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人对于音夙玉的怒火却浑然未觉般,阴暗的脸上,没有半分惧意,反倒是,笑得一脸随意。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出差池么?”
“可是你所犯下的错误,不可饶恕!”
他越是这般不当回事,音夙玉的怒火,便愈发凶猛。
他的一次失误,却害了婷婷一生!他还敢如此轻描淡写?
“至于么?不就是女人么?又不是你的女儿,至于如此大动肝火?”
巫咸,双手环胸,好整以待看着眼前宛若一头盛怒的母狮般的人,一脸的不以为然,神态始终不温不火,不骄不躁。
只是,音夙玉听了他的话,却是脸色陡变,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巫咸,怒斥出声。
“你!你放肆!难道你还想让哀家的公主出事?”
“别!本座可没这么想!本座只是想不通,你为何如此激动?”
在他看来,只不过是那个废物小姐走了狗屎运,躲过了一劫,让另外个倒霉的女人做了替死鬼罢了!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女人为何如此大动肝火,是她同情心泛滥?还是,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毁了那个废物小姐?
思及此,巫咸复又开口,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
“不就是个废物么?多大事?今夜本座便亲自动手,除了她便是!”
“不必了!一个废物暂且放一下,昨夜又有白鸾的消息传出,你只需要做好这件事就好!其他的,不需要你插手!”
看着音夙玉那一幅: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情,巫咸,微微眯了眯眼睛,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哦?不需要本座帮忙?听说,昨夜你的人刺杀病王爷未遂呀?而且,还损失惨重?”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闻言,音夙玉脸色微便,有些难看,怒视着巫咸,冷声道。
“那是自然!怎么样?昨夜巫灵大人,不惜耗费自身功力,催动巫蛊之术,可将那眼中钉除去了?”
闻言,音夙玉的脸色又是一阵变幻,虽然昨夜,她认定风凌夜必死无疑,可是,她的人并没有找到尸体!一日见不到尸体,她就一日难安!
不行!回去之后她要加派人手去山中搜寻。
“这事与你无关!做好分内之事就好!别再风都给哀家添乱!”
心中记挂着风凌夜的事情,音夙玉再也无心留在此处,说完之后,便一拂衣袖,大步离去。
“切!拽上么拽?还真把自己当太后娘娘了?”
看着音夙玉离去的背影,巫咸那张阴暗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嘲讽,不以为意的拂了拂衣袖,随即,转身步入石室中的密道。
尚书府。
慕容婷居住的院落。
此刻,慕容婷正满脸苍白的躺在床上,还未从昏迷中醒转。
宫中的御医已经来过,诊了脉,也开了药方,音夙玉也命人送来了大量补品。
慕容嫣,站在床前,看着自己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妹妹,一张美丽却总是难掩高傲的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俯视着床上狼狈不堪,憔悴病弱的慕容婷,双眼中,没有太多的情绪外露。
“虽然,我不喜欢你,可是,你毕竟叫我一声三姐,如今,你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是惋惜。”
微微一顿之后,慕容嫣再次开口,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淡。
“不过,也没什么,太后她,那样宠爱你,相信,一定不会委屈了你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谁又说得准呢?”
“大哥已经废了,爹还卧床不起,二哥只会拈花惹草,游手好闲,如今,你又变成了这样,慕容家,还真是多事之秋!”
缓缓转过身,看向窗外湛蓝如洗的天空,一抹晦暗划过眼底。
“若不是爹百般阻挠,若不是太后厚此薄彼,如今,我已贵为皇妃,慕容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一只折翼的蝴蝶,被风吹落,跌落在窗檐上。
慕容嫣静静的看着它,看着它在窗檐上,垂死挣扎,努力的扇动着翅膀,一次次的飞起来,却又一次次的落下来。
良久之后,她缓缓抬步,走向那只蝴蝶,伸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它捕捉。
看着那蝴蝶在她的掌心一次次的挣扎,慕容嫣的脸上,缓缓浮起一抹笑意,却有些,幽幽的冷。
“一只小东西,尚且知道垂死挣扎,与命运抗争,我又怎能屈于命运,就这样放手?”
一抹狠决之色,划过眼底,慕容嫣缓缓将手伸出窗外,而后,掌心朝下,看着那只蝴蝶缓缓坠入窗外的莲花池中,一番挣扎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一丝轻蔑的笑,浮上嘴角。
“要么生,要么死,既然,你没有能力飞起来,那便只能葬身于此。”
半个时辰之后,云王府。
当,南宫璃推着风凌夜出现在云王府的大门外时,险些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从来都是面无表情,没有反应,恍若雕塑般的侍卫们,此刻,看着他们家尊贵如仙的主子,一个个,瞪大了双眼,风云变色。
最惹眼的,便是那一身白衣!
往日是,不染纤尘,仙气飘飘,没有一丝的瑕疵,可是此刻,那根本就是衣衫褴褛,布条漫天飞!
这衣服,是被人给撕了?
众人的脑中,第一时间响起了这句话!
只是,是谁这么大胆,敢撕他们家主子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