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她是我妈?!”申婉回头,劈头盖脸给她一顿吼,“你他妈别乱说!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你在同情我么?是吗?你,给我滚,滚!”
杨小一被她吼哭了。已经无法再说什么,她只知道不能松开她的手,不能让悲伤的她一个人走开。
“你放手啊!放开!”申婉的情绪异常激动,美丽的脸庞变得无比狰狞。她双手挣脱着,和杨小一拉扯着。
“啪!”混乱之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彻天空。
杨小一被一个重力打得侧过头。耳朵突然嗡鸣。脸火辣辣疼痛,不觉间她终于松开手了。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比任何钝器利器打在身上都还要疼,还要难受。
泪终于止不住,她哭得直抽泣。伸手捂住又辣又热又凉的脸,不知为何,她不敢抬头看她,她害怕会更加伤心,难堪。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拽过她,让后她感觉到一个温暖,清新安全的胸膛。
“你他妈疯了。”向来讲究的凌公子为了某女又爆了粗口。他紧紧抱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女人,心中一片冰凉,“申婉,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滚。”
“呵呵呵!”她后退了几步,对着天空呵呵直笑,情绪反而比先前平静了,笑了一会儿后,终于垂头看向他们二人,“这是心疼了么?百毒不侵的凌公子居然心疼了么?”
凌羿锋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而是扶着杨小一坐回了车里,从车内扔出了一堆东西。扔到申婉脚下,平淡道,“这是她给你准备的这几天换洗的衣物。要不要回家是你的自由,确实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发车,头也没回。
申婉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车慢慢消失,她终于忍不住了,蹲在地上抱着双肩痛哭起来。
一路都很安静。杨小一慢慢止住了哭泣,凌羿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雾霭还是没有散去,车小心翼翼地在路上行驶。
“不行。”她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从座位上站起,头一下撞在了车顶上,“哎呀。”
“你慢点。”慢慢停车,“你又怎么了?”老是一惊一乍。
“我们怎么能把申婉一个人放在那呢!这多危险啊,她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情绪还这么低落,快,快,我们回去。”她仿佛将刚才的事全忘掉了,又跟注了鸡血一样。
“你没事吧?”简直不可理喻,“我们连夜把她送来,什么都为她着想,结果呢?人家领情吗?”他靠在座位上,目视前方,耍赖道,“我不去。”
“你怎么可以这么小心眼儿呢!你个大男人,和一个伤心的女人计较什么啊?!快,快。”她着急的拍着他手臂。
“是她小心眼。”他强调。继续耍赖,“要去你去。我是不会去的。”
“凌羿锋。”她叫着他的名字,语气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恩?”听着她这样叫他,他没办法不回头,“怎么了?”
“我觉得。”她的眼神悠远,认真起来的她有着说不出来的魅力,“每一个用尽心机把自己包裹起来的人,让自己冷漠起来的人;都有一段不能说,又无法释怀的悲伤故事。”她垂眸深思,“这样的人,其实更需要有人去关心,呵护。”
他的表情也严肃了,“你以为自己是圣母吗。”眼底深藏的那份不明孤寂感一晃而过。
“我当然不是。”她笑,笑得很牵强,“可我,也有一份无法说的痛苦。我明白……那种感受。”眼睛一抬,深深凝视,“我相信,你也是。”
他无法再说什么,虽然不知该如何反驳,但他不想回去。所以只是沉默,默默地看着她。
盛夏郊外的清晨很幽静,空气里透着雾水,偶尔拂过一丝凉风,让人心神愉悦。雾霭在逐渐消散,能见度越来越高,周围的美景也慢慢浮现。
青山环绕,绿水长流。一条条蜿蜒小道仿佛是要延伸至天际。
“好吧,我自己去。”说罢,她转身打开车门。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那里传来了暖暖的温度。
“你知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将她拉回车里,坐正身姿,发动车,眼神盯着前方,一脸无奈,小声嘀咕着,“还拿你没办法了。”
“我就知道,这么绅士的凌公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嘛,嘿嘿!”杨小一得逞的笑。
“是,是。”他无力附和着。
这是一条很窄的乡间小路,只能容下一辆车通行,两边都是庄稼稻田,远处的青山绿油油一片,田间的溪流发出“哗哗”的水声。杨小一趴在车窗上欣赏着美景。
“哇哇!大自然,我来了!”伸出双手,做拥抱状。
“喂,喂!别掉下去了!”凌羿锋伸出一只手,拉住她衣服。
“你看,你看!那是什么花儿啊!”杨小一完全无视他的话,伸出手指向远方。
“喂!前面有树!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将她使劲往车内一拖,谁知听见一声“撕拉”无比清脆的声响——
车内顿时一片寂静。杨小一的身体骤然僵住。
“你,你,”某男故作淡定,“你的衣服质量这么差?”
杨小一穿着一条裸色坎肩连衣裙,从背后至臀部这一块已经被拉破,一股凉意从背脊处袭来,她流了一身冷汗。
“色魔!”猛然反应过来的她赶紧坐回座位上,遮住裸露在外的背和……小内内……
被杨小一吼得耳鸣的某男,完全没有回过神。
“你就是色魔,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了!你,你,你,你……”她无比激动,吼得几乎缺氧。
“你,你再吼就要出车祸了,给我闭嘴!”他掏了掏耳朵。甩了甩头。
这句话果然管用,杨小一立马就变乖了,闭着嘴,用一双哀怨的眼睛愤恨地看着他。
某男偷着乐。
“哼!”嘟着嘴,她轻轻哼了一声,“那现在怎么办嘛!”
“这什么都没有,就是不缺衣服。”他指了指后座那堆积成山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