念看法的改变,尤其是对外开放的力度越来越大,人们普遍认识到,一个厕所肮脏破败,公共卫生环境恶劣的国家很难赢得世界的尊重;自诩的古老文明、礼仪之邦、先进强大之类的广告词也不过徒然增加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而已。不管怎么说,套用一句老话,形势总是越来越好的,公共厕所的情况也一样。如今,很多地方的收费厕所已经提出了所谓“七清”、“八无”的标准:“地坪清、蹲位清、隔离板清、门窗清、小便斗清、环境清、保洁工具清”和“无烟灰、无蛛网、无浮垢、无痰、无粪、无死角、无蚊蝇孳生、无粪便堵塞满溢”。这个要求是不低的,真正能做到了,当然好。

知耻为勇,各级政府对公共厕所的建设越来越重视,资金、设备、人力的投入电越来越大,人们有理由相信,公共卫生事业的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