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道白光却犹如风中残影般,锐势不减,直逼镇国公夫人而去。
“嗤——”一阵诡异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传来,还未等众人细究那是什么声音,耳边,便传来一阵高亢尖利的惨叫声。
众人,心中一凉,下意识的看向镇国公夫人,见她,正惨白着一张脸,满脸扭曲的痛苦之色,惨叫声正是自她口中发出的。
她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炫目的阳光之下,清晰可见,一支白色的竹筷刺穿了她的手心,此刻,殷红的鲜血正顺着竹筷一直流下,染红了她的手腕和衣袖,这只手,怕是废了!
原来,那道白光竟是一支竹筷!如此细微不起眼之物,竟有这样的杀伐之力。
众人不由自主的看向竹筷射出的地方,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化入空气中,众人仿佛受了巨大惊吓般惊慌的别开眼,双腿一阵阵虚软,脚,不受控制的朝后退去。
镇国公夫人,脸上冷汗如雨,那只插着竹筷的手,一阵痉挛,双眼,满是震惊愤怒与狰狞的盯着数步之遥的白衣少年,目光,惊闪不定。
“你……你竟敢……”
淡淡清风,日光倾城,漫天的暖意却驱不散少年周身的冰冷,那双,恍若墨色苍穹般浩渺幽深的眼眸中,似落了漫天飞雪,沉了一世冰霜,蚀骨入心的凉,隐约之间,那一抹玉碎薄冰的凛然杀意,让人蓦然惊心。
他就那样看着镇国公夫人,面色清冷,如秋水映寒月。
“若有下次,杀!”
纤薄的唇,微动,那声音,淡漠清凉,没有刻意的疾言厉色,却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仅是听到那声音,心底,便会不由自主的漫过一抹深深的恐惧。
镇国公夫人,蓦然后退了几步,心底升起的寒意与恐惧,竟让她暂时忽略了手上的痛楚。
他是真的想杀她,这一次,便想杀她!只是,还顾及着那一层身份……
南宫璃,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少年,脸上的神情有些茫然,微闪的眸光中,漫过丝丝缕缕无法说清的情绪,心底,亦是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她还是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如此可怕的气息,那种冰冷入骨的寒意,那种,惊魂夺魄的杀意,莫名的,她知道,他此刻很生气!
短暂的沉默之后,南宫靖宇等人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目光满是惊恐的看了一眼那一身淡漠风华的少年,颤抖着双腿跑到镇国公夫人的身边,七手八脚的抬起她,慌忙朝院外走去,那慌慌张张的背影,仿佛,生怕走慢了一步都会遭遇毒手般。
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拥挤的小院中已是人去院空,再无多余之人。
“妹妹!你没事吧?”
南宫焰第一个自怔愣中回神,风一般的卷到南宫璃的身边,一把扳过她的身子,满脸紧张的查看。
“哥哥别担心,我没事哦!”南宫璃对着他扬起一灿烂的笑,视线,却若有似无的落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
南宫浩天,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走到南宫璃的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拉过她的手朝房中走去。
“饭都凉了,快吃饭吧!”
南宫焰,回头看了一眼院外众人消失的方向,凛冽星眸之中惊现一抹寒光。
竟然想对璃儿下杀手,那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
而南宫靖宇一行人,抬着镇国公夫人一路火速赶回了松鹤园,半路上就让人去请了王御医。
此刻,镇国公夫人已被安置在床上,南宫靖宇一脸的悲愤之色。
“这个云王真是太过分了!他简直就是狂妄至极,目中无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爹,这些都是拜那个废物扫把星所赐!若不是因为她,祖母又怎会受伤?果然是个天煞克星!”
听了南宫惊云一席话,南宫靖宇脸上的沉痛之色更甚,看着床上的镇国公夫人,哀声道:“娘,难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舍不得南宫浩天吗?今日您也看到了,他是怎么会对您的!当时他就在您旁边,若是他愿意,以他的武功绝对可以挡下云王那一击,可是,他却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您受这等罪!”
说着说着,南宫靖宇竟然掉下了几滴老泪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镇国公夫人看着他,一阵沉默,脸色还很苍白,眼神,愈发显得幽深。
“娘,那个扫把星真的留不得,你看看最近府中发生了多少事?雪儿,鸿儿,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现在,您也变成了这样,还指不定下一个会是谁呢?”一边说着,南宫靖宇脸上的悲痛之色渐渐转深,说到后来,竟是哽咽不能言。
“帮我准备纸笔文书。”镇国公夫人沉默了很久,方开口道,嗓音沙哑却坚定。
闻言,南宫靖宇眼中划过一抹暗喜,却是一闪即逝。
“娘,您现在手还受着伤,不宜乱动,您有什么话就告诉儿子,我来给您代笔。”
闻言,镇国公夫人看了他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声沉且冷。
“除名书。”
月升日落,时光绵延不息,不觉间,已是日暮西斜,渐近黄昏。
镇国公府,后花园中的一条青石小径上,南宫璃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朝繁花深处走去。
“这个南宫凌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找本姑娘来这鬼地方也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话说,半个时辰前,她本是去如厕,出来的时候却见南宫凌雪的贴身丫鬟等在那里,一脸神秘兮兮的跟她说,后山来了一只会说话的鸟,怎么怎么有趣,还说,南宫凌雪已经抓住了那只鸟,正等着送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