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少年,眉头紧蹙,一手揽着怀中嘤嘤哭泣的小女子,一手搭上她的手腕,可是,诊脉的结果并无异样,她,脉相正常,并非中毒也非生病。
少年眉间的褶皱愈发深了几许,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也很正常,不似风寒。可,为何会喷嚏不止?
“嘤嘤嘤……都是……哈欠……”
南宫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心中也在下大雨,小爪子一伸,指向墙角里的夜色,小眼神中,都是控诉,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好不委屈。
少年,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眸光微凝,眉,轻蹙。
“是她?”音色淡漠清凉,如秋水沉了月色,不染半点凡尘烟火。
听到那声音,夜色心头一震,抬眼望向少年,却在撞上他淡漠薄凉不染一丝温度的双眼时,呼吸一窒,瞬间别开眼。
“尊主……我……属下……”
“嘤嘤……哈欠……都是她……哈欠……”
“自废武功,逐出离宫!”
少年看着她,薄唇微动,声音与眼神,皆不染一丝温度。
“什么?”夜色惊愣抬头,满脸不可置信。
他竟让她自废武功?还要逐出离宫!就因为那个废物打了几个喷嚏?
“要我动手?”
见她没有动作,少年目光一冷,空气中弥漫的凉意瞬间深了几分,夜色,身子一颤,心底卷起千尺风浪,深深垂首,哀声祈求。
“我……属下该死!请尊主饶命……”
少年,眉宇轻蹙,指尖微抬,一抹银白色流光萦绕期间,丝丝清凉。
夜色心头巨颤,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冷汗,跪伏在地,声线娇媚却满是委屈。
“属下不知犯了何罪惹得尊主生气……属下是来救驾……”
听到‘救驾’两个字,少年的目光蓦然一凝,眼底惊现一抹薄怒,指间一动,流光飞射,流星之速指向夜色。
夜色心神一颤,下意识的想要闪身躲开,终是慢了很多步。
“啊啊啊——”
尖锐而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暗夜,再也听不出半分柔媚入骨,夜色,猛地仰起头,妖娆妩媚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细密的冷汗顺着她纤细的脖子一路滑下,流进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引人无尽遐想。
房间,处处充斥着死亡与血腥的气息,夜风吹来,令人作呕。
少年,抱紧了怀中‘梨花带雨’的小女子,脚下一动,身影化作一道玉色长风,飘出了窗外。
月色清凉,映着满地尸骨,更添诡异森然。
满地尸骨中,夜色蜷缩在墙角里,身体一阵阵的痉挛抽搐,发髻早已散乱,黑色长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脸上,却遮不住那幽暗双眼中刻骨燃烧的恨意。
“为、什、么!”
狠狠的握紧双手,指尖却一阵无力,一瞬间,那眼底弥漫的恨意,几乎泯灭她所有的理智。
“你是不是很想杀了南宫璃,得到风凌夜?我可以帮你!”
蓦然,一道嗓音自黑暗中传来,夜色缓缓抬头,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影,正缓缓朝她走去。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呵呵!我更正一下,只是合作,各取所需而已!”
两日后,洛霞山,无忧谷。
晨光曦微,穿越夜的苍茫,再一次点亮人间大地,山谷中,碧草落英,百花滟滟,微风轻拂而过,花叶上露水轻颤,点点在晨曦中风干。
今日,知夏与陌兰心起得尤其早,将竹楼里里外外重新布置了一下,竹楼四周悬了红绸,红绸上挂了淡紫色的琉璃宫灯,宫灯上坠了金丝铃,风过,铃音清越,空灵秀雅。
将最后一盏琉璃灯挂上,知夏拍了拍手,从房檐上一跃而下,落在陌兰心的身边,看着那些在清风中摇曳的宫灯,一脸的得意。
“怎么样?小姐,漂不漂亮?我挂的好不好?”
“恩!你挂的很好!”闻言,陌兰心侧首看了她一眼,淡雅空灵的容颜上,挂着点点轻柔笑意,就连那淡若秋水的眼眸中,也落了一抹淡淡星光。
“小姐,你说殿下和璃儿小姐看了,会不会很开心?很喜欢?”
“恩!会的。”
“小姐,殿下和璃儿小姐中午就可以到了吗?”
闻言,陌兰心几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偏头看向知夏,微微凝眉,若有所思道:“这个问题,你好像都问了……”
“呃……呵呵呵……那个……小姐,我们今天不是还要下山去迎接殿下他们吗?你看现在都快到中午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未等陌兰心说完,便被知夏干笑几声打断。
“你呀!”陌兰心看着她,忍不住摇头轻笑,几分无奈,又几分宠溺。
快到中午了么?明明连晨时都还未到!
两人将竹楼布置好,又将所有的菜肴都洗好切好,看了一下时辰,也才刚过晨时,奈何两人都是思亲心切,便早早的关了门下山去。
山脚下,是洛西古镇,镇上有一条湖水流波千里,环绕了半个小镇,那是外界进入洛西古镇的必经之所,名为静湖。
静湖四周,绿柳曼绕,微风拂过,柳枝轻撩湖水,扰乱一池清波。
青石小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姿态悠闲惬意,那是独属于洛西古镇的慵懒闲适。
远处,两道身影缓缓而来,那一袭白衣犹如雪染,一身空灵,淡然如画,恍若误落凡尘的仙子,初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