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世间处处有黄金,只因有心算无心。日间楼头且高卧,夜来头顶数寒星。
且说曹正,去岁时新年临近,随着一远方叔父去了山东做生意。临行前,林冲给了十两银子作为资本。于是曹正便用这十数两银子,在京都买了些华丽衣服,随着叔父去了山东。
到了山东,将这些衣服变卖了,其中却是女装卖的最快,不消一日,带来的十数套女装便销售一空,倒是男装,用了五日才售完。
曹正不知,因为这些衣服都是京都的时令样式,在山东自是大受欢迎,而时间,最是女人喜欢新鲜感,看到了这些衣服便挪不动步伐。
曹正心中高兴,将这一消息告知叔父得知。原来曹正到了山东,便和叔父分开,叔父带来的货物是一车赞皇金丝大枣,到了山东,便去买家交付。
回来后,听得曹正已然将衣服售完,曹正将售卖衣服的详细,说与叔父得知,其叔父听了后却道,你这些衣服卖的贱了,本来何止能赚二十两银子,这些乡绅土豪,家中富足,你即使将这些衣服卖十倍的价钱,也会有人来买。
曹正听了,心下也不是很在意,知足才能常乐。既然此时知晓了这一发财线路,以后自是会财源滚滚。又发现此地人最是喜爱官服,不时有人来打听有无官服可卖,甚至愿意给出高价,后来得知,一套官服在此地能卖出天价,这些对于常人来说,会有些困难,但是对于曹正,却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曹正乃是林冲的弟子,在禁军中效力,与一些低职文官也有着交情,要买几套旧衣物,自是小事一件。
曹正心想,回京都时,带些此地产的高粱酒回京都贩卖,已经给林冲买了十斤上好的高粱酒,准备一同带回去。
此日,在街上吃山东特色美食,煎饼卷大葱,煎饼嚼劲十足,配合着白葱的辛辣,别有一番风味。
于是便与店家一通谈话,谈话后才知晓,这煎饼乃是用山东本地的面粉制成,非是要山东本地的面粉,才能造出如此煎饼。可是这大葱,却是由山西运来。曹正一听此话,发现了其中商机,心想,反正看来,现在离着过年还有些时日,叔父在山东还有生意要做,一时走不开,不若我就雇着些车马,去山西一趟,一来贩卖些葱回来,二来也权当游历。便又将一些高粱酒预定了,推后了些取货日期。
听闻人说,山西的五台山甚是出名,寺庙也甚是灵验。更有活佛在寺里主导一切事物,此番前去,正好给老母亲还愿。
是时,京都内妇女,大多许下《血盆愿经》,这血盆愿经,要求妇女时时忏悔,凡是有过生育的,便是造就了恶业,而消除这恶业的唯一法门,便是朝夕默诵血盆愿经,其实这血盆愿经只是邪魔外道杜撰而来的骗钱法门。
曹母许下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曹正幼时年少,后来当了屠夫,杀生过多,造就了恶业。其母知其不得不为,便许下了以后要在佛寺捐赠一门槛,经历千万人踩踏,指着这门槛代替曹正受过。后来曹母病归,弥留之际,提醒曹正莫要忘了她许下的愿。
此番去山西,便正好能给五台山捐赠,替曹母还愿。便在山东买了十车枣子准备带往山西贩卖,做买卖的行业,要做来回生意,要指望着两头发财。若是只是雇了人去山西贩葱,空车去,回来时才拉葱,这去的途中,便白白浪费了许多车子人力,纵使回来将葱全部卖了,也赚不了许多钱。
曹正雇人车马押运着枣子,行了十数日,到了山西,寻了几家商铺,将枣子批发了,交付完毕,已是夜色,便寻了客栈歇息,此夜无话。
第二日早早醒来,吩咐一众人员,好好看管车马,歇息一日,自己有事要出去一遭。
俗语云:世间好语书说尽,天下名山僧占多。却说曹正将一众人员吩咐安排妥当,便携了褡裢出门,直走五台山。到了五台山山下,却见游人如织,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卖信香黄表小吃的摊贩,随处可见。两旁是一些民房,干着茶肆酒楼饭店的买卖,外边挂着素牛肉,素鸡肉等招子。
曹正便寻了一家摊贩,买了些香纸,信步上山。
山路渐行渐阔,因为临近新年,前来还愿的人也很多,几欲要挤破山门。
上山途中,看到山中还有一些道观,不过大多已经没落,了无生息。原来五台山本是道教圣地,后因释迦牟尼佛曾在灭度前预见,他灭度后,文殊将会在五台山证道。
东汉时,便有天竺高僧来五台山建寺,建有东西两个道场,一为汉传佛教,一位藏传佛教。两者在此水乳交融,共同使得佛教意旨得以彰显弘扬。更有佛母洞、白云寺、广化寺、慈福寺等众多庙宇名胜。
五台山佛教的成就也得到了天竺的认可,更成了同列国文化交流的一个契机。
相反,在藏传佛教和汉传佛教的影响下,此地的原住民道教反而逐渐没落。想来个中缘由不外乎是道教主张寻求亲近自然,天人合一,更喜爱清静,见五台山人员渐渐增多,不喜这俗世的喧嚣,便隐没在其它深山中。二来则是因为,自唐朝以后的道教,追求逐渐低劣,开始向下九流发展,传统的道学已经逐渐没落,更多的假道士借着占卜问卦算命敛财,真正的道士反而隐藏的更远。如陈抟老祖,在华山上隐居,不问世事,世人也不知其到底在俗世红尘中度过了多少岁月,有说两百余年的,有说羽化成仙的,其留下的证道心得经久不衰。
曹正上得山,找到了庙中主事,但见一颗油璇璇光头,两只精亮亮鼠目。行来脚下生风,开言满口铜臭。
曹正对其说明来意,庙中主事略加思索,拿出本子看了,过了片刻,道,正殿偏殿山门的门槛都已许下了人家,唯余僧舍还有空头,问曹正可否中意。
生怕曹正反悔,紧忙对曹正说到,这僧舍与智真长老毗邻,智真长老要回自己的房间,亦要由此经过,并且智真长老时常就在僧舍催促一众僧人功课。
又道智真长老乃是活佛,这门槛经智真长老灵足一踩,便能抵消千万罪恶。
曹正闻言,便道:“如此也好,我这便下山寻得一个好木匠来丈量了,明日便将这门槛安放在僧舍的门上。”
主事听了曹正言语后说到:“些许小事,不劳烦施主费心了,庙内自有木匠,你布施五两银子,余下的事情便不用你多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