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慕容思炫侦探推理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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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由理绘的复仇(2)

我点了点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只见冰箱里有十多瓶啤酒。我拿出其中一瓶,忽然两手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心神恍惚地把啤酒的瓶盖打开,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迷药。这是我早在日本就准备好的特强迷药,服下这种迷药的人,会在一分钟内失去意识、昏迷不醒,且昏迷状态将会持续一段不短的时间。

我用抖动着的手把迷药倒进啤酒里,接着拿着啤酒回到大厅。高嘉勇望了我一眼,我跟他视线相接,微微地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把头低下。

但高嘉勇似乎没有觉察到我神情之中所流露出来的惊慌,微微一笑,把还没抽完的香烟放在烟灰缸上,接着倒了两杯啤酒,说道:“来,由理绘,陪我喝一杯。”

“嗯,好呀。”

两个杯子轻轻相碰,五秒后,两个杯子都被一饮而尽,杯子里连半滴啤酒也没有了。

我偷偷地看了看手表,心中默念: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砰砰”两声,两人倒下。屋子里清醒的人,只剩我一个。

报仇的机会到了!高嘉勇,你杀死了我的父亲,现在我就要你填命!

我咬了咬牙,拿起放在饭桌上的水果刀,一步一步地向高嘉勇走去。

还差两步就走到高嘉勇身边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当时我集中精神,准备行凶,心中紧张得“怦怦”乱跳,门铃声突如其来,把我吓得轻呼了一声,手上的水果刀掉落在地,差点插在高嘉勇的身上。

如果水果刀刚好插在高嘉勇的身上而让他死亡了,难道这会算是误杀吗?

高嘉勇,杀人了就是杀人了,不要为自己找借口!杀人者,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原谅的!

就像我,即将要为父亲报仇的我,也将会成为一个永远无法被原谅的杀人犯!

我定了定神,门铃声又再传来。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把两个晕倒的人拖进了高嘉勇的房间里。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六七分钟后,当我把两人都拖进房间并关上房门后,已累得呼呼地喘着气。

我又休息了两分钟,让自己稍微缓过了一口气,接着把地上的水果刀放好,再环顾四周,确认一切都处理的完美无缺、毫无破绽之后,才放心地走到大门前,问道:“谁呀?”

“高嘉勇的朋友。”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高嘉勇的朋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呀?

我很不情愿地把大门打开,只见站在门外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头发零乱,神情呆滞,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你好,”我淡淡一笑,“第一次见面。我是……”

“我知道,”男青年打断了我的话,“我见过你的照片,我知道你是谁。”

“啊?”我无比惊讶,“你、你见过我的照片?”

男青年没有回答,径自走了进来,走到大厅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下,左右张望,接着问道:“高嘉勇呢?”

“他……”我想了想,随口说道,“他到外头买啤酒去了,刚出去不久。”

“哦。”男青年冷冷地说。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男青年没有回答我,反而又向我问了一个问题:“房子里只有你们两个?”

“嗯,”我点了点头,“他外出了,而我刚才在洗手间,所以这么久才来开门,真不好意思。”我说着向他微微鞠躬。

“哦。”男青年的声音仍然十分冷淡,语气之中连丝毫的感情也没有。他顿了顿,接着又说:“我想上厕所。”

上厕所?幸好刚才我没有把他们两个拖到洗手间里。

“嗯,洗手间在……”

“我知道,我来过。”男青年说罢,向洗手间走去。

而我则留在大厅里,坐立不安。

这个男青年到底是谁?他来这里干什么?不过这两个问题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到底什么时候离开?

他在这里多留一分钟,发现高嘉勇就在房间里昏迷不醒的可能性就又多一分。

几分钟后,男青年回到大厅。我向他笑了笑,问道:“对了,你找高先生什么事?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哦。”男青年说着,把右手插进口袋里,微微地吸了口气,“你的中文说得不错。”

“谢谢。请问你贵姓?”

“慕容。”

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假装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对着手机说道:“高先生,你有一位姓慕容的朋友来找你。唔?这样呀,嗯,我跟他说一下吧。”

我当然没有真正拨打高嘉勇的电话。我不知道他的手机放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的手机是处于有声模式还是振动模式。如果我真的拨打了他的手机,而手机铃声又在附近响起,那不就等于跟那男青年说,高嘉勇此刻还在屋子里吗?

假装挂掉电话以后,我充满歉意地说道:“真不好意思呀,慕容先生。高先生说他在外头遇到了一些事,需要处理一下,要晚点才回来。他叫你先回去,他回来后再给你打电话。害你白走了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男青年扭动了一下脖子,淡淡地问:“他真的这样说吗?”

“是呀。”我轻轻地皱了皱眉。

男青年嘴角一动:“你真的拨通他的电话了?你刚在真的在跟他通电话?”

“你、你什么意思?”我有点紧张。

男青年微微一笑:“在你拨通他的手机前,我先拨打了他的手机号码。他的手机被我的手机占线后,还能接通你的电话跟你通话?真神奇呀。”

“什、什么?”我微微一愣,“刚才你把手插到口袋里,就是要用手机拨打高嘉勇的手机号码?”

“对啊。”男青年的神情又恢复了冰冷的状态。

我咬了咬下唇,有点惊惶地解释道:“这……这没什么奇怪的!他的手机设置了呼叫等待功能,所以可以在被占线的时候显示我的来电……”

“不用再狡辩了。”男青年打断了我的话,“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你无法掩饰。”

“你说什么?”我假装糊涂。

男青年舔了舔自己的大拇指,接着一字一顿地说:“高嘉勇此刻就在房间里,难道不是吗?”

七、高嘉勇

眼前一片黑暗。这里是什么地方?

四肢无力,脑袋晕厥,意识十分模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隐隐约约听到一男一女两人在对话。是谁在说话?

八、水谷由理绘

我听那男青年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心脏紧缩,口中几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男青年接着慢慢地说道:“你在高嘉勇的啤酒里放了迷药,让他昏迷不醒,在你想对他展开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我却来了,于是你连忙把不省人事的高嘉勇拖进房间里,并关上了房门。”

我听他这样说,心中的惊讶实在是无法形容!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这一切发生之时,他不是正在大门之外吗?难道他有透视的能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咬了咬牙,有点生气地说,“他是到外头买啤酒去了,根本就不在家里。”

男青年微张了一下嘴唇,但却没有急着说下去,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蓝色的铁盒,从盒子里拿出一颗糖,扔到嘴里,接着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第一,我想是你从冰箱里把啤酒拿出来后,准备往啤酒里放迷药之时,过于紧张,紧张得连冰箱的门也忘记关上了,我虽然没有走进厨房,但从这里已能清楚地看到冰箱里还有十多瓶啤酒,既然冰箱里还有啤酒,为什么要到外头买呢?因此高嘉勇到外头买酒的说法不成立;第二,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高嘉勇的那双休闲鞋放在大门旁边,反而拖鞋不在了,据我所知,他外出之时,一般就是穿那双休闲鞋的,既然休闲鞋还在,而拖鞋不在,可见他正穿着拖鞋、还在这间房子里的可能性颇大;第三,在饭桌上放着一个烟灰缸,烟灰缸上有一根还没烧完的烟,你身上没有烟味,可见那根烟不是你抽的,你又说房子里本来只有你和高嘉勇两人,所以那根烟是高嘉勇抽的,即使他赶着出去买啤酒,没能把烟抽完,也该会把没抽完的烟带走,而不会把烟留下,由此可以推测,他还在房子里,他是忽然遇到了他所预料不到的情况,无法行动,所以烟还放在烟灰缸上。根据以上三点推测,可以得出‘高嘉勇此刻在屋里的可能性极大’的结论。”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这就是推理吗?眼前这个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的男青年,真的是通过观察和推理,而得知了他进屋以前房子里所发生的事?而且所知跟事实几乎完全吻合?这怎么可能?

我想当时我的脸色一定变了,变得苍白。

我还没有说话,男青年咬了咬自己的食指,接着又说:“你除了说了高嘉勇到外头买酒这个谎言外,还说了其他谎言。你刚才说:‘我刚才在洗手间,所以这么久才来开门。’对吧?第一,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洗手间的地上满是水迹,大概是之前有人在洗手间里洗澡而留下的,但洗手间外的地面,却一点水迹也没有,这就说明至少在我到达以前的十五分钟内,没有人从洗手间走出来,因此你说你因为呆在洗手间而没能出来开门的说法是不成立的;第二,我一进门就看见你满头大汗,说明在我进来以前,你不是在洗手间,而是正在干一些消耗体力的事情,虽然你可能在干完那件事情后,稍微休息了几分钟,让自己不再喘气,但却忘记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这太不可思议了!真没想到,推理竟然如此可怕!我听着他慢悠悠地对他的推测娓娓而谈,而他的所谓推理又竟然跟事实一模一样时,我的面容逐渐扭曲,心中先是十分惊惶害怕,但到了后来,反而恢复平静。

反正他什么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男青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装着各种水果软糖的透明塑料袋,拿出一颗,放到嘴里,接着问我:“你要不要吃?”

他在如此时刻问我这样一句话,可真让我啼笑皆非。我摇了摇头。

男青年“哦”的一声,收起那袋软糖,接着又说:“于是我在思考你所干的那件消耗体力的事情是什么。接着,我又观察到两个疑点:第一,在高嘉勇的房间的门前,有一只拖鞋,这一点,我想是你所没有注意到的;第二,你跟我谈话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目光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望向高嘉勇的房间。以上这两点线索,再加上之前的‘高嘉勇还在房子里’和‘你在我进门前干了一件消耗体力的事情’这两个推论,我就得出‘你让高嘉勇昏迷,并把他拖进房间,但却不小心让他的一只拖鞋遗漏在房外’的结论了。”

听到这里,我终于彻彻底底地心服口服了。我苦苦地一笑,淡然道:“你的结论完全正确。”

男青年舔了舔嘴唇,又说了一句话。他的这句话,让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我,又再紧张起来。

他说的是:“我想,此刻在高嘉勇的房间里,不止高嘉勇一个。由于服下你的迷药而晕倒的人有两个,也就是说,你刚才是把两个人拖进高嘉勇的房间里的。”

“你……”我大脑一震,急促地喘着气,“你为什么连这点也知道?”

“因为我在大门旁边,除了看到高嘉勇的休闲鞋外,还看到两双女性的鞋子,于是我想:第一,那两双女性鞋子的其中一双,是你的,而另一方面,高嘉勇之前跟我说过你的事,让我看过你的照片,所以我知道你是从日本来的,来中国旅游的你,同时带上两双鞋子的概率不大,所以另一双女性鞋子,并不是你的;第二,那两双鞋子的大小是不同的,根据我的目测,一双是三十五码,一双是三十七码,于是我更加肯定,两双女性鞋子是属于两个不同的人的。根据以上两点推测,我就知道房子里除了你和高嘉勇外,还有一名女性,而她一直没有出现,所以我推断她和高嘉勇一样,被你弄昏迷了,并拖到高嘉勇的房间里!”

我无言以对。

“难道你还想狡辩,说那个女子陪高嘉勇到外头买酒去了?”男青年嘴角微微往上一翘,淡淡地笑道,“不应该是这样呀。以你和高嘉勇的关系,陪他到外头买酒的不应该是你吗,水谷由理绘?”

九、高嘉勇

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了。我勉强站起身来,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房间。房间外的对话声仍然在断断续续地传来。我定了定神,慢慢地走出房间,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人正站在大厅谈话。

那男的是我认识没多久的朋友,一个叫慕容思炫的青年。至于那女的,竟然是——

爱子?!

这时候,只听慕容思炫对爱子说道:“以你和高嘉勇的关系,陪他到外头买酒的不应该是你吗,水谷由理绘?”

什么?水谷由理绘?我听到这里,不禁惊呼:“你们在说什么?”

我话音刚落,两人向我望来。爱子见我出来了,神色一变,表情瞬间凝固了。

我喘着气,大步地走到两人跟前,向爱子质问:“慕容思炫叫你什么?水谷由理绘?你不是姓久高吗?”

爱子没有回答。我心中混乱不堪,忍不住又追问道:“你不是叫爱子吗?你的全名不是叫久高爱子吗?”

十、水谷由理绘

上了大学以后,我用尽一切手段来调查高嘉勇,我甚至查到了他所用的MSN,并把他加为好友,从网络上,直接进入他的生活!

经过一段时间的网络交流,特别是我把我的照片发给他看以后,他竟然爱上了我!他说我跟他的亡妻长得很像,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一看到我的照片,一跟我聊天,他就会不知不觉地想起亡妻,心中感到无限温暖。

而我,我为了要调查父亲失踪的事件,我决定深入接触高嘉勇。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决定——跟他网恋!

当然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姓名叫水谷由理绘,一来我怕他会联想到我的父亲——水谷慎悟,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有了防备,我便永远无法得知父亲失踪事件的真相了,二来我并非真心跟他交往,不想留下我的真实资料。我跟他说我叫久高爱子。我并不知道世界上是否有一位叫久高爱子的女性,因为那毕竟只是我胡乱杜撰的一个姓名。

高嘉勇对我倒是十分坦诚信任,几乎把他的事情都没有保留地告诉我。他跟我说他的妻子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他有一个儿子,跟我同龄,现在在日本东京读书。

去年,他到东京探望他的儿子的时候,跟我见面了。我们相处了两个星期。临别前,他说跟我相处的那两个星期,对他来说,刻骨铭心,毕生难忘。

他回中国后,我们继续通过MSN交流。有一次我们无意中谈到他的儿子。我随口问他他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他说,叫高乐坚。

高乐坚?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后来我才发现,原来高乐坚竟是我的同班同学!

于是我又主动接近高乐坚,甚至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我同时成为了他们父子俩的爱人,这也算是复仇的一部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