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茗被玉萝公主陡地抱住。刘渊被挤到了一边。
因为快速地撞击再加是短距离的接触,段青茗向前倾的额头正好磕在玉萝公主的肩膀上,骨头和骨头的相撞,传来一声低响,而这样做直接导致的结果则是,玉萝公主负痛咧嘴,段青茗头晕眼花。
段青茗从玉萝公主的怀里挣脱,她一边抚着发痛的额头,嗔怪地说道:“玉萝你怎么回事啊,你想撞死我是不是?”
玉萝公主听了,也顾不得旁人在侧,她“嘻嘻”一笑,狡黠地说道:“我当然……不想你死了——要知道,这想你死的人虽然很多,可我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段青茗无语望天,为玉萝公主的不靠谱在心里默哀了足足有三秒之多。
玉萝公主用一双大眼睛打量着段青茗,忽然“嘿嘿”一笑:“青茗,你怎么来这里了?对了,段誉呢?”
段青茗指了一指一侧还在失神的段誉,说道:“你是来找誉儿的?”
段青茗发誓,若玉萝公主敢应“是”的话,她就立马拔脚就走。
因为,若说在碰到炎凌宇之前,玉萝公主还整天耍些小心思逗逗段青茗的话,自从遇到炎凌宇之后,玉萝公主的这些小心思便彻底地放在了炎凌宇的身上。一会儿,炎凌宇怎样怎样了,再一会儿,炎凌宇什么时候会来之类。听得多了,段青茗的耳朵几乎都生了茧了。平时,玉萝公主倒还有清铎皇子管着,不至于怎么放肆,可是,当清铎有事的时候,玉萝公主便象现在这般了。不用三句话,就直奔主题了。
看着玉萝公主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的样子,段青茗不由地在心里摇了遥头,看来,这玉萝公主的下一句话,就是关于炎凌宇的了。
可是,天可怜见,她段青茗和炎凌宇那位“爷”并不算太熟啊?若认真说来,还是因为怨而结下的缘。可是,偏偏每一个人都认为炎凌宇和她段青茗最熟,偏偏,每个人都觉得,段青茗应该知道炎凌宇的一举一动。
果然不出所料,玉萝公主眨眨眼睛,冲段青茗说道:“哎,青茗,你和我说实话,今天你是不是去看炎凌宇了?”
段青茗有些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玉萝公主扁扁嘴,说道:“我怎么就不能知道?”
段青茗知道玉萝公主又想偏了,她苦笑道:“玉萝你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今天的确去看炎凌宇了,可问题是,你怎么这一下子就知道了呢?”
玉萝公主有一种想敲开段青茗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究竟生了些什么的冲动。她恨恨地说道:“说你蠢,你还真蠢啊……你知道不知道,早在炎凌宇开始生病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什么人都不见了?你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你是例外你懂不懂啊?”
段青茗顿时哑然了。
的确,她此前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层的。
现在想来,的确也是她疏忽了,因为,她还记得,她在炎凌宇的别院之外,究竟围了多少不得其门而入的来访者。现在看来,玉萝公主怕也是其中之一吧?
果然,玉萝公主一看段青茗仍旧是一副懵懂的样了,她气得直跺脚:“青茗你啊,还真不够朋友……你去看炎凌宇怎么不告诉我呢?好让我也去看看嘛。”
段青茗苦笑道:“说实话,我也被挡在门外很久,到最后,炎凌宇发了话,才让我进去的。”
玉萝公主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了。她看着段青茗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写满鄙夷的脸上,浮出“我当然不信,我当然不信”的表情出来。她摇了摇头,说道:“哎,我说青茗啊,你可知道,这下子,你成了大家的公敌了。”
段青茗怎么会想不到这层呢?
要知道,炎凌宇这三个字,可是京城之中的敏感字眼,但凡涉及到他的一切言行,都能引起一场又一场不小的风暴。现在,所有的人都被拒之门外,单单段青茗可以进去,可以想像得出来,这段青茗还真的成了众人的公敌了。
玉萝公主忽然拉了拉段青茗,一脸期待地说道:“哎,我说青茗啊,你什么时候再去看炎凌宇啊?到时带上我好不好呢?”
段青茗说道:“我怕我有心无力啊。”
毕竟,段誉可以自由出入别院,可是,就因为带上了她,所以,就连段誉也被挡在了门外,那么,若是段青茗带人去看炎凌宇的话,是不是就连段青茗本人,都会被拦在门外呢?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炎凌宇根本就不想见人,怕这玉萝公主即使去了,也讨不得什么好去吧?
想到这里,段青茗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玉萝,炎凌宇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他这次真的病得十分厉害,而且,说实话,他真的没有心情见任何人……”
这所有人,已经包括了全天下的人——那些平时不得不见的,可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见的人。
可偏偏,炎凌宇在什么人都不想见的时候,单独见了段青茗。这是代表着段青茗的与众不同,还是说明了她有着比别人更加高明的手段?
所以,玉萝公主根本就不会相信段青茗的话,即便是相信了,也持着十二分的委屈:“为什么他所有人都不见,独独见了你?”
一侧的刘渊眸光闪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段青茗无可奈何地说道:“因为我有事要找他……”
玉萝公主扭着身子,摇头:“青茗你最坏了,明知道人家想见炎凌宇,可是,你居然都不带人家去。”
玉萝公主的神情,哪里还象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看她此时的样子,似乎更象是一个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妹妹,玉萝公主就用那种眼神望着段青茗,看那样子,既可怜,又似在控诉。
段青茗被逼得没办法,她只好按下有些生痛的额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好,下次一定带你去。”
下一次一定带你去,可是,我还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下次……玉萝公主一听,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真的?”
段青茗望着玉萝公主狡黠的样子,真恨不得一口咬了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这那么喜欢心软呢?她怎么一心软就答应了玉萝公主呢?要知道,玉萝公主向来都是个不见黄河心不死,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啊,现在,你这样一说的,可不真的被她当了真了?
要知道,被玉萝公主当了真的事情,还真的做不得,因为,只有和她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她究竟有多么的难缠。
玉萝公主一脸雀跃地凑到段青茗的面前,涎着脸,说道:“那青茗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去看炎凌宇呢……是现在呢,还是过一会儿?”
玉萝公主想见到炎凌宇,已经迫不及待了。
段青茗有些头痛地说道:“玉萝,你是不是有点太操之过急了。”
玉萝公主的头摇得象个拨浪鼓一般地说道:“不急,其实一点都不急。青茗你只要带着我去炎凌宇的面前晃悠一下,若别人问起,就说有事找他,不就结了?”
……这下,段青茗简直无语望天了。
玉萝公主可不管段青茗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伸手一拉段青茗,朝着挡在面前的刘渊嚷道:“借过,借过。”
刘渊倒是让开了,看到玉萝公主横冲直撞地向前,他却在背后凉凉地说了一句:“我若是你的话,一定会听青茗把话说完。”
玉萝公主站住了。
她并不太认得眼前这个温和却显得犀利的男子,可是,听他叫“青茗”,再联想片刻之前两个人还拉拉扯扯的样子,直觉这个人和段青茗很熟悉。
段青茗的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希望能接近他,玉萝公主亦是如此,所以,对她身边的朋友,也更加好奇。
玉萝公主打量着刘渊,说道:“你是谁?”
刘渊彬彬有礼地说道:“回公主的话,在下刘渊。”
“刘渊?”
玉萝公主歪着头想了想,她忽然嚷道:“刘渊,我知道你,锦绣公主想嫁你没有嫁成,到了最后就拿青茗出气,还是我看不过帮了她一把……刘渊,你可知道,你害人不浅?”
刘渊的神色微微地僵了一下。他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异族的公主会如此的坦白,这一上来,就专门挑他的短处说一般。
段青茗的神色也有些尴尬。她不由地叫了一声:“玉萝。”
玉萝公主看看段青茗难堪的样子,恍然自己又犯了心直口快的错了。
她“嘿嘿”一笑,说道:“青茗,你还是和我回草原吧,要知道,在我们草原里啊,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绝对不会因为说真话而得罪他人的,哪里象你大夏啊,一句话,可以听出八层意思。”
段青茗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很向往草原。”
玉萝公主并不急着应段青茗,她重新将刘渊打量一番,忽然充满敌意地说道:“刘渊是吧?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在打段青茗的主意?”
要知道,女人的直觉是最灵的,锦绣公主那样恨段青茗,一定是因为刘渊对段青茗动了心了,又或者说是段青茗被锦绣公主当成了天字第一号的情敌。那么,是刘渊看上了段青茗么?
想到这里,玉萝公主忽然把段青茗往身后一护,她警惕地说道:“那个……我告诉你啊,刘渊,青茗是我为哥哥选好的准备拿来做嫂子的,你可不能打她的主意啊。”
玉萝公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让段青茗的额头布满了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