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枫林,风吹红河东流去,层叠起伏;雨过赤江浪千重,百里波涛。残叶纷飞,浪花朵朵,魑魅魍魉,小鬼抬头。阴暗树丛,黑影斑驳,林深雾浓,难知浅薄。真是:诡异森林拦路虎,莫测曲径通九幽。
轩辕率众来到,知是险地,忧思如何得过。柏鉴请命,愿一探究竟,匡随行,一同前去。轩辕应允,神剑交与,又调五百精兵,瞬息,消失密林。
其内恐怖天地,巨树林立,枝繁叶密。缥缈鬼哭,时断时续,似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凄凄惨惨,气氛压抑。柏鉴久经沙场,匡年少轻狂,无所畏惧。草丛轻抖,黑棍抡动,匡扒开,两手空空,众人长出一口气,原是一场虚惊。匡锁眉,方才分明听见,定有甚么东西,想不到快得出奇,一闪便没了踪影。
林中某处聚集,几个黑影商议:“怎么办,那厮厉害得紧。”
“还需小心,不管有何目的,一定要赶出去,若是里头的被惊醒,谁都别想活命!”
“嗯,大哥说得对。”
……
兵卒正摸索,突然黑风大作,树木竟活!枝条甩动,藤蔓横飞,猝不及防,便被吊起。摇得天旋地转,晃得眼花头晕。柏鉴一声唳,轻易绞断,引得枝条反击,铺天盖地。匡运转目力,捕捉间隙,觅得一条黑影,当即断木,如轻烟穿过林地。“何方妖孽鬼鬼祟祟!”大声喝,藤条停舞,短息过后,匡从林中走出,手中提着一物。
“匡老弟,这是什么东西?”
“老子不是东西,呸,你才不是东西!本大爷可是神灵。”
那厮如稚鸡,及离近,才看清,三尺小人,脸颊尖细,肩膀赤红,其他与常人无异。柏鉴黑脸皮:“原是你们搞得鬼,快说,有何目的?”
“嘿,仔细你的语气,让我说,先放手。”
“放了你?信不信,老子活劈了你!”柏鉴提剑压顶,吓得小人亡魂飞走,胆颤心惊。
“诸位,手下留情。”
传来一个声音,皆望去,黑影晃动,又走出些许,俱是尖脸赤肩,加之这里,共计十六位!
年长稽首言:“出此下策,实属无奈,如有冒犯,还望恕罪。”
“初来乍到,无怨无仇,素未平生,为何这般?”
“将军不知,吾等本是此间仙灵,逍遥自在,与世无争。奈何凿齿逞威,不敌,游离边境。故施法阻道,以免有人误闯山林,枉送性命。”
“混账东西!吾等披荆斩棘,历尽艰辛,方至于此,怎可被一畜生所拒?前头带路,待本帅除了去。”
地仙皆惊,“此事须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径。”
“只管宽心,我等岂是易与之辈?真个杀起来,谁胜谁负,犹未可知,况我主前行,势必要除去。”
地仙无法,只得带领,血枫林方圆百里。雾霭迷瘴,阴冷寂静,条条光纱,层层毒幔,混乱视听,难辨方位。过了许久,面前一条裂谷,深不见底,犹如狰狞巨口,黑气冒不停。
“就是这里,不是小瞧诸位,那兽确非人力能敌,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柏鉴眉头微凝,“笑话,即来此,岂有折回之理,那畜生便隐于地底?”
“此兽嗜睡,非三五个时辰不会醒。”
裂谷漆黑无比,隐有风雷之声响起,陡一阵地动山摇,林叶惊飞。地仙悚惧,“不好,那畜生竟提前醒!”
“来得好!省的下去找。”
将士提枪,紧盯裂缝不放,汗水滴落,气氛快要凝固。一声兽吼,枫叶随风飘舞,丝路,编织末日牢笼。撕扯大地,巨爪探出,布满鳞片,苍青巴掌。爪尖黑亮,乌光咄咄,穿金碎石,不啻刀枪。其下两团红光,紧随另一只脚掌,少顷,庞然巨物现,怎见得:
一方独角开天地,两目血阳染山河。深鬃蓝光森罗气,六足兴动鬼神惊。齿凿沟壑比黑渊,横亘拦道山卧前。牛尾甩鞭尖爆鸣,皮坚甲硬斧难开。两颗长齿颚穿出,如开山凿闪利锋。体型足有十丈巨,一番露面着心惊。气势骇人吓破胆,士卒五百哪堪瞧。摇头摆尾跺跺脚,地裂山崩全埋了。
“快退走!”渺小人类,怎生得了抵抗念头。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