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一的家长请站起来。”
不是吧?还要站起来?他环视周围一圈,这貌似也由不得他啊,家长会的座次是按照平时学生的座位来排的,所以那个地中海早就知道他是杨小一的家长,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这边投过来呢。
“是,是我。”他笑,点点头。
这时教室内的议论声瞬间大了。
“这么年轻的家长啊?”
“也难怪,年轻人不怎么会教育孩子嘛。”
“你回去趁这个暑假,一定得好好给她补习一下功课。待会儿家长会结束后来找下我,我再给你说一下她的情况,你坐下吧。”
“谢谢老师。”他笑,使劲的笑。想当初他从小都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保送,哪儿能想到还有被初中语文老师教育的一天啊?他原本是不想透露自己身份的,不想给杨小一搞特殊化,可经过这一茬,他实在忍不了了。家长会结束后,他走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名片递上。心想着,你得看看我是谁,在临海市好歹给个面子,以后路这么长呢,是吧?结果却没想到那个老头儿看也没看,就扔到一边,开始了他绵绵不断的教诲。
“你们家杨小一,别提多皮了。你说一个女孩儿,怎么能调皮成这个样子,上课传纸条,睡觉,聊天,对了还看********。”他从抽屉里拿了几本书出来,摆在他的面前,“你看看你看看,多气人!”
“********?”这个他倒有了兴趣,埋头一看,瞬间呆住,“失乐园?男人这东西?”他抬头看了老师一眼,“这不属于********啊?”没想到杨小一居然对渡边淳一的小说这么厚爱,他反倒有些欣慰,“我觉得这……”当他对上老师那审视的目光后他识趣地低下头,“我知道了。”
“还有!你们家杨小一,从来不上体育课,每次都借口说痛经,痛经。一个月要痛十几回吗?!”
不过说真的,他倒挺喜欢老师数落他的语气,一口一个“你们家杨小一,你们家杨小一怎么怎么”听得他心里乐开了花儿。有种变态的高兴在里面。
“对了老师。我有一个小问题,”他打断了老师的滔滔不绝,“我们家小一那篇作文,我狠好奇……”他笑,“烦恼的孪生兄弟……是谁啊?”
老师愣住,终于停止了数落,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愣了半响,“资料上说,你是她哥哥?”他看着他,补充道,“下次让她妈妈来吧。”
“不,不是。我们家只有我能管住她。”他一脸镇定,这摆明在怀疑他的能力嘛。
“真的?”老师挑眉,一脸不信。
“那个……”犹西起身,“我下次还是让她妈妈来吧。”他没事儿来这儿受什么气,遭什么白眼儿啊。简直自虐嘛。
犹西从痛苦的回忆里挣脱出来,看着杨小一,他真的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绕过桌子,他拉起她的手,姿态瞬间降低了。
“杨小一,就算我求你了。下一次,下一次我们能及格么?至少语文作文别跑偏,行么?”顿了顿,他补充道,“还有,就算不想上体育课也别老拿大姨妈说事儿。我们的借口能稍微有点深度吗?”他定睛,再次确认道,“能行不?”
“啊……”看着这样的犹西她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你难道非要我用强硬手段么?”眼睛一横,嘴角却往上一扬,“你知道我狠残忍的。”
“好,好,好啦!”
“那行,咱们先来说说,这次……你作文跑偏到什么程度,给我做一下心理准备。”
情景结束。
所以此时的她看到犹西简直就如同看到了她的父亲,她甚至很努力地才控制住了跑过去抱住他然后甜甜喊他“芭比”的冲动。
“今天这是怎么了?千年等一回啊。”犹西调侃着走进了屋。现在已经十点半了,杨小一知道犹西是刚加完班就直接来她这里了。
“你过来。”杨小一也不打算浪费他的时间,直接把他拉到窗户前,指着前方的凉亭,“我见鬼了。”犹西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又顺着看了回来,看着杨小一一脸严肃认真的神情他就知道她没有在开玩笑。他思考了片刻,走到阳台的椅子边,坐了下来。
“我口渴。”三个字,如同命令一般,优雅地从他嘴里迸出。
“哦,对,对。”她屁颠屁颠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看着他喝了一小口,赶忙从他手里接过水杯,放在桌上,“怎,怎么样?”
犹西笑笑,靠在长椅上,翘起腿,指了指,“腿疼。”
“哦,是,是。”她又屁颠屁颠走到他的腿边,蹲下,轻轻给他揉起了腿。他则闭着眼,悠闲自得的休息了起来。
“说说详细情况吧。”他轻柔的声音传来,就像随时都会睡着。
“今天凌晨时不是打雷了么?我就起来关窗,然后借着闪电的光看见我卧室对面的凉亭里站着一个人。”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她的眉头不觉间皱紧了,“这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然后他,他还笑了……特别阴险,特别恐怖。我觉得特别害怕。”
犹西睁眼,如鹰的黑眸中闪着锋利如剑的光芒。收回腿,往前坐,靠近杨小一,他冷笑了一下,“杨小一,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她吼,伸手指向凉亭,“我当时就跑下去确认了!那个凉亭里面还有人站过的痕迹!我确定不是幻觉,我绝对没疯!”
“我是说……”他拖长尾音,一脸明察秋毫的神色,“以前你只要睡着了,就算我把你背去卖了都不会知道,今天怎么就被几个雷给吵醒了?”
“我……”能不能不要这么了解她啊!没有安全感好吗?!
“如果你想让我帮你,就把前因后果以及细节都给描述了,不要隐瞒,OK?”
“我,我已经……”她刚要解释什么,就被他的话堵住了。
“比如说,”他眸光一闪,自信一笑,“你为什么会失眠?那个人你见过吗?你认识吗?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如此不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