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你真想殉情?”
“……”
“不是真的看上本将军了吧?”
“……”
“可本将军还不想这么早死……”
“你不会死……”
风很大,那一道极低的嗓音,很快被风吹散,无迹可寻。
“你说什么?大声点!”
“死了再说吧!”
“……”
两人的身影,很快变成一个细小的黑点,湮没在无尽夜色之中,再也看不到。
帝都,长乐宫。
微暗的烛火摇曳在幽深的大殿中,落下一地斑驳缭乱的暗影。
珠帘九重,芙蓉幔帐,音夙玉合衣侧卧在那极致豪华的卧榻之上,手里把玩着垂落胸前的一缕青丝,仪态雍容。
烛火微微晃动了一下,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大殿之中,恭恭敬敬跪于软榻之前。
“主人,荆棘山一役,折损五百零八人,南宫焰坠崖。”
大殿之中一片静默,音夙玉把玩着青丝的手指,微微一顿,缓缓抬眸,看向那黑影,眼底,幽光明灭。
“折损了这么多人也只是个坠落山崖的结果?”幽幽的嗓音,带着一丝阴冷,几分不悦。
黑衣人的身形,微微一颤,恭声开口。
“荆棘山,高万仞,山谷之下,飞鸟不过,南宫焰坠崖,必死无疑!”
“是么?”微微拨高的嗓音,像是恶鬼的哂笑,蓦然间攥紧了人类的呼吸,一阵心惊肉跳。
黑衣人深深的垂下头去,不语。
“南宫焰非一般人,且,他手中握着那份密函,决不能活!哀家要的,是万无一失!”一阵夜风吹来,晃动的烛火落在那双阴暗的眼里,幽光如鬼火般骇人。
“但听主人吩咐!”
“加派人手去山崖下寻找,哀家,死要见尸!”
幽冷的嗓音落下,化开一世阴森。
言外之意,若是南宫焰侥幸未死,便送他一程,若是死了,那也要把尸体找到,亲眼看了才安心。
“属下明白!”
“下去吧!”
“属下告退!”
眼前又是一阵光影浮动,殿中,已经没有了黑衣人的踪迹。
“南宫焰,要怪,就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呵呵呵……”
空寂的大殿,回荡着低迷的笑声,惊心,骇人。
音夙玉,笑了一会之后,便起身下床,缓缓走至梳妆台前。
“红月。”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红月,迅速自外殿走来,恭敬的立于一旁。
“明日请柔然王入宫,哀家要与他商议一下皇儿的婚事!”
“是!太后娘娘。”
“此番,还要多感谢他们才是。”拿起台上的红木梳,缓缓梳理着如瀑的青丝,娇媚的脸上,缓缓浮起一抹笑,风韵不减当年。
“此次能够除去南宫焰,也算是断了南宫浩天的左膀右臂,只是,密函的内容,南宫浩天会不会已经知道了?”红月在说此话时,表情甚是严肃。
音夙玉梳理着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却又恢复如初。
“不会!”微微一笑,笃定而自信。
红月闻言,却是微微一愣,疑惑的眼神看向音夙玉。
“太后娘娘,何以如此确定?万一南宫浩天……”
“以他与先帝的交情,若是知道此事的话,定不会如此刻这般毫无动作!”
“可是……”
红月,方欲开口,却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当即,眼神一凛,飞身掠至门边。
来人正是御前总管王公公。
满头大汗,面色涨红,一看便知是狂奔而来。此刻见到红月,便气喘吁吁的开口。
“红月姑姑,不好了呀!出大事了呀!”
“什么事?慌慌张张!”红月微微皱眉,眉间似有不悦。
王公公却是一低头,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本小册子,恭恭敬敬的递给红月,口中,絮絮叨叨的说着。
“现在满大街的都是这种小册子啊!不仅有图,还附有详细解说……”
红月接过那本小册子,目光落在封面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上,眉头微蹙。
春戏门主自传!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风都何时出了个春戏门?
好奇心的驱使下,红月翻开了那本小册子,脸色顿时一变。
第一页,附了一张图,右边一行大字:门主她爹——春风得意!
话虽如此,可是那幅图,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那分明就是慕容正德!
这……
红月神色微敛,再往后翻。
结果,手一抖,小册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而她,面色发白,脑中,始终萦绕着方才看到的内容。
最先入目的是一副画!风情万种,妖娆无双,那画中人,分明就是太后娘娘!
再然后,是那些字迹清晰的大字,几乎占了一整页!
门主她娘——春心!此娘比较高大上,生下春水(春戏门主)之后,抛夫弃女,另攀高枝,飞上枝头变凤凰,害得小滥从此沦为私生女,倍缺爱,以至于,心灵扭曲,歪向发展,最终成为一代春戏门主!
这……
红月,神情呆愣,一副受了巨大惊吓的模样,愣愣的站在那里,只觉得,手脚一阵阵的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