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夫诚惶诚恐,捧出一个锦袱,颤声道:“今早臣下醒来,见书案上多出此物,不敢丝毫担搁,立即来禀报皇上——这,正是昨日为臣进献的那样东西。”
刘启已知锦袱中是“和阗玉枕”无疑。心中一震,但脸上并不显露甚么,慢条斯理问道:“可是夜里,有人从皇宫盗去,再送到你那里的?留下甚么蛛丝蚂迹吗?”
周亚夫望着皇上,微微点头道:“臣也如此想。除了原物外,只有一枚竹简,上面画了‘一朵云’,别无文字。为臣想,这必是一个侠客的名号。意思很清楚,不外是说,是说……”周亚夫甚为犹豫,一时难于启齿。
“是说甚么?……”刘启立刻沉下脸来,口气已有不快,说完即用一双醉眼盯着周亚夫。
周亚夫明白,已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怕也没有用。于是略加思忖,理了理思路,沉声道:“臣以为,平叛大局已定。想当初,叛军炽盛,仅三个月便土崩瓦解了,此乃皇上谋定大局,其功盖世,可与高祖相比……”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周亚夫这几句恭维,正搔在刘启痒处,自然听得入耳,不由连连颔首。周亚夫便继续道:
“皇上,目下要务乃是善后,收拾人心最为要紧。似,似乎,不宜将那些跟随造反的人,都赶尽杀绝。常言道,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