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好!朕很高兴,你们能不远千里前来参加太子的婚礼!”风祁睿,接过安元递来的酒,朗笑出声,眉宇之间,尽是开怀。
“恭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亦同时举杯,齐声高呼。
风祁睿,眉目含笑,眸光深邃,看了一眼杯中之酒,缓缓举起,送至唇边。
音夙玉蓦然屏住呼吸,悄悄看了安元一眼,面上笑容如初,隐在衣袖中的手,却微微握紧。
“啪——”一声脆响,尖锐刺耳。
风祁睿手中的酒杯,落在了身前的案上,酒水洒落了满桌。
“皇上!”
“陛下!”
“父……皇?”
“快传御医——”
满殿喧哗,一室混乱。
天悬星河,苍穹如墨,天地间,一片静谧。
镇国公府,拂月阁。
摇曳的烛火,在窗棂上落下一抹窈窕身影,房中,隐隐传来哭泣声。
“月儿呀!你再哭下去,为娘的心都要碎了呀!乖!快别哭了啊!”一道,满是夸张的嗓音传来,急切之中,带着明显的的心疼。
“姐姐!你就只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太子殿下还不是被人抢走了?”另一道声音响起,飞扬跋扈之态尽显。
“好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没看到你姐姐正伤心吗?”
“伤心有什么用啊?就算哭死了太子妃也还是被那个废物抢去了!”
掀开重重珠帘,南宫凌雪,双手叉腰,站在床前,看着那哭成了泪人儿的南宫皓月,一脸的不耐。
“月儿,别听她胡说!她就那德行,你别往心里去……”丞相夫人,满脸心疼之色的坐在床边,一边为南宫皓月拭泪,一边柔声安抚着。
“呜呜……都是女儿命不好……无缘嫁给太子哥哥……”伊人梨花带雨,看得人一阵不忍。
“女儿谁都不怪……只怪自己,福薄命浅……不如九妹命格高贵……”吴侬软语,泣不成调,伊人楚楚,惹人心怜。
“说的什么傻话?月儿国色天香,才情过人,且温柔善良,自是这世间最高贵的女子!岂是一个废物傻妞可比的?你可不要妄自菲薄!”闻言,丞相夫人微微皱眉,语气中,隐着一丝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
“娘……九妹她只是单纯了些……并不傻……”
“南宫皓月!你脑子没问题吧?到现在还帮着南宫傻妞说话?她都把你的心上人抢走了!”
“雪儿!你就不能对你姐姐温柔些?”
“哼!温柔?她不温柔怎么会被人抢了心上人的?”
“你这丫头……”
“哼!南宫废物!凭你也想当太子妃?下辈子吧!”未等丞相夫人说完,南宫凌雪便嘭的一声踹开房门,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
“娘……妹妹她不会为难九妹吧?”南宫皓月,眉眼轻抬,花容月貌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月儿,你就不用管这么多了!只需好好的睡一绝,明日啊,娘一定让你成为这世间最美的新娘!”看着南宫凌雪愤然离去的背影,丞相夫人,微微一笑,眸色晦暗,待转向南宫皓月时,又是一脸的温柔慈爱。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南宫皓月却像受了惊吓般,眸光微闪,满脸惊疑。
“安心睡吧!明日,你就知道了!”随手拧起锦盆里的毛巾,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那双晦暗的眼中,幽光明灭,意味深深。
镇国公府,最荒凉僻静的小院。
透过半人高的篱笆墙,借着清凉月色,可见,小院中的梧桐树下,少女席地而坐,面前放了一个小凳,她正低着头,不知在画些什么。
一阵清风过,梧桐树叶微微扇动了几下,便恢复如初。
“这个笑脸的是皇伯伯……哈哈……这个,扛大刀的是爹爹……瞪眼睛的的是哥哥……嘻嘻……这个最好看的是漂亮姐姐……”
少女,埋首认真作画,口中,念念有词。
月华之下,那张宣纸上,画着四个小矮人。
一人,圆圆的脑袋,笑得像个太阳公公,根本看不到眼睛。
一人,双目姐姐,然,头顶上方横了一把大刀,冲天而起。
一人,整个脑袋上面,只能看到一双像鸡蛋一样的眼睛!
呃……
这作画的水平……果然是,不敢恭维啊!
静谧的夜色之中,隐约传来一声轻笑,却又,恍若错觉。
“恩?是谁在笑?”少女画画的动作,蓦然顿住,刷的一下抬起头来,朝树上看去,湖水般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神情中,似有困惑。
“没有人?也没有小鸟!那是什么声音呢?”半晌,少女抓了抓头发,漂亮的小脸之上,满是纠结。
“南宫废物!给本小姐滚出来!”少女话音方落,篱笆墙外,便传来一声暴喝。
“嘭——”紧接着,一声闷响,脆弱的小木门,已经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扬起缕缕烟尘。
“你们几个,把她给本小姐抓过来!”南宫凌雪气势汹汹的站在院外,伸手一指少女,对身后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仆喝道。
一声令下,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仆,立刻摩拳擦掌朝树下逼近。
“讨厌的癞蛤蟆!打扰人家画画……不喜欢你们!”雅兴被人打断,少女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居然说我们是癞蛤蟆?不知死活!”几人对视一眼,丑陋的脸上,现出一抹狰狞之色,一挽衣袖,朝少女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