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悠远的大海中拔起一座奇异的高山,它就像是一座直戳云霄的巨型哥特式教堂,像女神一样静谧地矗立在海天之间,俯视着一切生灵。
海鸟成群结队围绕着山腰飞舞,顺着鸟群飞翔的方向,侯爷带领一干侍卫螺旋式向山顶飞去。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如此巨大的猛禽靠近,这些海鸟们也不四散逃走,只是自觉地让到一边以供大鹰们通过。
经过的地方,四处都可以看到村庄散落在绿林间。人们的居所是用石头造的,面朝南面,依山而建,平坦之处还能看见色彩斑斓的田地。有数条瀑布自山间飞流直下,如同飞扬的白色绸缎装饰着这座巍峨的高山。
我惊讶的几乎合不拢嘴,这样如仙境般的景色,在我所认识的世界应该早已不复存在了。人类已经利用了自然界所有可利用的资源,除了个别景区还残留着些许自然痕迹,其他的动植物都被规划的井然有序。人们把自己和动植物都锁进一个固定的空间,完全摒弃了动植物自然生长的规律。
我一边赞叹大自然的美丽画卷,一边唾弃人类自以为是的愚蠢作为。
"这里就是扶桑啊?在地图上的坐标是在什么地方?"我想,我此时的表情就像是刚进了桃花源的武陵人,"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山。"
"没见过是正常,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东极仙岛。"那侯爷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们九州凡人不就是为了找东极仙人,寻仙药,才到这附近冒险的么?"
我被他说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九州八州的?什么东极西极?我从来只听过南极北极。
"什么仙岛,九州,没听过。"我道,"你们千里迢迢,把我们从s市抓来想干嘛?"
"别满口胡言,你究竟是那国派来的,泽国还是白国?"侯爷截断我的话头道,"如若不从实招来,等见了国君不仅不会赐予你仙药,说不定会直接将你们斩首。"
我扶额,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和他沟通,我俩你一言我一语,根本说的就不是同一个问题。我琢磨着这人刚才的话,刚才他说的两个国家,根本就不存在我的认知范围内。而至于仙药之类的,那是古装神话剧里才有的东西,而他似乎对那玩意的存在深信不疑。
"你知道大东亚共和国吗?"我试探性的问。
侯爷扭过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虽说我们扶桑人从不与九州往来,但是绝不是闭塞的国度。"
他伸手指向西面,我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远方的汪洋中,大陆的轮廓线起起伏伏,若隐若现。随着我们向上升高,逐渐清晰起来。
"当今的九州大陆,群雄四起,早已不再是众神所支配的地方。有冥、泽、峰、均、吴、霄、白、离和青丘,九国鼎立。从未听说有第十个国度崛起。"侯爷用平稳的声音解释道。
我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腾飞。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我们这是穿越了?从那遥远的大陆的影子上,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人工痕迹,完全是一派天然的山丘模样。
我又用通讯器搜索了一次信号,依然是搜索未果。搜索不到卫星信号有很多可能性,也许是通讯器坏了,或者是卫星故障,再或者卫星根本不存在。第一种可能性已经排除了,因为在执行任务中,三个人的通讯器同时坏掉的情况太少见了;第二种可能性根本不可能发生,因为国家首脑不会允许,他们会在卫星故障之前就把它换掉;剩下的只有第三种可能了??
只要脱离了这个扶桑岛,自由便唾手可得了。我摸着颈动脉处的硬块,想着,他们再也别想决定我们的生死。
思量之间,飞鹰已经把我们带到接近山顶之处。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堡依附着山壁而建,蜿蜒的石阶沿着山形起伏连接着各处宫殿,又从最高也是最巨大的一栋建筑延伸向上,直接蔓延到山的最高处。
山的最高处生长着一颗奇异的大树,主干由两棵树的树干互相纠结着,粗壮得恐怕三十个成年人都抱不过来。树冠向四面八方展开,犹如巨大的遮阳伞。那巨大的枝丫上张着的并不是茂密的绿叶,而是燃着一团巨大的烈焰,海风一吹,那一树的火焰便张牙舞爪的跃动起来,美不胜收。
按理说这么一个巨型火把插在这,周围应该酷热难当,万物都被烤得干枯才对。然而神就神在这处,这树燃烧得猛烈,但周边万物长势极好,丝毫不觉有灼热的感觉。
我正对着眼前的景象啧啧称奇,侯爷已经带着我们降落在城堡门前的平台上。刚刚站稳,就看见那叫雷的家伙一脚把昏迷的腾飞从鹰背上踹下来。我连忙跑去扶住腾飞,又狠狠瞪了雷一眼。后者视若无睹,继续关心他的鹰。
我啧了一声,撇撇嘴,拉起腾飞的右手抗在肩上。
侯爷和一干士兵取下各自的鹰嘴上带的羁辔,它们仰头鸣了几声,振翅向山顶方向飞去。
剩下的几个士兵伸手便押上着我和腾飞,却见侯爷一摆手,道:"慢着,本侯稍后要带他们去见圣王,这样衣不蔽体的成何体统。"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那你倒是把衣服还给我们呀。
"侯爷!"雷似乎很紧张侯爷要把我们送去见圣王这件事,"此等贱民有何资格面见圣王?"
靠!被鄙视了,这人果然很讨厌,竟是把我们当低等生物看。
雷还欲说下去,却被侯爷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得禁了声。
"雷带他们去沐浴更衣。"
侯爷说完转身即走,那背影给人以不容抗拒的气势。雷尽管不情愿,但他主子发话了,也只能咬咬牙依言行事。他朝我瞪了一眼,径直朝大门内走去。
我看他一脸不爽,却只能憋着,心里乐开了花,嘿嘿,教你看不起人啊,这会儿还不得老老实实给我们领路?我把腾飞往肩上一掂,跟了上去。
我们在长长的廊道中穿行,两边或是精美的壁画,或是美妙的庭院,这些我都无暇顾及。因为雷在前面闷头疾走,像是有什么令他厌恶的东西在后面追着他似的。我拖着一个比我高不少的大男人,满头大汗地追着雷跑,就怕哪个拐角,人就跟丢了。
你他娘的,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我咬咬牙又把腾飞往上掂了掂,谁知肩上突然没了份量,扭头一看,腾飞抽回搁在我肩上的右手,活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得看着我。
"真粗鲁,拖得我手臂都僵掉了。"
我看他笑得一脸神清气爽,立马反应过来,这家伙该不会老早就醒了吧,亏我还担心得要死,还搞得满身汗。
"靠!那你去找个温柔的娘们来抗你好了。"我没好气地道。
再回过头,却发现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去前面的岔口张望了一下,依然不见雷的踪影,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居然真的跟丢了。说到底都是这个腾飞,没事装个屁啊。
"这位朋友,跟了一路,不嫌累吗?"
见腾往墙上一靠侧头道,我嗤之以鼻。心想,就你这一身黑黑红红的,再怎么拗造型也不会帅好不好?不过刚才只顾着追人了,后面什么时候拖了个小尾巴还真没注意。
"哼哼哼??"
我顿时觉得有些无语,这人是人未到声先至的典型,只听见从走道末端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笑声,我花了写时间才想到,那笑声实在是和宦官很像。
一个身穿绛红色长袍的老者从墙后踱出来。老者身材高瘦,皱巴巴的脸裹在绣满金线的立领中;显得格外苍白,一头银发一丝不苟的背在脑后;精明的眼窝中转动,眼中含笑向我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