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匡独山间。时辰尚早,雾气依浓,单薄身子,两挑干柴。众人施惩戒,不会轻易放过他,砍够一百担,才算完。
轻声呼唤,未转身便知谁来,嘴角微翘笑呵呵:“狗蛋你倒快,怎知道我在哪?”
“村子已传遍,罚你来砍柴,都是我没用,害你被抓住,”心有愧,无颜面对血指印。
“小事不值提,又不是头一回,皮糙肉厚力道弱,挠痒还嫌轻。”
狗蛋眼微涩,感动不已,“我和你一块去,偷东西我也在哩。”
“好啊,正想打个野味开开胃。”
一块大石台,干柴堆立,两小儿仰面躺地,怡人风清。
“狗蛋你可知,族长家来了个姑娘。”
“姑娘?”
“很漂亮,”匡看着天空回想,痴痴半晌。
“是有这么个姑娘,老爹说过,比霓珊还漂亮。”看着匡陷入幻想,狗蛋把头摇,“谁知他什么主意,只有天知晓。”
突兀声音起,只叫着“流氓色狼”,起身忙探寻,唯有婆娑绿影,沙沙作响。
“是谁?滚出来!”
“好没教养的小孩”。
“在那!”草丛攒动,露了马脚。
“跑不了,”匡也发现,箭步而上。
“混蛋你想干什么?”
“快截住,又往那边跑。”
“抓住了!”
动摇西晃,好不热闹,追追逐逐,折腾了半晌。神色古怪,四目对望。挣扎不休,双腿捆绑,面前地上,赤红小猪嘶嚎。
“你们两个小兔崽,快把大爷放!”小猪虽被抓,脾气未见消。
“都这样了还敢骂,好生嚣张,”匡眉梢轻挑。
“本大爷可是山膏,血统优良,”小猪不让。
“横竖都是猪,还是小鸡嗓子,”故意讽刺。
“你!去死!”
“还敢骂,中午烤着吃。”
“同意。”
“两个恶魔,快放了我,”撕心裂肺的嚎。
“再吵现在就烤,”匡冷冷的瞧,把山膏一个激灵,话到嘴边咽回去。
下山路陡,山膏捆在棍子上,吵吵闹闹。忽然嘴闭紧,安静周遭,本能生警惕,敏锐察觉到。
“怎么不骂了?”狗蛋正起疑,匡忽警戒道:“别出声,我们被盯上。”
“竟然也发现,他的灵觉这么高,没想到。”山膏眼珠转,奸猾模样。
一声低吼,草木轻抖,狗蛋手心全是汗,心提嗓子眼。猛然冲出,白色野兽,直扑匡咬,柴垛翻倒。速度太快,来不及细瞧,闪躲。待定睛,头生纹斑,状如凶豹。
“是孟极!”山膏哭丧。
情形危急,匡令好友速逃,狗蛋胆小,遇事惊慌,瘫软坐地上。
孟极徘徊来回走,庞大体魄,窒息压迫。忽一扭,向着狗蛋咬。始料不及,危机关头,匡挺身出,撞开孟极,厮打一处。
狗蛋呆坐,死神插肩过,那一瞬,看清孟极嘴角。待回神,只见****:这一个爪下生风,那一个拳出游龙,浪滚滚草里翻腾,怒吼吼惊走枝头。虽强健体魄,如何是猛兽对手,倒地只需盏茶功夫。双手抵大口,挣扎不肯休,几番僵持后,衣衫碎烂胸口,爪痕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忽听破空咚,孟极被石头砸中,吃痛,回首,狗蛋不知措。“吼”孟极目中凶光放,撇下匡走,可怜少年心急切,救不了。
匡使全身力,伤口扯动撕心痛,狗蛋惨叫响山林,再不施救,杀生之祸。颤颤慢慢起,世界无声音,内心空灵。
冰冷突起锥刺骨,凛冽寒风。霜降结点飘白花,雨露冰疙瘩。孟极正兴浓,措不及防激灵打,身后有人拉,竟是匡拽着尾巴!
寒风猎猎,山林间,一个少年。单手擒凶兽,诡异一幕。山膏怪叫,脱困不知逃,孟极瑟瑟抖,汗毛顷竖。惊恐传山林,吓起群鸟飞逃。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