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更夫走过,用了一面铜锣,“咚!咚!咚!”的敲了三下。接着,风中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男人略略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鸣锣通知,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再接着,又再“咚!咚!咚!”的敲了三下,更夫隐隐约约的声音又再响起:“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
三更天了,夜越来越深了,空气变得冷清起来。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好像一块明镜那样,镶嵌在墨蓝墨蓝的夜空上,白晃晃的发出了一片晶莹的光。
潘烦烦打了个呵欠,困得不得了。
不知不觉,她的头伏在椅背上,眼皮开始打架,像有千斤重。睡意睡意愈来愈浓,愈来愈浓,终于头一歪,在唐渣渣没完没了的咸湿歌声中,找周公约会去了。
谁知没睡多久,就给唐渣渣一阵嚷嚷声吵醒:“臭婆娘,老子口干了,给老子倒茶去。”
潘烦烦只得揉着惺惺睡眼,给他倒茶。
倒完茶后,潘烦烦又再坐在椅子上,又再继续跟周公约会。周公还来不及接见她,唐渣渣那渣男又再嚷嚷起来:“臭婆娘,拿尿坛子来,老子尿急,要撒尿。”唐渣渣撒完尿后,没一会儿又再把刚刚睡着的潘烦烦吵醒:“臭婆娘你睡什么睡?老子手疼,快过来给老子涂药!”
涂完了药,潘烦烦又再把头伏在椅背上睡。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唐渣渣又再赶她醒:“臭婆娘,睡什么睡?老子口又干了,快起来给老子倒茶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潘烦烦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抓狂了起来,火冒三丈冲着他吼:“你有完没完?玩我,是不是很过瘾?
“过瘾!玩你当然过瘾,还用说?”唐渣渣说得挺气贯长虹:“你是老子花十贯铜钱换来的,你就得好好伺候老子,听从老子之令!老子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老子要你站着死,你不能坐着死!”
听听,这是什么话?
是人说的话么?简直是畜生不如!
这个时候潘烦烦也顾不得继续坚持来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了,哪怕被赶出唐家大门沦落睡大街头她也认了——唐渣渣这渣男,你越对他低声下气,他越是猖獗,越是欺负你。
真是的,她干吗给他欺负?
不过也没跟他吵,跟没教养素质低下的渣男吵架,有辱人格。当下潘烦烦一脸不屑,用了极鄙视的目光扫他一眼,随后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臭婆娘,你敢走?”唐渣渣声音恼怒。
潘烦烦不理他。就在快走到门口之际,忽然听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呼呼”有声朝她袭来,出于本能,她回头看究竟。
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件急速飞来的物体击中了她额头,又听到“叭啦”响声,那物体落到地上,顿时五分四裂。
那物体,是唐渣渣刚才喝茶的茶盏。
潘烦烦整个人痛得一震,然后感觉到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来——那是血。潘烦烦的血,那样红,那样鲜艳,滴到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下巴,再落到了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