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小姐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所以公子才会支开他们。
所以,临走前,对着独伊的后背说着,“公子,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唤我们!我们就在隔壁。”
嗯……几不可闻的声音,却是让他们齐齐退了下去。
独伊手慢慢地抚上那抹苍白的脸,心忍不住又是一痛……深吸口气,将手拿开……轻轻的替君盼解开上衣。眼眸募得收缩,之前的那些伤口已经再一次的渗出了血,血迹斑驳。敷上他的那些药,不夸张的说,绝对有活肤生肌的效果。不仅止血,还会让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所以,就连一向都是才识过人的容陌,也会看走了眼。之前,才会没有发现君盼是带着一身的伤。
现在纱布已经慢慢染红,忽而变黑,忽而变浅,着实吓人。
黑影一闪,独伊眼眸微眯,手执银针,快如闪电,快狠准地刺入君盼的腹部。这一针并没有刺向那抹黑影,独伊神色凝重,对付它,他还不敢自大的休闲对待。若不是,此次去了一趟南疆,恐怕他此时看着君盼也是无能为力的吧!曾经很是痛恨自己的无力,以为世界唯我最大。却不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说,他家的那个老家伙。
也不说,这王府的世子。
北辰的那位,虽然从未见过,可是暗地里也交了不少次手,从未向这么吃力过。
回到南疆,等着他的不仅是家族的考验,还有上神的救赎。非他所愿,却强加他身。于南疆的各个势力而言,他身上的遭遇是绝对的殊荣,可在他眼里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强到可以保护君盼,保护他们的日子。
在明白君盼的心意之后,一度的心灰意冷。
也曾怨恨自己,平白无故遭受那么多,却还是挽救不了他。挽救不了君盼对他的爱。
可是,现在……
幸好。
幸好,自己回了趟南疆;受了百炼之毒;承了万蛊之王,继承了南疆第一家族林家的少主之位。否则,他现在该如何自处。
君盼身子里的那蛊虫在被独伊刺下一针后,似乎感觉到了威胁,猛地在君盼身子里乱窜……独伊继续坚决果断的向着君盼腹部下针。不过,从不落在那黑影身上,只是落在蛊虫飘过的尾线上。不是他的针法不利落,也不是蛊虫的速度太快,他跟不上它。而是,他根本不能杀了它,不能再君盼的肚子里杀死它。
何为母子蛊,一只这样的蛊虫,肚子里都会有一只小蛊虫,母蛊一死,子蛊就立马钻出母蛊的肚子,成为一个新的母子蛊。一代传一代,世世相传,代代相接。自它出生到它死亡,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不会改变。所以,在南疆有这样的说法,母子蛊就是孩子踏着母亲的尸体出生。而中了母子蛊的孕妇也是这样。
所以,如果君盼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死去的不是肚子里的孩子,而是她。
不知下药的人,是不是清楚这东西的药性,要伤的不是她肚子里的小世子,而是她。如果,是这样,他也一定不会姑且就算。
那蛊虫极有灵性,在君盼的肚子里向着鬼魅一样的乱飘,可是在独伊在君盼腹部周围都下满几针时,渐渐地有些忌惮了。而独伊的落针之处恰恰就将它困在其中。
独伊从衣袖里拿出一根墨青色的植物,状似兰花草,长的秀气细长。
这不是兰花草,而是南疆的百圣之草,毒心草,根短,叶细长,剧毒。是南疆,也是这片大陆上最厉害的植物。连南疆毒性最大的毒蛇猛兽都要退避三舍。一只巨象若是不小心误食一截,恐怕也是坚持不了半个时辰。
十年一次的花期,白花,小瓣。毒心花更是难得一见,毒性更是毒上几分。
不过可惜,他今日没带。
慢慢地绕在手上,不断地的勒紧勒紧……手渐渐被勒出一个深槽,手指头不住的发涨,发红,发白……绿色的叶子在涨红的手上更是有种娇艳欲滴的样子……
不断地收紧……收紧……
扑……
终于,被勒住的地方的破了,滚烫地鲜血迅速的蔓延出来……渐渐地将毒心草全数浸泡。
可是,独伊还是拉着叶子不断的收紧,手指周围的血肉渐渐翻出来。募得,独伊似乎感觉到一道阻力,再也无法将叶子再勒紧了,身子一抖,眼睛看着不断滴血的手,一愣神,一恍然,额上的汗珠滚落。
扯开一丝笑,原来叶子已经勒住了骨头了。
手松开,叶子已经埋藏在手上的伤口中,只留住一根尾巴……腾出一只手,将纱布抖开铺在君盼的腹部。手猛地将叶子抽出来,血肉再一次被他残忍的割掉一些。
独伊将它们洒在纱布上,那只完好的手,握住沾满鲜血的毒心草摩挲,碾碎……用内力将毒心草碾成细汁,一样地的滴在纱布上,混合着不断滴入的鲜血,渐渐地综合……红的似火,绿的盎然。渐渐地交融。
他用毒心草破解那毒伪的毒,用毒心草逼退母子蛊的深入。而用自己的鲜血骨肉,中和毒心草的毒性,以免它伤到了君盼。谁人可知,南疆少主可是受了南疆所有毒物的毒,不然也没有能力去胜任。身中百毒的他,不仅是百毒不侵,而他的血液不仅是这天下剧毒,也可是这世上最厉害的解药,遇毒即化。
手将它们抹匀,让它们能够透着针孔慢慢地渗进君盼的皮肤里。
开始,效果并不显著……渐渐地,可以明显的发现,君盼肚子里的黑影渐渐地已经停止动作……而只有独伊知道,它是感觉到毒心草了。所以,才不敢贸然动作。
可能现在就在里面勘测,有什么地方可以逃跑的出口……
当然独伊不给它任何的机会。
将银针在自己的鲜血滚了一转,一把刺入君盼的腰侧,一根不够再来一根,继续,继续。
君盼腰侧的银针已经扎满,银光闪闪,好不吓人。
在君盼腹中的母子蛊,在感觉到濒临绝境地危险的同时,也嗅到了致命香浓的诱惑,竟然它在有灵性,也不过是个比较发达的细胞而已,没有什么思考的能力,在死亡和诱惑的面前,当然毫无选择的选择了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