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的幽兰瞳眸,不带一丝人类感情的扫过音夙玉惨不忍睹的脸,视线,在她的手腕处微微一顿,望向满脸惊诧的巫祭,曼声道:“死人,是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
“你什么意……啊——”闻言,巫祭心口一窒,仿佛被一只鬼手死死的扼住,让他呼吸困难,双腿下意识的朝后退去,可惜,还未等他说完,便惊觉一股强大到足以吞噬天地的幽煞鬼魅之气侵蚀而来,瞬间将他的身影湮没其中。
幽兰色的烟雾,像是地狱中吞噬生灵的鬼魅,幽冷绽放于黑暗中,看不到巫祭的身影,然,整个地下密室中都回荡着他凄厉的尖叫声,惨绝人寰,听得人一阵毛骨悚然。
角落里,音夙玉不由自主的往后缩去,双眼看不到的她,感觉愈发灵敏,空气中弥漫的幽煞魔魅之气,如此强烈,让人心惊胆战!
危险!这个人,远比巫祭危险!
虚空中,男子冷眼看着她的动作,凉薄的唇,缓缓上扬,勾起一抹冷魅轻蔑的弧度。
地宫外,明月清风,天地浩渺。
一棵大树下,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立在那里,目光,不时地看向地宫入口,脸色各异。
“白灵,主人不是说去做有趣的事么?怎么去救了那个老女人?”
墨魂,皱着眉头看着地宫入口,神情中尽是不解。
闻言,白灵看了他一眼,复又望向地宫,那里,黑洞洞一片,看不到她想看的人。
“或许,主人觉得救她就是一件有趣的事吧!”
“呃……救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可趣的?”一瞬间,墨魂脸上的疑惑又甚了几分。
“主人的心思,你自然不懂!”
“那你懂吗?不如来说说?”
白灵抬头,瞪了一眼那满脸八卦的人,背过身躯。
“呃……”看着白灵的背影,墨魂,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然。
翌日清晨,云王府。
天才刚刚亮,安国公与南宫浩天等人便闻讯赶来,看到软榻上陷入昏迷的少年时,俱是心情沉重。
从风祁睿的口中了解到少年的情况之后,众人,眉间的担忧又深了几分。一番商讨之后,由南宫焰提议,采用水灌的方法,逼出地宫中的音夙玉等人。
毕竟,将大量湖水灌入地下,地道总会有被水填满的一刻,到时,水漫金山,就不信淹不出来那两只老鼠!
众人,信心满满的出发,甚至出动整个军营的兵力往各个地道入口灌水,更有热心的百姓,自发组织起来,拿着水桶与脸盆,共尽绵薄之力!
只是,这水从早上开始灌,已经灌到了月上中天,却还是没有把地下的人给淹出来!
“他娘的!这两只狗男女,难不成还在地下洗起了鸳鸯浴?”
南宫焰,手拎木桶,满头大汗,望着那黑乎乎的洞口,霸气俊美的脸上,满是怒气。
都已经灌了一整天的水了,就算是座山,也该淹了才对!居然灌到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
“将军,还要不要继续灌水?”
“灌!灌死他娘的!”
南宫焰一声怒吼,震得众将士齐齐抖了抖,悄悄的看了那怒发冲冠的某将军一眼,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继续没命的灌水。
云王府,水边凉亭。
月色清凉,星辰寥落。
明月公子看着眼前神色坚决的少女,难得收敛了平日吊儿郎当的姿态,一脸严肃的开口:“你真的决定了?”
“是!”
她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坚定的足以撼动整个天下。
闻言,明月公子的眼神暗了暗,“距离三日之期不过还有两日,到时,音夙玉为救慕容婷和风君翔,自会前来赴约,那个时候再将她擒拿也不晚。”
南宫璃抬头看向天边的月色,清凉似水,飘渺空灵,像极了他……
“可是我等不了这么久,一天,都无法等!”
清越婉转的嗓音,低低浅浅,可是,却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可是,你这样做,太危险!”
闻言,南宫璃缓缓收回望向天际的目光,看向他,轻声开口,坚定决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听罢,明月公子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才凝视着她的双眼,轻声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琉璃般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细碎波澜,南宫璃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毕竟,贸然潜入地下,危险无处不在,阴损狡诈如音夙玉和慕容正德等人,那地道定是处处充满了杀机与陷阱,闯入者,必定九死一生!理智的人,绝不会选这条路。
安爷爷痛失爱子,如今,年过花甲,便只有这么一个孙儿,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陪她去冒险。
至于她,为所爱之人以身犯险,本是天经地义之事,纵然此举,无异于孤注一掷,可,到底是有几分胜算的,毕竟,她曾混迹于各大古墓之中,那里亦是机关重重,陷阱密布。
若是,可以侥幸俘获音夙玉,便可逼她取出体内的母蛊,从而解去他体内的子蛊,眼下,他的身体根本等不得,除去子母蛊之后,她便可全力以赴化解他体内其他三种蛊毒!
退一步而言,即便她赌输了,命丧地宫之中,又怎样呢?他若长眠,她又如何一人独醒?
“你为什么坚持一个人去?连你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是?”
风中,飘来明月公子有些激动的话语,蓦然打断南宫璃游弋的思绪,回眸,就对上了他染着一丝薄怒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