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素云公主将赌注押在皇后的身上,很明显的是押错了地方。因为,尚且自顾不暇的皇后,是绝对没有心思去帮助素云公主做什么违背太后意思的事情的!
桂嬷嬷听了,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娘娘,这事儿,我们是不用说出去,可是,别人可以说出去的啊……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她一向宠爱的公主居然一心想出宫的话,您说说,她会怎么想呢?”
皇后一听,顿时停住脚步:“桂嬷嬷,你的意思是……”
眼下,炎凌珏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若是再找些事情,让太后烦心一下的话,皇后相信,这效果肯定还不是一般的好,最起码,她可以暂时地将视线从炎凌珏的身上移开一点儿了!
可是,这件事,要交给谁才好呢?
皇后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桂嬷嬷附近皇后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什么!
皇后听了,不住地点头,过了半晌,才说道:“好,就照你说的办吧!”
素云公主和皇后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朝着太后的宫里走去。她们并不知道的是,她们的算盘,都还是太小了,因为,无论怎么打,都是打不响的!即便是真的打响了,那声音也是不够大,因为,太后现在很忙,而且忙得自顾不暇!
太后忙的原因则是因为敖汉去太后的宫里,兴师问罪来了!
敖汉这一来,太后的宫里顿时热闹起来了,这一热闹,就把太后气了个半死。
太后一气了个半死,就当敖汉的事情当成了大事,她一将敖汉的事情当成大事,哪里还有心思去管皇后的素云公主的小事呢?
总之一句话,今天,太后的宫里,异常的热闹!
于是,当素云公主和皇后不约而同地在太后的宫外撞见,并约定一起去谒见太后的时候,才一来到太后的宫里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太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直喘气,敖汉脸色涨红,一脸的愤怒,拳头还紧紧地握着,看那样子,似乎谁敢惹他的话,他就会一个拳头过去,然后将对方的脸都打碎!
眼前的形势,剑拔弩张。
眼前的一切让人不安!
皇后的素云公主对望一眼,同时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她们低首,向太后请安。而太后早已说不出话来,还是站在太后身后的信嬷嬷,朝二位使了个眼色,于是,皇后的素云公主一起,规规矩矩地站到了一边!
台阶之下,敖汉的话还在继续!
这一次的事情,将敖汉气惨了,气坏了,也气得七窍生烟了!
他,敖汉,自己七岁起就开始在疆场杀敌,一生之中,杀人无数,也待人无数,可是,他敖汉头可断,血可流,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失信过!
而今,他不但失信了,而且,还失信的非常严重,由于他的疏忽,差一点儿毁掉了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清白。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子,还是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好的,这叫敖汉的脸往哪里搁?这叫敖汉的火要到哪里出呢?
于是,敖汉站在太后的台阶之下,将炎凌珏的罪状,一一地陈述出来,包括炎凌珏怎么设计,将段青茗偷偷带走。
包括炎凌珏怎么欺骗于他,包括炎凌珏一个大皇子殿下,居然将他国的正王妃藏匿在自己的床板之下。
包括炎凌珏怎么害他失信于人,包括炎凌珏怎样令他颜面无存……总之,敖汉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义正辞严,冠冕堂皇。说得太后先是一脸羞色,再再就哑口无言,紧接着,就上气不接下气!
大夏王朝泱泱大国,在众国之中,可以说是历史悠久,名声极佳。可而今,就因为炎凌珏这一搞,不但邻国之间关系恶化,更重要的是,大夏王朝整个皇室的脸,都被炎凌珏生生地毁掉了!
眼看着太后的脸越来越难看,可是,敖汉的话,还在继续!他说道:“太后,您的辈分犹如敖汉的祖母。而敖汉也是用尊敬祖母的心来尊重您的……所以,现在,敖汉想问问太后您老人家,这件事怎么办?怎么说?若是太后您老人家说了,这不是炎凌珏的错,或者是误会一场的话,敖汉随即带了本王的王妃,这就离去,从此不再踏一步中原,再不跨入一步大夏的皇宫……”
这话哪里是要个办法呢?一句话说完,敖汉这是把太后的路,全部都给堵死了啊——若是太后不教训炎凌珏的话,那么,他敖汉就要带段青茗走,而且,从此以后,都不再踏入大夏,从此以后,都和大夏再没有关系——这话说来轻易,可任谁,都能听出这威胁之意!
邻国未来的储君,居然说不再跨进大夏的境内,这可是代表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呀!
更重要的是,这个储君回去之后,会怎么说大夏啊?哦,他告诉他国的君主,说是大夏因为将他的未婚妻险些掳走,他一怒之下回来了,所以,才不再和大夏来往了?
这些话,听来容易,可是,从此以后,大夏又何以立国,何以立信?何以立威?
所以,这话话,全部都是威胁的呀!
更何况,敖汉这一开口,居然把太后的退路都给堵死了——他尊重太后犹如祖母,可若这祖母偏心炎凌珏的话,那岂不是不值得尊重?
这下,太后的老脸,可都是没有了的啊!
你说说,这炎凌珏做下了这样的事,这太后的心里如此生气,你叫她怎么会不又怒又惊,说不出话来呢?
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敖汉,在末了,还不忘记再加上一句:“太后向来公正,敖汉相信,太后一定会给敖汉一个最公正的处理办法的!”
得,这一句话,更是将太后堵到了死角!
因为,依着敖汉的话,太后若是不能给敖汉一个公正的答复的话,那么,太后偏袒自己的孙子,为人不公不正的话,将从此传扬于世!
原本,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起因就是因为一个女人。若是太后作主,这个女人归了敖汉,并责令炎凌珏从此以后不准再打段青茗的主意,也就是了!
可偏偏,这个女人所涉及的,是两国的大皇子,亦是两国的储君。
更重要的是,这坏事儿的,可是自己的孙子,生气的,却是他国的皇子。
所以,因为这身份的相左,这两个皇子之间的事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了!
太后沉着脸,重重地喘了口气,说道:“敖汉殿下先不要急,待哀家将那个不争气的孙儿唤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时,一定会给殿下,以及和硕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敖汉一听,立时躬了躬身,说道:“敖汉听闻父汉讲过,大夏之中,除了国主公正之外,就是太后您老人家最是嫉恶如仇了,将这事交给太后您,敖汉放心!”
因为放心,所以就是压力!
敖汉的这一句话,几乎将太后推到了砧板之上——这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你不公正也得公正了!
太后转了转眸子,看了信嬷嬷一眼。
信嬷嬷朝殿外看了一眼,说道:“奴婢听闻大皇子不慎受伤,所以,这去唤大皇子的人才久久未回!”
大皇子受伤?
太后疑惑的眼神在敖汉的身上闪了闪。
敖汉咧了咧嘴,就当成没有听到!
炎凌珏的伤,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现在,炎凌珏既然受了伤了,那就是要推迟来的时候了?
反正,今日的敖汉,除了要帮段青茗出气,还有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拖时间——这时间,越拖越久,就对敖汉越来越有利!
所以,现在敖汉不急,可是一点都不急,他还期望着,这个炎凌珏根本今天起不了床,将这件事情,拖到明天才能解决呢!
只不过,敖汉的愿望怕要落空了,因为,正在这时,殿外忽然走进来一个嬷嬷,她进得殿来,就朝太后躬了躬身,说道:“太后,和硕公主已经醒了!”
段青茗醒了?
太后微微一怔,心里不悦起来——这个段青茗,在大殿之下看来,也还算是识大体的人儿,怎么才一转身,就和炎凌珏混到一起去了呢?现在,搞得大夏面子全失,可真是罪过,罪过啊……只不过,段青茗现在醒了也好,因为,太后刚好看看她的态度,若是她还算是聪明,还会做人的话,倒也罢了,可是,若是她冥顽不灵,助纣为虐的话,可不要怪太后要心狠了!
太后甚至可以担保,这个他国的正王妃,待会儿说话或者神情,若稍有不慎的话,即便她过了今日之劫,可是,也一定会莫名其妙地暴毙在段府之中,而且,太后甚至可以担保,这件事,绝对不会由任何的局外人可以知道,甚至,敖汉也没有办法再兴师问罪,即便是穷天下之力,也绝对没有办法查出蛛丝马迹出来!
一句话说完了,世间害人的办法纵有千种,可是,那些被害的人死于无声,消于无声,才是最最高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