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怔住了,这真的不是梦吗?吃力的抬起右手,轻抚着风无涯下巴上的胡子,有些扎手,看来有好几天不曾清理过了,他一向注重形象,怎么会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幅样子!“扎手。”如水轻轻的说道,声音嘶哑,但听在风无涯的耳中,却宛若天赖。
将头埋在如水的怀里,风无涯喃喃地说道:“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感觉到越来越重,如水诧异地推了推风无涯,没反应!“无涯?”如水轻声叫道,只听到一阵轻微的喘气声,他居然睡着了?如水又哭又笑,看来这几天,真的把他累坏了!
轻抚着他宽厚的肩膀,如水心中溢满了幸福,原本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的相拥,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只是,这样的幸福又能持续多久呢?人,总是会变的,比如李洛,比如任宜清。也许他们本就如此,只是自己太过愚蠢,没能看出他们的本质!
可是为什么是我?如水眼中充满了愤怒,为什么会是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所求所愿也只是一种平凡的人生,为什么将我牵扯到这样的仇恨中来?利用我是吗?想要我身后的力量,不什么不直接提出来,不管我会不会答应,至少这样我还能够接受,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很好玩是吗?想从我身上得到征服的快感是吗?原来自己到头来只不过是个工具而已,是个跳板吗?
如水越来越难过,越想越愤怒,心中的怒火早已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惊醒了沉睡中的风无涯。“如水,你怎么了?”忙拉住她的手,屏气凝神地号脉,沉呤了片刻,风无涯沉默地将如水的手放回被中,一脸的凝重。“如水,你想的太多了。”
如水只是苦笑,“我没事,真的。”
“唉!”风无涯突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很愤怒,甚至很恨他们。可是如水,身体是你自己的,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们也许有他们自己的苦衷,你别想的太多了。”
如水无力的闭上眼睛,“无涯,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做人做到这份上,连自己最信任的朋友都要置自己于死地,你说,这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水,”风无涯将如水拥入怀里,“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呢!至少我会站在你身边,不管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得到,我都会去努力。你也不要压抑自己,想开一点儿,这个世界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都是如此,有快乐,就会有痛苦。痛苦时,不必沮丧;快乐,就坦然接受。只要你想远一点儿,人生就会不同,以前,你不也这样说吗?不要改变,更不要恨,好不好?”
如水眼角溢出几滴泪水,不要恨吗?可是自己真能做得到吗?“静言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如水,死,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既然他不必承受心里的煎熬,不必整日挣扎在做与不做的边缘,死不是很好的解决办法吗?他得到了灵魂的安息,你也少了生命的威胁,不好吗?”
“他是为了救我才……”
“我知道,我帮你挡了一剑,可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吗?”风无涯捧起如水瘦削的小脸,伤口已经渐渐在结痂,虽然很细,可以后难免会留下疤痕,药已经在研制中了,希望能帮如水解决这个痛苦。
自如水上次含恨走后,他就不停地在研制去除伤疤的良药,没有结果之前,他没脸见如水。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进展,杜仲却传来消息,京城好像又多了一股新的力量,正在打击任宜清在朝中的势力,甚至就连谊国方面,也被他们所利用!杳到幕后之人,居然是被燕王五年前赶出皇宫的三皇子任宜磊!无奈之下,只得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却在刚回到京城的第三天,静言就找上门来。看着她脸上的伤口,风无涯心底的愧疚在漫延,如果自己早一点儿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紧紧的抱紧如水,风无涯发出满足的喟叹,“如水,不要有恨,不要去恨,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人,好吗?”
“无涯,我……”如水闭着眼睛,将头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里,萌生的恨意渐渐归于平静。“好,我答应你,不去恨,不去想。可你也要答应我,别让我一个人去面对这些,我怕,我也很累!”
“会的,我会一直都陪着你的。”风无涯欣喜若狂地紧紧地圈着如水,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心中,永远也不放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如水幸福的笑了,脸上一片红晕。满足地依偎在风无涯的怀里,此时的她,只是个幸福的小女人,对未来,满怀憧憬。两人相偎在一起,不时幸福的朝对方笑笑,感觉很温馨,也很舒适,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丝香甜。
风无涯皱了皱鼻子,眼睛四下转了转,待看到桌边的药碗,猛地拍了拍额头,“瞧我这记性,我本是来喂你喝药的,怎么就把它给忘了!你先等着,我去把它重新热一热。”
如水也笑了,“没关第,不用热了。”说着接过碗,仰头喝下,但眼睛眉毛却皱到了一起,“好苦!”
风无涯被她那表情逗得笑了,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在手心摊开,原来是一包蜜饯!“就知道你会这样!”原来,如水这几日虽昏沉沉地,但没到吃药时总特别清醒,药怎么也灌不进去,想她必是怕苦,每次强喂她吃过,总要在她口里放一枚蜜饯才行。
如水欣喜的接过,先拿一粒放在风无涯嘴里,再解决自己嘴里难耐的苦味。两人嘻笑着,不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一阵咚咚的敲门声传来,两人都不由皱了皱眉头,是谁这么煞风景?风无涯不情愿地放开如水,起身去开门。
杜仲和连翘正焦急地站在门外,见到风无涯开门,俱松了口气,“公子,原来你在这儿呀,害我们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