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三更,郭汜正醉卧于榻上,鼾声如雷。忽觉有火光在眼前跳动,猛然惊醒,只听得屋外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四周火光冲天,喊杀声连成一片。
正在这时,只见一小卒慌慌闯入,大声呼喊道:“将军不好啦!!那曹操率兵杀进城来了!”郭汜本是睡眼惺忪,神志不清。闻听此言,迷迷糊糊中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将军,快快随我冲杀出去!”那小卒见郭汜坐在榻上呆若木鸡,慌忙间上前搀扶。郭汜定了定神,自知大事不妙,也顾不得一家老小,披头散发的冲出门来,在二十余名甲士的保护下仓皇的向城门逃去。
渐至城门,只见一将率领百余铁骑从背后赶来,大呼道:“郭汜!你要到哪里去?”郭汜回头看时,惊喜的发现来人乃是张济,于是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转身迎了上去,大声喊道:“张济老弟呀,你来的太及时了...”话音未落,却见张济马不停蹄,挥舞军器径直而来,一脸的怒容。见此情景,郭汜大惊失色,慌忙问道:“张济老弟这是何意?如今敌军入城,我们兄弟应当团结协力才是啊!!岂能自相残杀?”“哼!逆贼郭汜,你杖责我时可曾顾得兄弟之情?”张济怒吼道,“如今我已归顺曹操,今日便取了你这逆贼的狗头!”说罢,纵马向前。郭汜略一思索,咬牙切齿道:“好啊,好你个张济,这曹操是你放进来的对吧!!”说罢,怒火中烧,狠狠地从身旁甲士的手中夺过刀来,迎上前去,步战张济。
这张济本不是郭汜的对手,今敢战他,第一欺他醉酒,第二仗他无马。然而却没想到,二人交锋两合,郭汜一刀斩断了张济的马腿,将他掀翻在了地上。“哈哈哈!”见此情景,郭汜大笑不止,随即舞刀直劈张济,二人厮杀五六合,张济自知不敌,转头而走。不及兵马赶来相救,郭汜早已将手中钢刀飞射而出,直插张济后心!张济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而死。余众见此情景,皆四散奔逃,各寻生路去了。
“哼,死有余辜!”郭汜见已得手,冷笑着说道。“将军,快走吧,曹军还在城中呐...”手下众人连声劝道。郭汜这才着慌起来,随着众甲士望城门方向逃去。刚至城门,忽见城门关闭,四周火把高举,伏甲齐出。只见城门之上,曹操立于城楼,大笑着对城下喊道:“反贼郭汜,祸乱朝纲,人神共愤,还不快快投降?”郭汜明知大势已去,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束手被擒,于是咬牙切齿的回敬道:“曹操小儿,你乳臭未干,也敢来管老子的好事儿?”话音未落,曹操厉声喝道:“少废话,皇上在哪!”郭汜闻言,大声回敬道:“皇上?被老子杀了,哼!”曹操心知郭汜不会轻易杀害皇帝,只道他是将皇帝藏起为质,不禁十分恼怒。见此情景,曹操背后的典韦勃然大怒,厉声吼道:“郭汜,你休要猖狂!不肯说是吧,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说罢,大步走下城来,直奔郭汜,气势如虎,那郭汜的甲士哪敢拦挡?各个抱着头蹲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你...你...你想怎样?”看着身材魁梧、高大威猛的典韦对自己怒目而视,郭汜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典韦也不搭话,大步上前,一拳打在郭汜的面门上,将他打的鼻孔窜血,倒在地上哀嚎不止。“说不说,皇帝到底在哪?”典韦厉声问道。“有种你打死我,打死我你们就永远都别想知道皇帝在哪了!”郭汜虽然心中颤抖,但嘴上依然很强硬。“哼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典韦突然露出一丝冷笑,摩拳擦掌缓步上前。郭汜见了,一脸的惊恐,紧张的闭上眼睛不敢动弹。典韦走上前来,一顿拳脚将郭汜揍得鼻青脸肿、哀叫连连。拳脚过后,典韦单手将郭汜高高的举过头顶,便欲将他掷在地上。料定自己经不住这一下,郭汜连忙哭喊道:“大人饶命!壮士饶命!将军饶命!小人服了,愿以实情相告,还望饶我性命!”闻听此言,曹操示意典韦将郭汜放了下来。那郭汜待双脚着地以后,立刻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请曹大人明察啊,小人当真不知道皇帝去哪了。那日与神箭将军共击李傕之时,小人趁乱截得皇帝马车,也没顾得上仔细查看,一路护着马车返回洛阳。可是到了城中才发现那马车里早已经是空空如也,皇帝不知所踪了呀!”见身旁典韦皱起了眉头,郭汜慌忙说道:“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呐!对了...不信你可以问张济、樊稠,他们两个当时也在场....他们....两个.....”说到这儿,郭汜突然懊悔的以拳击头,捶胸顿足不已。
不及曹操发问,郭汜猛然抬起头来,左顾右盼了一阵,对着身旁的空气说道:“嘿,张济、樊稠,你们两个在这儿啊,快快,快来跟曹大人说说,皇帝是不是不在马车里!”说到这儿,郭汜突然一脸的惊恐,哀嚎道:“你们两个怎么满脸的鲜血啊,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一边喊着还一边向后退去。典韦看在眼里,不禁觉得十分滑稽,厉声喝道:“你这个家伙,难不成是得了癔症!少在这儿装模作样!”说罢,一把揪过郭汜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郭汜盯着典韦,左瞧右看,突然咧嘴傻笑道:“你是谁啊,干嘛揪着我...”说罢,便伸出双手去拉扯典韦。典韦猛然间将郭汜丢在了一旁,因为从他的眼中,典韦看到了混沌与迷惘。看来这个家伙真的疯了,不知道是因为过度的惊吓还是因为被典韦的拳脚伤了脑袋。
“主公...这....”典韦回过头来看着曹操,随即摊了摊手。曹操沉默片刻,命人将郭汜关押了起来。
“夏侯渊...”曹操唤道,“那日你在场,如果郭汜所言属实,那皇帝有没有可能仍在李傕的手中?”夏侯渊挠了挠头,缓缓地答道:“那日我与李傕互相率军厮杀,甚为激烈。按道理说,李傕应该没有时间抽身去掉包皇帝...”“但如果事先有计划就不一样了...对吧?”一旁有一个声音传来,正是郭嘉,“主公,据探马回报,李傕率军行至弘农,便原地驻扎,但军营不整、参差杂乱,应该是乱了阵脚或者是失去了方略!依在下之见,当出奇兵剿灭李傕,已除后患,说不定到那时候皇帝自然就现身了...”
“那就这么办吧,让夏侯渊和臧霸分别领一支兵马左右包抄李傕,务必斩草除根!”曹操一边说着,一边走下城来。正在这时,忽见城中百姓皆缓缓地涌上街头,为首一位白须老者来到曹操面前,仔细端详了一阵,颤抖的问道:“你...你是...”曹操见状连忙上前行礼道:“老人家莫要害怕,在下兖州刺史曹操,特来保护圣驾、铲除逆贼!”“哦?你...你是曹操啊?曾经的北都尉曹操?”那老者的眼中突然散发出光芒。在得到曹操的肯定回答以后,那老者突然大笑起来,回过头对身后的百姓激动的说道:“大家放心吧!他是曾经担任过洛阳北都尉的曹操啊!他可是个好官,这下我们有救了!”听了老者所言,人群一阵欢呼,当即载歌载舞,箪食壶浆而来。
看着人们欢欣鼓舞的样子,曹操面露微笑,心中似乎也暗暗的下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