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之上,紫色雷光翻涌,证帝之劫开始酝酿。
血河滔滔,雪怡兰盘膝其中,玉手翻飞,不断控制着万条道纹,试图融合唯一,化作道痕!道痕若成,天劫将至,只要能够抗住雷劫,便能成就帝位!这看似容易,实在并不简单。很多神君在冲击帝位时,往往连雷劫都无法引下,他们根本无法凝练道痕,便是侥幸有证道之宝相助,亦是难上又难,更别提什么渡劫了。
雪怡兰修炼的九门血道神通,其中最强的亦不过由九百条道纹组成,九门加在一起同样没有一万条道纹。事实上,构成神通的道纹极限是九百九十九条,无有例外。故而,所有的天帝渡劫,都是借助了外物,亦证帝之宝,譬如青萝神君当年图谋的青萝界星核。雪怡兰的证帝之宝,便是她积攒了无数纪元的那条血河!此刻,在她身周的万条道纹,有三成来自于血河!
道纹晶莹如血玉,锁链一般,沟通天地和血河,在雪怡兰的操控之下,两两融合。足足小半个时辰后,万条道纹已经减少一半,融合之后的五千道纹犹如血龙,翻腾而起,掀起血水无数,威压无穷。
雷池不断积攒,由深紫变得黝黑,似乎随手都能滴落雷浆!
天地仿佛怒了,想要抹杀这将要逆天的存在,疯狂积聚着力量,准备着雷霆一击。
雪怡兰意志坚定,毫不动摇,面对着恐怖的雷池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继续融合着一条条道纹。
远处,叶宁等人已经无法看清雪怡兰的身影,只见到一条条沟通天地之间的血色道纹。叶宁感慨道:“好恐怖!与帝劫相比,仙劫不值一提。”
容阿含道:“阿弥陀佛。仙劫只是天道对修士的考研,看似五花八门,实则又诸多的应对之法;而帝劫,则是天道对逆天之辈的彻底抹杀,想要渡过,唯有硬抗!雪施主修炼血道,本就是逆天中的逆天,帝劫更甚他人。不过,只要她顺利渡过帝劫,自身的实力也要远远强于寻常天帝。我辈诸人,除了叶施主,单论攻击力,除了行归大帝,便要属血帝了。”
叶宁道“一饮一啄,莫非缘。”
容阿含道:“天道既不公,却又大公。你失去多少,它便会弥补你多少。慢慢看吧,好戏才刚刚开锣。”
叶宁点头。接下来的数日,叶宁终于见识到了道纹蜕变成道痕的艰辛了,难怪无数神王被困在了这一步,便是想承受帝劫也没那个命。融合道痕,越到后期,越是困难。整整花了七日时间,雪怡兰将万条血道道纹融合成过了九十九道,此时的她也是疲困无比,体内神力几乎耗尽,不得不服用提前备好的丹药了;更令她无奈的是,大量消耗掉的灵识之力,这并非依靠丹药可以瞬间恢复的,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才能复原。开弓没有回头箭,雪怡兰咬咬牙,继续压榨着灵识,手中打出一道道手印,不断收缩着道纹。
又七日,九条道纹贯穿天地,声势惊人。
这九条道纹好似充满了灵性,不断咆哮着,发出震天之音,似乎是在挑衅一直凝聚在头顶的雷池!
经过十来天的酝酿,雷池几乎覆盖了整个樰上州,雷声滚滚,电闪不息。
如此动静,早就惊动了无数修士,不少胆大之辈甚至驾起遁光一路逼来,似乎误以为有重宝出世。
在叶宁的授意之下,风楚歌毫不留情地斩杀了十余位神君,其中不乏巅峰境,甚至有一名排名靠后的神王,这才镇住了众人。但他们依然没有离去,逗留在数百里之外,远远眺望着。叶宁见他们不再上前,亦不再理会。不过,以防万一,他传讯许月,命其调来一千灵秀子弟,时刻巡逻四周,监控围观的修士。
至于一些传承有序的大宗门修士,早就看出了这是证帝的前兆,惊讶无比,议论纷纷。
“大禹域又要出一名天帝了?”
“天哪,大禹域的气运太强了,看来我也要搬到大禹域来居住,沾沾运气。”
“一域三帝!这……以后的仙界难道会是大禹域的天下。”
“屁话,三位新晋的天帝,怎么能够和老牌帝君相提并论?”
“我见过那位渡劫的前辈!”更是小修兴致勃勃地说:“雪怡兰雪前辈,倾国倾城,绝色无双,没想到实力竟然这么强!”
“原来是她?!”有人附和道:“百余年前,我有幸目睹雪前辈和风清子神王决战。那一战,啧啧,雪仙子翻手之下,就将风神王镇压,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
很快,关于雪怡兰的点点滴滴被人挖了出来,但一些核心隐秘,却远非寻常修士能够了解的。
两百里外,一柄飞剑横空而立,其上端坐着一对神仙眷侣,赫然是澹台青崖和柳飞飞。
柳飞飞愈加成熟,一身修为赫然达到了神君巅峰境。她有些嫉妒地道:“唉,没料到,她竟然也走到了我们的前头。”
澹台青崖亦有些意兴阑珊。
自从叶宁崛起,被尊称为人族共主后,无极剑宗便格外低调起来。但是,柳飞飞夫妇绝非甘愿屈居人下之辈,他们憋足了一股劲,想要超越叶宁,继续无极剑宗的辉煌。然而,万法天帝的到来,令他们偃旗息鼓了,没料到,便是当初叶宁那个不起眼的跟班,竟然也走到了证帝的边缘,这令柳飞飞怎能甘心?她为了更进一步,不惜自毁修为,自我陨落,转世重修,可见是一个意志坚定、一心大道的苦修士。可惜啊,无极剑宗传承断裂,想要堆出一名天帝,太难太难了。听闻樰下州之事后,她和道侣澹台青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或许目睹一次证帝过程,对其而言,也是一种触动。
和柳飞飞心思一样的修士很多,万星阁、谷神门都有大量神君赶了过来。
看在同为大禹域修士的面子上,叶宁允许他们旁观,却将范围划定在了两百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