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笑着躲开,“你看你看,被我说中了吧。要我说呀,那李公子可比太子差远了,人虽然彬彬有礼的,可总让人觉着有些文绉绉,听得人浑身不舒坦。哪有太子英明神武呀,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都透着一股子爽快,和小姐的性子也合得来,不如招了他算了,让风公子和那李洛都去喝西北风去吧1”
如水脸红得似要着了火一般,“我看今儿晚上要不好好打你一顿,你就不肯消停了你。”如水将袖子撸得高高的,向欣儿扑去。
两人笑着闹着倒在床上,先前那若有若无的忧伤和淡淡的哀愁,全都不见,只有笑声,回荡在这寂静的夜里。第二日,如水与欣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等在门外的任宜清笑得越发诡异,这个习惯和某人很像呢!这次,我绝不会再放手了。任宜清在心里对自己说,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的心:这一辈子,只为她一人跳动。
如水和欣儿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任宜清和李洛正守在门外。看到如水出来,任宜清笑得轻快,“姑娘,你醒了?”这语气,一如当初对那个喜欢懒床的人,满是宠溺。
如水一怔,任宜清的态度有很大的变化,这又是为什么?难道……
不容如水多想,任宜清就打开了话匣子,“昨晚真是对不住了,那么晚还连累姑娘,打扰你们休息,不然今天我们又何必在门外苦等这么久,任某心中十分抱歉,特向姑娘赔罪,还希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如水只觉耳朵里嗡嗡直响,这个该死的任宜清,干吗这样折磨人!“行了。”如水怒视着他,“公子说话请利落点儿,如水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
任宜清笑得灿烂,“原来姑娘叫如水呀,果然人如其名。”转头看李洛并不曾注意这里,任宜清神情严峻地看着如水,“在下心中郁闷,实在找不到人倾诉,不知姑娘可否有空,听任某一诉心中苦闷?”
如水一时有些心软,这样的任宜清,很难让人拒绝,点了点头,带他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公子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如水就当一回听众,一解公子心中烦忧。”
“姑娘可曾倾心于人?”任宜清迷茫地看着远处,眼神迷离。
如水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任宜清好笑地看着她,“看来姑娘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只是心中有些困惑罢了。三年前,对这样的问题,我还会讥笑一番,感情,怎么会在我这种人身上发生。自小,就有数不清的人围在我身边,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对我百依百顺。那时我以为,自己真的很幸福,有这么多人疼自己,爱自己。可慢慢我就发现,这些对我千依百顺的人,甚至包括我的亲人,转眼却做些伤害我,甚至致我于死地的事,渐渐,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任宜清双手负在背后,抬头仰望着天空,神情寂寥。“从那以后,我就把真实的自己藏匿起来,不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情绪。那些要害我的人,慢慢人我生命中消失,而我自己,也几乎迷失了方向,直到遇到她。”
任宜清脸上带着向往的笑,“那时的她,一身的男装,虽处于困境,却丝毫不显窘态,相反倒很自得。自己救了她,如果是别人,肯定会感恩戴德,可她却只是清冷地看着自己说了声谢谢,就再也无话,却对他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男孩关心不已,甚至阻止他为我效命。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世上还有这样奇特的人?莫名就对她有了好感,只可惜没多久,我们就分开了。原以为此生再不会见面,却没想到,这只是我们之间的开始。”
“再次见到他,却是在朝堂之上,她淡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别人为一点儿小事争名夺利,只是笑,那笑中,有嘲弄,也有无奈。对他的好奇日渐多了,每每看到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想激怒她,想看看她生气的样子,看她如何应对我的刁难。可她从不生气,恼了也只叫两声我的名字。她只是笑,是在笑我,还是在笑她自己,我不知道。只知道,她的笑,温暖了我的心。”
如水无言地看着陷入回忆中的任宜清,心中百味陈杂,没想到,自己对他的影响,居然如此大。
“很奇怪,我和她居然就这样成了朋友。我查不到她的来历,对我来说,她就像是突然降临在人间的仙子,拨走我心头的阴郁,还我晴朗的天空。我渐渐变了,变得在乎起她的一切,可她却依然神秘。对自己的变化,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一个男子而已,我还不曾放在心上。”
“后来她去打仗,并且打了个漂亮的胜仗,还迎娶了一位美丽贤惠的公主。我在心里为她高兴,同时也有着深深地失落,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明白,只是心里有些空空的,不踏实的感觉。我给她送了份大礼,毕竟,她是我的替死鬼,那个不曾见面的公主,本来是要成为我的妻子的,可不知为什么,对方却指名要嫁给她。我自然乐得顺水推舟,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可她却因我而受伤了,差点儿就没命了。当她躺在我怀里,失去知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她笑了,听不到她气极时叫我的名字了。在帮她治伤的时候,我发现了她的女儿身。说不清当时心里的感觉,除了狂喜,还有感激,更感谢老天爷对我的厚爱,让我能遇到这样一个奇女子。我何其有幸,能在她受伤时陪在她的身边,喂她吃药,服侍她休息。可她不愿意留在那里,我心中有怒,也有心疼。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苦心积虑地要留在我身边,可她倒好,一味地逃离!在生气地同时,也为她的伤势揪心,那么重的伤,她竟从不叫疼,也不曾流泪。这样的女子,我又岂能放手!”
如水看着神情坚定的任宜清,欲言又止。
任宜清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再见那个公主,我只觉碍眼,却找不到理由赶她走。看着她们在一起有说有笑,虽然明知她们都是女子,可心里仍是有些嫉妒,她怎么可以对她笑得那么自然?我一次次的表明自己的心,可她却一再的逃离,甚至离开了官场,出走天涯。我不甘心,命人暗中保护着她,可她却再次受伤,还泄漏了身份,那个男子,居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并且和我一样,为她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