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段时间,刘蓉已经吩咐过厨房的叶妈妈了。若是有人想要开小厨房的话,那菜的价钱,可要十足十的收!而这些钱,用来给叶妈妈她们改善生活!
叶妈妈是丁柔时的老人,她的丈夫一直为刘蓉卖命,因为事情败露而被下毒害死,所以,她这些年,虽然表面忠于刘蓉,实则早已对她恨之入骨!所以,这次有了段青茗放话,既可以整治刘蓉,又可以中饱私囊,你叫叶妈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这几天下来,怕刘蓉花了不少银子在这吃食上吧?只要想起刘蓉因为被人落井下石而咬牙切齿的样子,段青茗的心里,就觉得暗自好笑!
段青茗一边想着,冷笑起来。
刘蓉,你若觉得我只是想在饭菜上整治你的话,那么,你就真的错得离谱了!
因为,段青茗曾经帮刘蓉亲自问医,所以,自然知道刘蓉病情的细节。而今,想要刘蓉永远病着,她有的是,十二种以上的办法!
段青茗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刘蓉所服的药,再加上段玉兰身上的猛料,怕这刘蓉的事情,在这几日,应该有结果了吧?
夏草儿看段青茗似是陷入了深思,也不敢再说什么,过了半晌,又神秘兮兮地说道:“小姐,听说,二小姐往姨娘的院子里跑得可勤呢,今天的晚膳,都是在刘姨娘的屋里用的呢!”
想了想,小丫头的脸上,泛着兴奋的色泽:“小姐,那个香囊,现在二小姐可是天天戴在身上,到处显摆呢,听说,刘姨娘还夸奖那个香囊好看呢!”
段青茗又冷冷地笑了一下!
那个香囊,当然好看啊。要知道那香囊的绣工,可是出自一个十分出名的绣女之手,辗转了几次,转到了段表青茗的手里。而段青茗,则通过了另一个人的特殊加工,所以,变成了而今的样子。
这个香囊,当然是段青茗“贡献”给刘蓉和段玉兰的。其作用,也一定不小,可是,又因为来路太过复杂的缘故,所以,事过之后,刘蓉即便想要彻查,怕也根本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至于段玉兰喜欢那香料,也是当然的啊,要知道,那香囊,在身上戴得越久,就会越香,若是平日放在屋里,可以说是香气四溢啊,而且,那香味,可是段玉兰最喜欢的那种!所以,你叫段玉兰怎么会不视若珍宝,爱不释手?
段玉兰既然喜欢那香囊,就好好戴着吧,只是,不知道她还能戴多久而已!
想到这里,段青茗放下手里的茶盏,微微地伸了伸懒腰:“好了,夏草儿,有什么事,你和宁嬷嬷商量着,看着办吧,我累了,要去歇了!”
微微地顿了顿,段青茗又说道:“你们今晚也早些歇着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段青茗相信,在明天的芒寿里,一定会有很精彩的事情发生的。所以,今晚不但是她,就连夏草儿她们,都要养精蓄锐。以应付明天即将发生的种种!
看到段青茗面有疲色,机灵的夏草儿,连忙跟着侍候段青茗入寝。
今日,因为是去相府做客,所以,这些下人、丫头们,都是被分配在一起,呆在一个院子里的。所以,夏草儿并不知道段青茗的所经历的种种。
可是,眼尖的夏草儿却在离开相府的时候,看得出来段青茗身上所穿的这套粉色长裙,淡色襦裙,并非今天早上穿出去的那一套。
可是,做为奴婢,自然有奴婢的本分。有些事情,实在不是作为奴婢所能关心和干涉的。而现在,夏草儿默不作声地帮段青茗换好衣服,梳好头发,替她放下帷帐,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今夜,星疏月朗,月光,映照着琉璃冰雪,远处的屋顶上,似有万千雪莲,正在这夜色之中悄然开放。
寒冷的风,掠过庭院,撞到新糊的窗纸上,发出近乎“呜咽”的声音。夏草儿站在这雪光、月影之下,忽然长长地吁了口气!
其实,有件事情,夏草儿并没有告诉段青茗,那就是,今日黄昏的时候,段玉兰带着香囊,耀武扬威地来到段青茗的宁姝苑,发现段青茗没在,就四周看了一圈,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段玉兰和段青茗平日里来往甚稀。所以,夏草儿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便觉得有什么不妥。果然,她在段玉兰离开的地方,发现了一些淡色的粉末!
那些粉末,无色无味。可是,却随着段玉兰的步伐,迤逦一路。夏草儿看了,生生地被吓了一跳。她连忙叫人仔细地扫干净了。然后,又冲洗干净了。然后,才留着那一小包,叫了小蓉,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哥哥的手里!
这些药粉,很快就会送到太医的手里,然后,夏草儿将会告诉段青茗,段玉兰将这些东西丢到这里的最终的目的!
夜,寂静。夜,无声!
段青茗累得狠了,几乎是倒床就睡。然后在,半夜的时候,一阵冷风拂面,她幽幽地转醒了过来!
难道是窗子没有关么?
段青茗蹙了蹙眉,今晚轮到夏草儿守夜,这个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如此粗心了呢?
寂静的夜里,明月映照在窗子上。映着那满地的雪地萤光,屋子里,亮堂堂的。
段青茗睁开眼睛,想起身去关窗。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那感觉,犹如一只野兽,正张牙舞爪地在黑暗中蜇伏着,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将一切全部吞噬!
有人?
段青茗心中一凛,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蓦地起身,一手握住了右手手腕的镯子,机警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然而,屋子里的夜灯,幽幽地亮着,窗外明月皎洁,似乎比屋子里更亮一些!
窗子,是半开的!厚重的窗棂,在黑夜之中,正在“吱呀”地摇晃着,将屋外的月光,照进长方形的一片,犹如一方手帕,明亮耀眼!
屋子里,静极了,段青茗又将四周的暗影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人!
段青茗微微地吁了口气,还好,没人!
看来,是自己紧张过头了,段青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才缓缓放下抚在右腕的手,缓缓下床,想将窗子关好!
就在这时,身后蓦地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犹如静海里突起的怒滔,宛若冰雪顶上突然压顶的世石,宛如刀刃利箭,在一瞬间,刺入了段青茗的心里!
段青茗原本平静的心,顿时剧烈地跳了起来……只不过一霎那的时候,她汗湿衣背!
有人潜进了屋里?
可是,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呢?刚刚,他又躲在哪里?他来此,究竟图谋为何?
这些,段青茗统统都不知道!
“阁下是谁,三更半夜地进到我的屋里,有何贵干?”
段青茗的声音很静,段青茗的声音很冷!
两次了,距离上一次有人潜进她的屋里,已经整整两次了!第一次,她被人用剑逼着。要她交出珍宝,而这一次,干脆的,对方如入无人之境,还敢在她的屋里轻笑?
恍然间,段青茗觉得,那笑声有些熟悉,只是,因为太过紧张了,一时,她竟然没有分辩出来!
没有人答话!
只有静静的呼吸声,在空气里缓缓流淌。
段青茗站在那里,保持着即将关窗的姿势,既不敢动,也不敢回头!
她生怕,只要她一回头,那个人,就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举动出来!
屋外的冷风,从半开的窗子里一团团地涌了进来,只穿着单衣的段青茗,如抱浮冰!
只听“擦”的一声,屋子里的灯,又被点亮了一盏。段青茗按捺住心跳,缓缓回头,就看到了那个坐在灯下,静静地望着她的年轻男子!
火红的灯光,舔着那人的脸庞!
那样完美的轮廓,那样温润的肌肤,那样妖娆而潋滟的眼神,不是炎凌宇那位无聊的爷,又是谁呢?
段青茗长长地吁了口气。怒意,在那一瞬间蜂涌而来,几乎将她的理智淹没!
段青茗一手提着裙子,“蹭,蹭,蹭”地来到炎凌宇的面前,伸出拳头,用力一朝他的身上劈头盖脸地打去,她一边打,还一边骂道:“你个登徒子,你个瘟神,你半夜三更的跑到人家的屋子里来吓人,你有病是不是……”
令段青茗奇怪的是,炎凌宇既不动,也没有反抗,只是任由段青茗用力地将拳头锤在他的身上,头上。
随着段青茗的姿势,灯影一震,满室晃动!
而段青茗,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炎凌宇,一边怒不可遏地一指窗口:“你很喜欢爬窗是不是?有空了,把你家的门全部都摘了,你天天爬窗走!”
不知道究竟打了多少拳,也不知道有没有把炎凌宇的祖宗八代都问候干净,总之,段青茗累了,腿一软,跌在地上,看着炎凌宇的眼神,仍旧是气哼哼地!
哼,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这位爷八成是有梦游症是不是?
炎凌宇望着瘫软在地下的段青茗,薄如刀刻的唇微微一扬:“打够没有?”
如果你打够了,是不是应该轮到我说话了?
段青茗没好气地怒道:“当然不够,我真想把你打扁,然后,扔到烂泥堆里去!”
炎凌宇望着半开的窗,以及只穿着一身襦裙的段青茗,微微地弯了弯唇:“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先披件衣服,然后,再想想怎么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