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隐剑发出哀鸣,缩回丹田。
叶宁肉身发力,向前猛奔,仅仅三十丈,便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最终,他与神钟的距离,还有一百四十丈。
此时,三人都已力竭,形成鼎足之势。吞弥若非借助夸族肉身的优势,距离神钟仅仅一丈,实则,他的双脚距离神钟还有一百零一丈;阿含又行了一段路程,仅余三十丈;叶宁则要弱些,尚有一百四十丈。
实则,以叶宁的天赋、血脉、骨龄,能走到此处,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然而,面对唾手可得的搬山大帝传承,他岂甘如此轻易地放弃?可惜的是,连斩七剑后,他的肉身几乎散架,灵识受损严重,一时半刻难以再次动用造化之宝莲隐剑。他摇了摇玉瓶,其内尚有七粒玄天玉露丹,吞服一粒后,体内的仙灵力再次丰盈起来。然后,他拍出一掌,天翻地覆。《宇经真解》中记载的三式空间之道大帝绝学,从来没有令叶宁失望过。然而,他的强势一掌击在金光之上,仅仅荡起层层涟漪,助其前进了一丈。
如此这般,吞服完玄天玉露丹后,叶宁再次前进了六十丈。
这短短的六十丈,花掉叶宁整整两日时间。
离搬山遗迹关闭,仅剩四天;横在叶宁面前的,还有八十丈的天堑。
叶宁处在金光之中,仿佛身陷岩石,举手投足,都受到了巨大的限制,连灵识的范围都被压缩了百倍。
吞弥若非休息了两日,肉身伤势几乎恢复,然而,还仅剩的一丈,依旧阻隔着他接近神钟。他干脆盘膝而坐,仔细感悟着神钟上的种种记载,企图找出突破口。
阿含一直没有放弃过,他乃佛祖转世之身,天资极其出色,年龄更是大占优势;尤其是那只弥天之眸,乃是实打实的天帝之物,几乎抵御了小半的搬山大帝意志。故而,他虽然没有造化之宝相助,依旧战果辉煌,距离神钟仅剩半丈。这半丈,仿佛不可触摸的屏障,彻底绝了阿含的路。
他已经在神钟之前站立了整整一天一夜,不断感悟着沐浴全身的金光,不断揣摩着神钟之上记录的古老符文。终于,他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对叶宁传音道:“叶宁,不用再白费精力了,搬山大帝压根儿没想将传承交给我等普通修士!这是一个血脉传承!”
“血脉传承?”叶宁回道:“此话何解?”
阿含解释道:“小僧前世之时,血脉传承十分常见,大多是数个纪元前的天帝遗留下来的。此种传承,必然拥有相应的血脉修士才能获取,其余修士,就算天资再逆天,也无法获得。前世时,因为没有对应血脉修士出现,此种传承往往淹没在光阴长河中,最终消失。所以,从那时起,大帝们几乎不会再布置血脉传承了。”
“真坑!”叶宁怒道:“难怪这搬山遗迹出世多次,却没人能获得传承。”
阿含叹息道:“可惜啊,如果再给小僧几年时间,就算不能获得完整的传承,也能从神钟上撕下一块,获得部分传承。叶兄的积累也稍显薄弱,若是能够以祖仙之境来到此处,定然能够触碰到神钟。血脉传承虽然严苛,但是,大帝也不敢把事做绝,如果能够触碰到神钟,还是能过学到不少大帝绝学的。”
叶宁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问道:“莫非布置血脉传承的大帝也有顾虑?”
“当然。”阿含道:“一旦惹怒到天帝,他就算得不到血脉传承,但是,将它毁掉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前世,不知道有多少血脉传承毁在了天帝之手。”
说到此处,阿含突然愣住了,似乎回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片刻,阿含忽然道:“其他修士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获得血脉传承!一旦血脉修士出现事,其他修士可以伺机争夺传承。但是,这个争夺的时间极其短暂,仅有两三个呼吸。这个办法,在前世几乎人人尽知,但是,能够做到的,却很少很少。”
叶宁明白,能够参与到传承最后争夺的修士,岂有庸手?就算遭遇围攻,抵挡个两三息,也不是难事。
阿含又道:“不过,我等可以退而求其次。不求完整的传承,但求能获得个一招半式,如此一来则要简单得很。”
“哦?”叶宁道:“此地就我们三人,难道那吞弥若非恰好是搬山遗迹等待的血脉修士?”
阿含露出无奈的神情,苦笑道:“叶兄猜对了。小僧的前世之目一直在观察着神钟,终于被我发现了些许印记,那位搬山大帝恐怕是夸族之人!”
“什么?!”叶宁大惊,道:“这……”
阿含道:“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小僧发现钟壁之上描绘着不少画面,其中有大量的夸族修士与外族对战的情景;更有搬山大帝从一名默默无闻的夸族小辈,一步步成长为大帝的过程。小僧猜测不错的话,吞弥若非的资质虽然非常逆天,但是,恐怕还是入不了搬山大帝的眼。可惜,搬山遗迹已经持续太久了,它恐怕不会再等下去,必然会选择妥协。等到吞弥若非接受传承时,我们立刻出手,撕开这座神钟!哪怕只能获得一小块碎片,也是天大的仙缘。”
“攻击神钟?”叶宁道:“大帝一手制造出来的宝物,岂是我们能够打碎的?没看到它散发出的金光,就将我们禁锢住了吗?”
“叶兄有所不知。吞弥若非继承传承时,将是神钟最为脆弱的时候。如果神钟还保持着如此威势,轻轻一个震荡就能将吞弥若非震成粉末,岂会被他收服?等他完全继承后,这座神钟就会化作极其微小的尘埃,隐藏在他的识海深处,慢慢解封,直到他成长为新一代的大帝。”
叶宁道:“所以,那两到三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不错。一旦传承完毕,我们就算将他击杀,也无济于事。彼时,传承将会自动销毁。”
“好。那我们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