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美国人这种开放的国风,她也讨厌美国人不把任何身体触碰当一回事儿,当然她最讨厌段宜恩。
好歹也是亲了一口,亲的还是嘴唇,还当了这么多人的面亲的,他怎么可以装作无所谓地接着跟朋友聊天说笑?陆吟荷讨厌这样,但又无可奈何。她不可能跑上前拉住段宜恩说你要对我负责。这让她的怨气很深,深到让她待不下去。
这件事过去了一分钟后,陆吟荷坐落在公车站,倒不是等车,只是觉得这地方特别好,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和人,空气清新,一点都不像KTV那么乌烟瘴气的。一个人,一座城,这叫浪漫。一群人,一间KTV,这就变态了。。。。
这事儿绝对是玩脱了。并且现在演变到一种很糟糕的境地。
陆吟荷想了老半天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段宜恩虽然对她很好,可这真的比得上林月霜对她万分之一的好吗?那个与她并肩作战,有着一样目标,性格互补的人是谁,想必一个小时前她就是没搞清楚这些问题。现在清楚了,巴黎的清风拂过,扫走了所有的杂念,她可以正常的思考。
对于爱错人这一说大家习惯用美丽的误会美丽的相遇这样'美丽'的词。要陆吟荷说,这一切都是个陷阱,甚至是一种一厢情愿的,可能也称得上是爱的东西在作祟。初到异国他乡,朋友只有一个,突然间出现一个温柔的高富帅,既带你见了家人,还无偿教你英语和数学,这一些好都迷惑了她,于是造成一些误会。其实这真的很好理解,她就是自私了。本着她无爱主义者的精神,爱也没用,就光给她带来精神创伤了。而且现在看来。段宜恩也没什么特别。外黄里白的香蕉人,觉得女孩儿都可以随意玩弄,她就是美剧看的不够多。
虽然陆吟荷逼自己往那个方向想,可难过却还是存在的。精神再怎么脱俗,身体却还是血肉之躯。话说回来,她的精神也并不脱俗。这是大起大落的一天,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身体方面。她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瞳孔中照映出巴黎这个梦幻的城市,明艳的车灯,衣着时尚的人,快节奏的生活步伐,收入眼底的景色很美,可这一颗心还是觉得被摧残了。
其实可以不要这么理性的思考问题,因为他们离聪明人还太远太远。刚刚看林月霜离开的那一刻,她回忆起了很多事情。从小到大,她们俩都那么好。就算有争吵,一定都会有人先行道歉,要知道像她们俩这样打死不认错的人却都愿意在每次争吵过后道歉,这足以证明这段感情是多么珍贵,那她到底为什么要去破坏这份珍贵?
错了,这一切都错了。
陆吟荷垂下头,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视线与泪水,掩盖住了她一身的疲惫。
她自己一个人待了一会儿,思考了二十分钟,剩下在干嘛她也不大清楚,反正就坐着。她觉得自己在等什么,应该是在等谁找她。这么多年就是这么幼稚,离家出走也得有个谁把她拉回来,要不然太没尊严了。后来她自己把自己给想明白了,这异国他乡的,上课之交到处都有,可是真正担心她有没有回家的估计只有三个人,林月霜,王Jackson,段宜恩,结果这一个晚上,三个人全给得罪了。
陆吟荷仰天长叹,把眼泪收了回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也被丢到一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问题:那酒店名字叫什么来着。。。。。
她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两点了。。。。三点她还有任务呢!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就是忙的都没时间悲伤了。她起身拍拍屁股,好麻。。。。
公车不会坐,手机没有流量也不会用GPS,勉强回忆起酒店名字,口袋里还有点钱,除了坐出租车没有别的方法。
大半夜的,温度低了又低。陆吟荷把头缩进衣襟,站在路边不停地跺脚让自己暖和点,然后伸出一只手挥了两下,很快一辆车就停到了她的面前,摇下车窗,出现个满脸胡渣的大汉。
”un。。。。do you speak English?”
”a little, come up first,it's cold outside。”
听得也不清楚,带着严重的。。。。巴基斯坦腔。。。。算了,先上车了,因为真的很冷。
她拉开了车门,一阵妖风吹过,吹得她眼睛都疼了。迷迷糊糊地一只脚刚刚踏上车,一股巨大的力量跟她作对,用力关上车门,把自己的身体拉到后面!等陆吟荷反应过来,才发现是段宜恩扯着自己的手。
司机大叔此时也下车了,摊摊手做了个要打人的姿势,说的一口乱七八糟的英语。
陆吟荷被挡在了后面,看不清此时段宜恩是什么表情,只听见他居然发出了比跟Jackson吵架时更大的音量,”you don't even have taxi sign on your car!Leave my friend alone!”
被段宜恩这么一说,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辆出租车没有牌子立在上面,是一辆黑车!
胡渣司机非常壮硕,不管是从体格还是个头都抵得上两个段宜恩,他显然也是发现这一点,伸手狠狠地推了一把段宜恩,便悻悻地上车离开了。
段宜恩还是段宜恩。温润如玉,像拍灰尘一样拍拍刚刚被推过的地方,很自然地拉起了陆吟荷的手,回眸一笑,”走吧!”
他还是他,像没事一样地笑着,温柔地保护身边的人。刚刚的一切到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那留在嘴唇上的余温又是谁给予的呢?那么纠结的自己对上了这么无所谓的他,这一切都太荒谬了。
陆吟荷甩掉了他的手,连句话都不愿意说便往反方向走,两条小短腿走的倒还挺快。
段宜恩快步跑上前再一次拉住她的手。凌晨的大马路,一对男女拉拉扯扯的,真像闹别扭的男女朋友。
”你生气了?好啦对不起,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乖听话。”他双掌闭紧,做出拜托拜托的姿态,在自己的面前蹦蹦跳跳的耍宝,摆出特别可怜的样子,看起来也算明朗,当然了,谁占便宜谁开心。她陆吟荷虽说没什么节操,但也有点底线的。
他越是明朗,陆吟荷就越是不开心,绕过他接着往错的路走,比刚刚走的更快。
”我给你发微信你怎么不回我啊?真的打算不理我啦?好了不生气了,很冷唉!”他跟在后面追了一路,腿长的优势在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
陆吟荷咬着牙,被他拦在路上。猛地回过头与他对视,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又气又恼地拿出手机,”我手机没流量,要找我不会打电话发短信吗?别假装关心。不要再跟着我了。”
”那我下次就会打电话发短信,现在不要再生气了。我们越走越远了。”他把陆吟荷转向正确的方向,嬉皮笑脸的。
”那关你什么事啊!再跟着我我就打你了!”她一转头,拿出手机抵在段宜恩的喉结,往前用力一推。段宜恩的眼睛都瞪大了。
这个气生的比起床气还要可怕。好歹起床气没有攻击性。现在她看起来是真的打算要杀人的样子。
段宜恩往后缩了缩,指向自己的脸蛋,”那你打我吧!然后跟我回去。”
”这你说的,我打人很疼的!”
”打吧打吧!”他也不知道说真的还是假的,看起来是真的不在乎会被揍这件事儿。笑出了一口大白牙,奉上他漂亮的脸蛋,亲手把自己送进虎口。
陆吟荷的狂躁症发作了,主要症状表现在,拳头比脑子清楚。
”嘭!”的一声,她一拳打在了段宜恩的脸上,用力到快要把自己的身体给丢出去。所有的怨气,怒气,不开心都发泄在她小小的拳头上,打的她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