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涯和如水目光胶在一起,却是相顾无言。如水的脸渐渐变得有些苍白,静言担心地看着如水的伤口,“小姐,你的伤?”
风无涯这才回过神,急切地冲向如水,“让我看看!”
如水却推开了他,将身体的重量完全交给展氏兄弟,“即刻起程回京城,传信给任宜清,请姚大夫……”话未说完,人已倒在一边。
风无涯伸手欲接,却被静言拦住,“小姐现在不想见你。”三人带着如水,消失在风无涯的视线里。
阳光正照在头顶,却无丝毫的暖意,风无涯心里,空落落的。
燕昭三十九年初秋,皇上六十寿辰,举国欢庆。埃泰、谊国均派人出席盛典,京城一片喜气洋洋。
如水缩在床上,听着外面喧嚣声,只觉遥远,别人的热闹与她无关。后背的伤口已经好了,只隐隐有些痱,但心里的伤痛却怎么也忘不了。
徐锋的伤也已经好了,但脸上却留下了深深地疤痕,最近这段时间,他情绪很是低落,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也从不出门。
如水看着他,心里也有些难过,却也无能为力。找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可看过他的伤势之后,也都直摇头。如水觉得很愧疚,可也不知如何是好。
“如水,如水。”蓼红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她总是风风火火的,人未到,声已到,不知刘冲如何受得了她的狮吼功的,如水笑起来,一个静,一个动,不知当初他们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你笑什么?”蓼红已走到如水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傻笑的如水,“赶快起来呀,你看外面多热闹,去瞧瞧去!”
如水懒洋洋地坐起来,“有什么好看的?大家不都一样是人吗?”
蓼红白了她一眼,“你快去看看呀,谊国的使者到了,听说他们的小公主也一起来了,长得还挺漂亮的,反正你闲着也没事,去看看呀!”
如水一怔,谊国的公主?和亲?忽然笑了,这下有任宜清好受的了!
“你笑什么?”蓼红奇怪地看着如水,这丫头最近不知怎么了,没经打采的,刚回来时还带了一身的伤,真不知她在外面是怎样照顾自己的,每次都弄的伤痕累累的!只是这次她好像特别的累,话也不多,每天只是发呆,让人瞧着也心疼。
“没事!”如水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心里想着欣儿这会儿应该还在墨伤那里,估计两人还正伤心呢!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却又摇头,还是算了吧,先看看再说吧,不知任宜清会做什么反应呢?想起任宜清,如水心里总有些涩涩的,说不清什么感觉。回来这么久,他几乎每天都要来看自己,却什么都不问,倒叫如水心里直犯嘀咕,他什么时候转性了,这么安静?
自从回到京城,如水就呆在天然居里,哪儿也不肯去。为这,笙儿不知跟她提了多少次,要她回家,如水却每次都拒绝了,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风无涯对她的怀疑让她伤透了心,也许她不应该要求那么高的,毕竟两人虽彼此之间有些好感,但了解不深。况且,他的怀疑也不无道理,在那种情况之下,他,还能理智地去分析,而不是盲从她,从这一方面也能看出,他为人必是极正直的,只是私下里,却希望他能信她的,全然的相信。可他却给不了这一点,让如水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无精打采地在外面转了一圈,人们都在谈论着谊国公主与太子即将到来的大婚,如水听了却只冷笑。他若能老老实实地听从皇帝的旨意,他就不是任宜清了。
果然,刚回天然居,就见任宜清正在门口焦急地徘徊,不时还向外张望。
任宜清刚下了朝,就急急朝如水这里奔来,却没见到人,正等得心急,就远远地看到如水慢腾腾地走来,一直紧绷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如水,你回来啦?我正有事找你呢?”
“找我?”如水轻笑着看着他,“怎么,太子殿下不和你的******好好地培养感情,找我来做什么?”
任宜清本就有些焦急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眼中却满是怒火,“如水,连你也这样说吗?你明知道我的……”
“好了!”如水忽然打断他,“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留下任宜清怔怔地站在那里,一脸的痛苦。如水泡了壶茶,看着冉冉升起的烟雾,兀自发愣。
任宜清透过烟雾看着如水清秀的脸颊,原本红润丰腴的脸庞,最近却日渐消瘦,连下巴也变尖了。回来时也是一身的伤,可他却不敢问他为什么。当时接到她传来的消息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心里只是担心她,一刻也不敢停留,带着姚太医飞也似地往那里赶,半路就碰上了。看着她浑身是血、悲哀无助的样子,心都要碎了,都不知那几日是怎么过来的?
回到京城,本来安排她在太子府里养伤的,她却怎么也不肯住在那里,无奈之下,只得随了她。只是没想到,天然居,竟然也是她名下的产业。从来就知道她是个经商的好手,名下产业众多,只是没想到,京城里最有名的茶馆、酒楼,都是她的,她到底要给他多少惊奇?
“如水,你瘦了!”任宜清忽然说道。
如水心中一震,手里的水也几乎洒了出来。看似不经心地一笑,“最近味口不是很好。怎么样,谊国的公主还好吧?”不想再谈论自己,如水连忙转移话题。
任宜清“哼”了一声,闷闷地说道:“不知道!”
如水只是笑,“听说她长得很美,怎么,没能把你迷住?”
“如水!”任宜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非要提起她吗?”
“不提她,能提谁呢?”如水放下水杯,悠悠地说,“任宜清,你说,缘分是什么?”
“缘分?”任宜清喃喃地重复,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吗?”如水忽然笑看着任宜清,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