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风雨半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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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接亲

护着陈果老的三人,一看五个人拿下这大老杆有点费劲,便也不护着东家了,闪身加入了战团。地上刚刚被打断鼻梁子的打手这会也缓过来了点力气,爬起来,也加入了进去。整整九人对着同玉发。同玉发毫不畏惧,反而火气上涌,骨子里的那股倔劲冲了出来,提着料板子,挨个拍,好在刘家客厅还算宽敞,要是稍微小点,非得被这些人给拆了。

大约两袋烟的功夫,就听见刘家客厅里哀嚎一片,九个打手,没一个能爬起来的,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满地打滚,谁要是想爬起来,同玉发就给他一板子。吃过几次板子的亏,这些打手也学乖了,只在地上打滚,没一个敢站起来的。

当然同玉发也没好到哪去,嘴角也有血,一只眼睛也成了熊猫眼,身上更是脚印无数。也不吭声,就拎着板子来回溜达。

陈果老从两方冲突一开始就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看到这幅场景,却不怒反笑“哈哈……看来叫你同大愣还真没叫错,你可真够愣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赛八仙陈果老是何许人也。有胆量,是条汉子!”

“陈东家过奖了。东家听说过在下?”同玉发客气一句,问到。

“哼!方圆百里要是有什么事能瞒过我姓陈的,我把陈字倒过来写。看你是条汉子,君子不夺人所爱,这鞭子我不要了,那十块大洋就当给兄弟药费了。”

接着,陈果老抬脚踢了一脚还在打滚的手下,说到“还不起来,在这丢人现眼。”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九个手下连忙爬起,跟了出去。从此以后,这十里八村,就都知道了同玉发同大愣的名号。

另一件事,就是十几年后了,那时同玉发已经有四个儿子了,最小的四叔才八个月大。老大,自然就是我爹。爷爷给爹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同宪章。一些长辈们开玩笑,都管爹叫同县长。爹从小跟着二爷爷冯峰学习武艺,在爹十二岁的时候,爹被二爷爷冯峰送了回来,然后二爷爷跟爷爷两人进了屋子里谈了一夜,至于说的什么,没有人知道,大约过了能有七八天,才传来消息称青岭的胡子散了,大当家的冯疯子领着几个小胡子去向不明。爹回来以后,东家刘福把爹送去了私塾读了几年书。转眼又是几年过去,爹那时已经十八了,源于自小学习武艺,自然长得人高马大,干起活来也利索。长相到是跟爷爷如出一辙,一脸络腮胡子。

这一年,也就是一九四二年,阴历八月十五中秋节,爷爷同玉发和奶奶带着四个儿子正在院中赏月,享受着这难得的团圆。正在这时,“邦邦邦”三声敲门声传来,奶奶和爷爷对望一眼,心中纳闷,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于是奶奶放下怀中才八个月大的四叔,向院门走去,爷爷也放下了手中的烟袋向院门方向望去。

“来了!”奶奶一开院门,还没等看清门外何人之时,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绕过奶奶,闪身进到院中。

“大哥!嫂子!”那人说话了。

“你是?疯子?哎呀!快些进屋,好些年没见你了,可是想死哥哥我了。”爷爷待看清来人以后,快步上前,一把拉过那人的手说到。

来人正是我那消失几年的二爷爷冯峰。冯峰的意外到来,爷爷一家人哪里还有闲情赏月,爷爷拽着二爷爷进得屋来,让奶奶去炒两个小菜,再热上一壶烧酒。

不多时,酒菜齐备,两人坐在桌上喝了起来,爹年纪已经十八了,俗话说“家有长子,国有大臣。”这个时候自然有爹再一旁陪坐。

两人一边喝着烧酒,二爷爷一边讲出了这几年的遭遇。原来当年,冯峰受到了反法西斯启蒙思想的洗礼,加上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毅然的加入了地下党,这些年一直在与日本侵略者做斗争。说着说着,二爷爷也说明了来意,“大哥,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也跟我一起走。现在组织就缺你这种胆大心细功夫过硬的,以你的功夫胆量,收拾那帮小鬼子还不手到擒来?”

这时候,爷爷沉默了,按理说,两人磕头过命的交情,兄弟来找,自然应该二话不说。但是爷爷和二爷爷最大的区别在于爷爷有家啊!最小的四叔才八个月大,不像二爷爷独身一人,没有拖累。二爷爷看着沉默的爷爷又到“大哥,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了,来来,我们喝酒,别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这时,爹说话了“爹,我去,你得留在家照顾娘和弟弟。”冯峰一听自己这宝贝徒弟要去,眼睛一亮。问到“宪章,这些年功夫落下没?”

“冯叔,放心,你那套刀法,还有你那绝学壁虎游墙,徒弟我早已经练的青出于蓝了。要不一会咱爷俩比划比划,就怕冯叔你上了年纪,丢了脸面。”

“你这臭小子,你冯叔我会不如你,忘了你这三脚猫的功夫都是谁教的了吧。”

爷爷同玉发沉默良久,拿起了烟袋抽了两口烟,然后狠狠的磕了磕烟袋锅说到“这是脑袋别裤腰上的事,你冯叔既然开了口,爹这个当大哥的自然不能不应,不然坏了当初磕头立下的规律,家里这老小爹也放不下,宪章,你这份孝心爹理解,你可得想好,天底下没有当爹的舍得让自己儿子入虎口的。”

“爹,我想好了。我随冯叔去!家里离不开你,这些年爹你的身体也不如当年了。还是儿子去吧!”

爷爷再次沉默了,过了许久,爷爷开口说到“去也行,不过去之前要成亲,不管留下儿子,还是女儿,都得留个后。”

“大哥,那两个月后我来接宪章,放心吧!打跑了小日本,我一定把宪章完整的送回来。”

就这样,在爷爷发话,奶奶寻了个媒婆,没几天,媒婆就给爹介绍了一个外村的姑娘,也就是后来的娘了。接着两家人张罗起来了婚事,定下了日子。

九月初六这天,正是爹同宪章的大喜日子,一大清早,一家人就忙乎起来,东家刘福也派了伙计,包了红包让人送了过来,时辰到了,爹背上大红花,赶着马车后面跟着一些吹喇叭的喇叭匠,就去接亲,在把娘接回来的途中,大队人马眼看着就要进了刘家庄的时候,碰上了一股日本宪兵队小鬼子路过,能有那么三四十号人,里面跟着几个油头粉面的狗腿子伪军。一看爹这胸前挂着大红花,便知道马车里坐着新娘子。这时宪兵队里一个伪军,上前跟那宪兵队的小队长点头哈腰谄媚的说到“嘿!太君,花姑娘,新媳妇,太君要不要看看!”

“嘿嘿……看看,看看的噶活。”小队长发话了。那伪军自然连忙点头,屁颠屁颠的跑上前去,来到队伍前面,一手拿着王八盒子,一手叉腰,摇头晃腚的说到“哎!哎!哎……停下,停下。”一群喇叭匠子不知所以,就不再吹了,整个路上一下静了起来。

伪军一看自己说话还挺好使,更加得意的说到“你们听好了,我们山野队长想看一看你们的新媳妇。赶紧的,把门帘打开,谁敢不听,小心爷爷枪毙了他。”

要掀开门帘,还要看看自己媳妇长什么样,那我爹能干么,自己还没见着,让你们先看,爹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就要下马车揍那个伪军。

与此同时,伙计赵长河跑到了爷爷家里,喘着粗气,撞开院门就进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爷爷说到“发哥,不……不好了。宪章接亲的队伍让日本宪兵队拦在庄子外面了。那几个伪军非要看看新媳妇。你快去看看吧!我怕宪章一会压不住火气动起手来,那就麻烦了。”

爷爷同玉发一听,二话不说,抓起马鞭就跑了出去。远远的看到一群人围着,扒开人群来到跟前一看,三四个伙计正拼命地拉着自己儿子同宪章,儿子一脸怒气。

“宪章,回车上去!”同玉发说到。一听自己爹的声音传来,同宪章也就不再挣扎,狠狠的瞪了那几个伪军一眼,老老实实的回到马车上。

“几位,小儿今天新婚,还请几位赏脸来陋宅喝碗喜酒,莫要耽误了时辰。”

“你是谁?滚一边去,我们太君还等着看新媳妇呢!你算哪根葱?”其中一个伪军满眼不屑的说到,说着,还用手中的王八壳子上前拍了拍爷爷同玉发的脸颊。接着说到“滚开,别挡着老子看新媳妇!”爷爷同玉发自然不肯让,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交给面前的伪军“长官,高抬贵手,时辰不等人啊。”

油头粉面的伪军,一手接过大洋,掂了掂说到“太君发话了,要看花姑娘,新媳妇。看完就走!看你会来事的份上,爷爷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让开!”

爷爷这时心头火起,站着没动,接着那油头粉面的狗腿子伪军拿枪指着爷爷的脑门说到“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这时爷爷同玉发彻底怒火焚烧,右手一把抓住那狗腿子拿枪的手腕,猛的一搬,让王八壳子的枪口离开自己的脑门,接着抬起左脚照着那狗腿子伪军的裤裆就是一脚。狗腿子吃痛“嗷”的一声,身体不自觉的弯腰想要捂住自己的二弟。这时爷爷右手向后一扽(den),狗腿子一下就给提到了眼前,接着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骂到“小瘪犊子,也他妈没打听打听你同大愣同爷爷是谁,好说好商量不行,非得揍你个鳖犊子。”接着又是几个大嘴巴抽了过去,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时间,其他几个伪军都愣了。暗道“在这方圆几百里的地方,还有敢动我们的人?细数数,这附近哪个城里城外的人娶媳妇让我们碰上,不得先给我们开开眼?”

接着几人一对眼色,同时拿起王八壳子,也不开枪,用枪托就向爷爷同玉发脑袋上砸来。坐在车上的同宪章看到这立马就急了,从车上跳了下来就要动手。还没等爹上得跟前,就见爷爷同玉发闪身挪步,抽出腰间马鞭,齐扯咔嚓几鞭子下去,几个狗腿子伪军就全倒在地上了。

此时,宪兵队小队长山野走了过来,对爷爷竖了个大拇指,说到“你得,大愣的噶活。”接着领着一队人就走了。

迎亲队伍这才有惊无险的把娘娶回了家,拜了天地,蒙着盖头的新娘子已经进了洞房,爹在外面陪客人喝酒,当宾客酒足饭饱,爹正准备入洞房看看那位还没有见过面的媳妇之时,又一件意外出现,使爹和娘成为了一对结婚三年才见面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