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少年将话说完,便被南宫璃怒吼一声打断。
她,一脸凶狠的表情瞪着他,眼底,赤焰燃烧,眸光晶亮,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握成了拳。
因着她的话,少年惊愣抬头看向她,眸中,是满满的错愣与怔然,看着她,久久回不过神。
“哼!你最好不要小看本姑娘的气节!医不好你,本姑娘就自挖双眼!哼!”
“你……”斩钉截铁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少年恍惚的心神蓦然回魂,看着她微微扬起的小下巴,眸光惊疑难定。
“你什么你?难道,你真想让本姑娘自挖双眼?”刷的一下低下头去,小脸凑到了他的眼前,与他大眼瞪小眼。
“我……”他当然不想!也绝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只是,南宫璃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双眼直视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的威胁。
“你若是不想看本姑娘自挖双眼的惨状,就给我好起来!你若是敢不好,本姑娘立刻就戳瞎双眼!”
“我……”他当然想让自己好起来,幻想着,可以守护她一生一世……只是……
“什么都不要说,你只需要记得,如果你不想看本姑娘香消玉殒的话,你就要相信,你的腿一定可以好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依然带着那钟恶狠狠的韵味,那样认真,又那样咬牙切齿。
少年,静静的看着她清亮的眸子,脑中,反反复复,只回荡着一句话。
相信他的腿一定可以好起来……如果,不想看她自挖双眼,香消玉殒的话……
他定然不愿看到……也决不允许那样的画面出现……所以,这一刻起,他要坚信!
他一定可以站起来!也一定,要站起来!
翌日,风朗气清。
驿馆,柔然行宫。
柔然王看着眼前突然驾临的音夙玉,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暗光,笑着迎上前去,弯身见礼。
“小王见过太后娘娘!”
“柔然王不必客气!”音夙玉,满脸堆笑,抬手虚扶了一把,仪态雍容。
“哀家过来是看看韵儿公主好了没有。”
“有劳太后娘娘挂心!王儿她已差不多痊愈了!”
听到林韵儿已经恢复了差不多,音夙玉的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亮光,脸上的笑意愈发明媚可亲。
“柔然王哪里话!韵儿公主是在风都出事的,哀家,责无旁贷,更何况,韵儿还是哀家未来的儿媳,关心,自不可少,如今,她好了,哀家也是欣慰至极!”
“太后娘娘,这……”闻言,柔然王微微一顿,脸上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微微迟疑了一下,便欲开口,却被音夙玉轻笑着接过了话头。
“好了!韵儿在哪里?哀家过去看看她!数日不见,哀家也甚是想念她了!”
闻言,柔然王到了嘴边的话,愣是顿了回去,指了指内院,做了个‘请’的姿势。
内殿中,林韵儿并没有下床,背后垫着厚厚的棉枕,而她斜靠在床头上,面纱取下,容颜娇美,脸上的红点,若不仔细去看,几乎已经看不出来。
此时,她的手里正拿着一副小巧的刺绣,观其形,应是一方丝帕,底色是华丽尊贵的金色,上面绣着的是一幅还未完成的牡丹争妍图。
“公主您的手真巧!绣出来的真好看!送给云王他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
侍女站在一旁,轻笑着开口,脸上是由衷的夸赞。
林韵儿闻言,甚是满意的笑了笑:“这南朝女子擅长的女红,本公主虽从未接触过,可如今绣来也不过如此!”
“那是自然!公子天资聪颖,岂是一般人可比?您是柔然最尊贵的公主,绣出的丝帕也当是千金难求之物!”
林韵儿抬头看了看那侍女一脸的夸张崇拜之色,眸光一转,落在手中的丝帕上,风情潋滟的水眸之中,波光点点。
“千金难求,本公主倒是不在乎,只要他喜欢,随时带在身上,莫要辜负本公主的一片心意就好了!”
“公主亲手绣的,云王自当……”
侍女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见礼声,连忙住了嘴,垂首立于一旁,须臾后,便见音夙玉和柔然王一前一后的走来。
“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大王!”
殿中的几名侍女纷纷俯身行礼,柔然王摆了摆手,便示意她们退了下去。
茶水奉上,侍女们鱼贯而出,细心的将门关好,守在门外。
“韵儿给太后娘娘请安!”林韵儿眸光流转之间,瞥了柔然王一眼,看向音夙玉,软声道。
“韵儿不必拘礼!身体可好些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尽管与哀家说,哀家命御医多给你开些补药!”音夙玉三两步走到床边,满脸堆笑看着林韵儿,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柔和,那般神情,竟恍若慈母般怜爱。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韵儿的身体已经无恙了!”林韵儿微微一笑,礼貌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对于音夙玉那过于亲昵的语气,微微有些不适。
“那就好!韵儿这是绣的牡丹呀?可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妙人儿!看这花儿绣的,比宫中的绣娘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呢!”看了一眼林韵儿手中的丝帕,音夙玉的眼底划过一抹明灭幽光,柔声笑道,当真是不吝辞色的夸赞。
“闲来无事,随便绣着玩儿的!哪有太后娘娘说的那么好!”
说话间,林韵儿暗自给一旁的柔然王递了个颜色,满满的都是撒娇的韵味,后者立刻会意,微微轻咳一声,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