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铺车走了一天一夜,到特区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好在离我们住的也不远,我和巧玉下车后,找个三轮车拉着行李就奔我们的出租屋了.那个曾经记录了多少快乐的出租房门上竟然也帖了一个福字.我笑着给巧玉说准是你表哥过年的时候来帖的,打开房间后还是走的模样,巧玉就赶紧收拾起来,我帮忙把行李也整理好,然后过了一会到工业区找龚怀成去,到宿舍才知道,他们已经出去玩了,没在宿舍.后又找到我们的师傅,给他带的我们家乡的一些特产,这也算是大家在一起互相照顾的情谊.
第二天,龚怀成听说我回来就带着小瑞来看我们.我也在家给他们一人带了一条烟和一些特产,小瑞比较小点,第一次在外过年,自然总是问家乡过年的情节,我也只是大概讲述了一下,就这样都让小瑞眼里闪烁泪花了,看到这些巧玉就安慰他,今年好好干过年了就一起回去.中午又在一起吃个团圆饭,还是如之前的一样的快乐祥和.
打工就是如此,过了年后就要按部就班的上班,我也是如此,休息一天后,就开始上班,毕竟在外面赚钱生活是第一位的.不过不知道怎么了九七年香港那边的单子就没有之前那么多了,刚开始那几个月还是不错的,等到了香港回归前后那两个月就觉得特别的差了点,这或许是大环境影响吧.好在我是做样品的,固定工资没多大影响,而巧玉他们工资始终没突破一千,一般也就八百多这样,这在往年是不可能的.
而我这段时间因为稳定,每个月除了开支外我和巧玉还能存个一千块,手里也有将近一万块了,我也想向上更好的发展.而王涛师傅已经因为工作表现好,再加上他堂哥的支持,在八月份的时候也调到工艺室里做工艺师傅了,新来的样品车间师傅是之前的工友,而王涛当工艺师傅后也要负责样品车间,从短期来看我会更自由一点,但从长远发展来说,我也想着变化一下.
有一天星期天,我和巧玉请王涛师傅一起在县里一家饭馆吃饭,并讲了我的困惑.王涛和我关系已经两年了,而且大家在一起处的非常好,在这个打工走来走去的环境来说,我们这样一起同事两年的也不多见,他也是刚当上工艺师傅没有多久,他说工艺师傅这块我是进不来了,不过办公室跟单部缺少一个跟样品的,不知道我愿意不.我当时答应当然愿意了.他说工资也不是很高,不过又奖金,大概也只是二十六一天,奖金加工另算,如果我愿意就介绍我见一下跟单的经理阿菊.我自然是一百个愿意,毕竟跟样品虽然和做样品工资差不多,但是有可能晋升为跟单,而且在办公室里也有自己的小座位,夏天再也不用热的满头大汗了.
过了几天,在星期六下午,王涛到车间里找我在我耳边说:"我已经跟阿菊经理讲了,人家本来是要女孩子来做的,后来在我极力推荐下,她答应试试你,今晚大家一起吃饭聊一下,不过人家可不比我们在饭店吃,要去西餐厅,下班后你先去蝶恋花餐厅里订个座,我带她过去."我一听就明白了,只是苦笑着对王涛说:"我可没去过西餐厅,要吃东西我也不会啊."王涛说:"傻瓜,谁让你吃来的?你让她吃,咱们两个就喝杯咖啡不就好了?等她吃饱后我们两个再去喝酒."我赶紧点头称是.
下了班之后,我和巧玉就坐摩托车到县城,蝶恋花是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段,大大玻璃门装饰着西式风格,等我和巧玉推开门后,两个接待的小姑娘赶紧把我们领了进去,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沙发很宽大，够坐三个人的，桌子也比较大，而这样我好知道王涛带阿菊经理来好去迎接.刚坐下不久,这位漂亮的服务员又拿来餐牌让我点餐,我告诉她少等会人来齐了再点,当然顺带多看了两眼这个养眼的美女,突然大腿有股钻心的疼痛油然而生,我知道醋坛子爆发了,只能脸色抽搐一下,假装拿起杯子喝着矿泉水,耳边巧玉那阴险的声音就出现在我耳朵里:"再看就拧的你装不出来,呵呵"我无奈的看看她说:"保证不看,不过那允许我点菜的时候还是看一下的"巧玉笑起来说:"不亏你,谁让你直盯盯的看人家,人家漂亮也不是你的,还是多看看我吧."我笑着说:"那是要不看你的话,这天都塌陷了,我都活不起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喝了四杯免费的矿泉水后,王涛开着他的本田摩托车带着阿菊过来了,我赶紧到门口去迎接,阿菊属于职业女性类型的,穿着很时尚得体,车间有人说她的衣服都是好几百,都是名牌,一般像我这样的打工仔是很难跟她接触的,我赶紧招呼王涛跟阿菊进来坐,阿菊看我只是点点头,大家一起坐下后,我就介绍巧玉她们认识,阿菊看到巧玉说:"这女孩子真水灵,皮肤也真好,不像我们皮肤都不好了,天天吃什么,吃的这么水灵啊."我赶紧说:"她皮肤也一般了,比不上你的,吃的当然都家常饭菜,只不过没有那么工作繁忙操心多,或者是睡觉睡的多一些?"阿菊点点头深有感触的道:"是啊,我这天天应酬也多,有时候晚上一两点也要忙事情,都没有好好睡觉了,有时候想好好休息一下都不行."王涛也说:"你这是能者多劳,咱们点菜吧。”阿菊好像是经常来这样的西餐厅，她点了一个套餐，然后问我们点什么，我假装说吃过了，只要一杯咖啡就行。一会服务员就把牛扒咖喱饭拿来，阿菊也没客气左手拿叉，右手拿刀慢慢的吃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见吃西餐，心里暗暗留意，以后带巧玉来吃也不会丢人了。阿菊边吃边说：“你这个孩子，我平常也留意你，挺勤快的，而且和王师傅关系有这么好，本来跟样品的是不需要男孩子的，他推荐你来做，你什么毕业那？”“我高中上了几年，说啥毕业不毕业，比起你们来差的太远了。”我笑着说。阿菊看了我一眼说道：“学问不是最重要，但是没有学问也不行，高中毕业就可以了，至少一般的英文都认得，跟样品不光是到处追样品，也要看他们做的对不对，还要对样品有个理解的概念，你可以先来试试，如果可以的话就正式来做，不可以你还回你样品车间如何？”王涛接着说：“我是对小张很有信心的，这个肯定可以，如果做不好，就让他回去样品车间继续织样品去。”阿菊点点头说道:"明天你去人事部门,办理调动手续,如果做的好奖金一个月都有四五百,好好做,别让我失望."我自然是连声答应.阿菊吃完后又坐了会,她就走了,王涛用摩托车送她去路口打的回特区里面,我也埋单后,等着王涛过来,毕竟说了半天我们这三个肚子还是空空如也.
一会王涛转了过来,找了一个川府人家,一起胡吃海喝起来,总感觉西餐厅里太拘束了,不适合我这样的男人去吃,还是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感觉.在吃饭中我也提了让巧玉去样板房的问题,现在做计件工人收入太少了,王涛说等回去跟他堂哥说一下,问题应该不大的.
等回到住的地方,心情还是比较激动的,总算脱离了体力劳动,进入半体力半脑力劳动的职位了,而且我也深知,办公室的斗争不会比车间少或者更复杂更难搞,我一定要把它做好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