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正德,目光轻闪,脸色变幻不定,良久之后,终是一拂衣袖,愤愤地走下高座。
“本官既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自当在此陪审!”
丢下一句话之后,慕容正德顾自命人搬来了椅子,坐在了公堂一角,脸色,依旧是阴沉难看。
南宫璃眨了眨眼睛,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那个刑部尚书。
难怪京城百姓皆称颂他为苏青天!单是看这不畏权贵,铁面无私的气节,就已经让人钦佩了!更何况,那一身不为任何人折腰的凛然正气,更是让人,由衷折服。
在她打量苏青阳的时候,那人,若日月般明朗的目光,也是落在了她的身上,眉宇间,笼着几分深思。
虽然说不出为何,可是,南宫璃就是觉得,他打量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般。
“你就是拈花公子?”
蓦然,那人开口,声音,还是如之前一般,沉若洪钟,却少了几分冷然。
“正是在下。”南宫璃,难得的收敛起那吊儿郎当的神态,对着苏青阳,拱了拱手,正色道。
接下来,苏青阳便简单了解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后,丢下的一句话,直接惊了公堂上的一众人,就连南宫璃,都是微微张大了双眼,一脸怪异之色的打量着那人。
他说:“拈花公子,本官判你无罪释放!你可以走了!”
公堂,静默了三秒钟之后,慕容正德,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指着苏青阳,一脸的激动。
“苏青阳,你!你怎么能这样草率定案?”
就连府门外围观的百姓,也不禁窃窃私语起来,一张脸上,尽是困惑不解之色。且不说其他,单是这纵火焚毁刑部大牢一事,就不能无罪释放啊!
“本官断案,自有分晓,尚书大人,何必如此惊慌?”
闻言,苏青阳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
“你!本官何时惊慌了?”闻言,慕容正德,面色一囧,急声反驳。
“既如此,退堂!”苏青阳,收回目光,拿起案上的惊堂木,就欲拍下。
“且慢!”
“尚书大人,还有何事?”
“这拈花小儿,聚众生事,以比试为由,暗报私仇,害的京城四少伤的伤,残的残,此事,难道,就这么算了?”慕容正德,面色微沉,眼底,更是幽光明灭,那四少之中,可还有一人是他的亲儿!更何况,这个拈花小儿把婷婷害得那么惨,岂能,这般便宜了他?
“风澜律法,并不限制公平决斗!”
闻言,苏青阳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眉眼一沉,开口。
“况且,既是自己技不如人,受了伤,又如何能怨得了别人?”
技不如人?闻言,慕容正德的脸色沉了沉,却找不到反驳之辞,微微顿了顿,复又开口。
“那他在明月楼中,纵鸟行凶一事,又当如何计较?伤的人,可有不少无辜百姓!”
“尚书大人,可以证明那只凶鸟便是拈花公子所有么?”
“这……”闻言,慕容正德微微顿住,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既然不能证明,那又何来拈花公子纵鸟伤人一说?”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苏青阳,紧接着开口,步步紧逼。
“这……就算此事,你说的有理,可是,他纵火焚毁刑部大牢一事,可是铁证如山,罪无可赦!难不成,苏大人还想公然包庇于他?”
想到这件事,慕容正德,顿时底气十足,不由得,微微抬高了下巴,一脸自信满满的看着苏青阳。
“刑部大牢,设施早已陈旧,弊端日益明显,本官早有拆之重建的想法,只是碍于前段时间一直公干在外,才耽搁了下来。如今回京,本就打算命人拆了。”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与思考,苏青阳,沉声开口,对答如流,丝毫不见异样。
“什、么?你……”一时间,慕容正德不由得愣在了那里,手指,颤巍巍的指着苏青阳,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公堂中的其他人,也是一脸的呆愣之色,就连南宫璃,也是狠狠的眨了眨眼睛,一脸古怪之色的看着那个面色黝黑,目光如炬的人,有些,无语。
他真的有想过,要拆了刑部大牢重建么?真的么?
良久之后,慕容正德豁然站起身来,有些愤然的看着苏青阳,沉声质问。
“那么,依据苏大人所言,这拈花小儿,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慕容正德,脸色铁青,几乎,咬碎了一口铜牙。
“不错!”
谁知,那人却很不给面子的,直接回了两个字,将慕容正德气得一拂衣袖,愤然离去。
公堂外的百姓,一阵唏嘘。
“苏大人,小的我,真的可以走了?”
南宫璃,转了转眼珠子,看向苏青阳,开口。
“不错,拈花公子请便。”
“……”
看着那人不苟言笑的黑脸,南宫璃,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嘴角,拱了拱手,顶着一头的问号,转身离去。
这个铁面无私,又能气死人不偿命的苏大人,为何,要帮她?
长乐宫。
“你说什么?苏青阳回京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音夙玉,蓦然瞪大双眼,一脸震惊的看着慕容正德,低呼出声。
“应该就是昨夜。”慕容正德,脸色依然很难看。
“就是不知道,这是偶然,还是另有隐情。”