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不足以用飞遁来形容叶宁的前进速度了,完全可以说是步行,甚至比凡人走得还要缓慢,还要艰难。每每挪动一步,都要消耗叶宁体内的大量神力。幸运的是,叶宁的背后站着一位曾经的炼丹帝师,各种恢复灵气的丹药糖豆一般往嘴里塞。
瑶光天帝步履维艰,情形亦不好。她不惜代价召唤出的女神虚影消耗过度,其身形仅剩一半,且以极快的速度衰减着。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叶宁终于挪了十余里路,透过漫天风雪,隐隐可见一道纯白色的高大门户,终于到出口了!
门户之下,瑶光娇小的身躯大口地喘息着。对于跟在后面死咬不放的叶宁,她恼怒,却又无可奈何。此时的女神虚影已经退化成半丈大小,身后扑腾着一双短短的翅膀,好似纯洁无比的小萝莉。瑶光不顾及幽泉寒眸诡异出现此界的异常,直接引爆女神虚影,“轰轰轰”,轰开了紧闭的纯白高门,一头扎了出去。
那纯白高门亦不知是何种材料,堪比天帝自爆的威力,仅仅轰开了一条人形大小的裂缝,且正以极快的速度弥合着。叶宁大喝一声,扬手打出一物,撑住裂缝,正是通天塔。经过多年的温养和修复,通天塔恢复了不少,虽不如全盛之时,但至少堪比中品造化之宝,是叶宁诸多法宝中,仅次于万界鼎的存在。雪怡兰曾言,通天塔极有可能是祖器昊天塔的仿制品,至少在某种天道上已经不逊色于后者。
“砰!”
通天塔如同擎天之柱,稳稳撑住了裂缝。
叶宁鼓足全力,不惜损耗地施展了几门威力颇大的仙术,硬是在十息之后,携着通天塔,飞出了幽泉寒眸。果然,幽泉寒眸连接的另一端,恰是蓝临仙所言的冰原!别看十息时间很短,失去了幽泉寒眸的禁锢,以瑶光天帝的速度,足以遁出百余里。叶宁灵识散开,果然没有察觉到瑶光的踪迹。
叶宁毫不慌乱,他心念一动,悬停在脚下的“时光之轮”立刻射出一道道光线,笼向了四面八方。呼吸之间,方圆十里内已经布满了时光之力,数百精美的道纹浮现,构建着一幅幅玄妙的画面。片刻后,画面定格,赫然是瑶光天帝遁出幽泉寒眸之后的情景。不愧是积年妖妇,瑶光并未向冰原深处逃遁,反而折返向东,一路狂飙。
“哼哼。”叶宁冷笑,自言自语道:“妖妇这是要找帮手啊。”
东方某处,瑶光一缕阑珊,面色苍白,哪里还有什么天帝尊荣?她放开灵识,疯狂扫视着身后,见了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该死的叶小子,看来终于把他给甩开了。”初证天帝后的灵识范围远达一百里,以后没提升一重天,便能增加一倍!瑶光全盛之时,灵识可以轻松察觉到六千多里外的某处细微变化,灵识所及之处,便是攻击可达之处。如今,她只能勉强触及两百里。两百里路,一念便至,瑶光不敢耽搁,拖着破烂不堪的身躯,向着极东之处飞速遁去。她的储物戒中虽然有着可产疗伤圣药瞿如膏的瞿如尸体,可惜,她却没有提炼的时间。将瞿如膏从荒兽体内提炼出来,绝非旦夕之事,至少也需要月余。而现在,瑶光追缺的便是时间。恰如叶宁所想,她已经不敢把活命的希望放在自己身上了,而是决定向一个她不愿低头的存在低头。
确定了方向,叶宁收起诸件法宝和毒傀,右手一点时光之轮,向东方急追。
“时光之轮”可以作为代步之用,也是叶宁没有想到的,完全是意外之喜。而且,在驱使的时候,完全不似对敌那般消耗海量的神力,仅需一小缕神力,便足以飞遁一盏茶时间;更令叶宁惊喜的是,或许是时间道纹的作用,时光之轮飞遁的速度极快,让其在神君大成境界拥有了远超神王堪比天帝的遁速!
拉锯战继续展开。
三日三夜后,叶宁的灵识终于捕捉到了瑶光的身影。此时的她,已经进入了中域的范围,依然不管不顾,火力全开地向着东方遁去。看来,瑶光的目的地必然是东域了。叶宁呢喃着:“神明?”
两人一追一逃,声势浩大无比,早就惊动无数修士。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人族叶宁之名,再次点燃了整个仙界。途径西域时,有几个不开眼的神君企图救援瑶光,却被叶宁翻掌之间轰成肉沫。自此,再也没有修士敢轻易插手了。便是中域昊一天帝,也似乎销声匿迹,丝毫没有站出来的意思。
“妖妇,你想逃往东域?”叶宁紧追其后,不断传音扰乱着她:“做梦!本座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叶宁,你我本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瑶光的语气中,明显开始服软了。
“哈哈。”叶宁道:“本座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骨神屠,便一定要做到。再说了,就算本座就此收手,你敢保证伤势复原后,不再报复?”
瑶光沉默,一个劲地向着东域疾奔。
叶宁不断干扰,或是言语,或是犀利攻击,却始终奈何不得一心逃窜的瑶光。此女不知施展了什么秘术,看似到了油尽灯枯之际,偏偏又能挤出神力,继续飞遁。
如此盛大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仙界五域,雪怡兰等人亦从雾隐长廊内退了出来。蓝临仙如愿以偿,带着大量的雾隐果返回了蓝晶族。三宗亦各自返回,内心彻底熄灭了和叶宁一较长短的心思。风清子尤为沮丧,这一战,唯有万星阁陨落了两名神君,一位老将,一位新秀。雪怡兰则驾起一道血光,向叶宁方向追赶而来。以她如今的修为,虽说无法抵抗天帝,却足以辅助一二。
又一日。
瑶光终于进入了东域范围。
一道伟岸的身影伫立边界,将摇摇欲坠的瑶光护在了身后。瑶光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沙哑着喉咙,道:“道友,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